藍副總的危機 第2頁

她將神智昏沉、身體虛弱卻沉重的男人從草叢攙扶起身,半拖半扛地帶往停車處。

把對方推進後座安置好,她踩下油門,迅速將人送回家。

闕南璇沒打算直接送他去醫院,一方面是尚不清楚對方身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一方面是她曾上過急救訓練,剛才簡單檢查了下,知道他雖看似虛弱無比,但僅有些外傷,並無內傷或骨折,她心想也許是在山里餓昏的緣故。

方才攙扶他時,她听到他的月復鳴聲,那細微的月復鳴聲讓她放松了緊繃的心情。

罷開始,對個全然陌生的男人她是有些防備的,但在她不小心輕易踢傷對方後,她反而不覺得這個高大男人有什麼威脅性,倒像常在路邊餓昏、搞頹廢當流浪漢的弟弟。

因把他當無行為能力者,她不僅不害怕撿個陌生人回家,還因此心生惻隱與同情。

突地,她心一震,這才想起她今天上山的目的—

她是為了給去山里找靈感找到餓昏頭的弟弟送食物呀!

闕南璇忙要旋轉方向盤往回走,卻驀地從後照鏡看見躺在後座沉睡的男人,想想現在距離住處只剩不到半小時車程,她還是先把傷員安置好,再返回山里找弟弟。

不久,車子飛抵家門口,她下車打開後車門,拉起已昏睡的男人的手臂,一個背轉身,準備一把將人扛上肩頭。

「你在干麼?」

突然的聲響教闕南璇嚇了一跳。

她抬頭看向門口,更是驚得瞠目結舌。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只見闕井澤一身T恤牛仔褲,衣服滿是污漬,半長的發亂翹,一臉未刮的胡碴,模樣頹廢,但一雙黑眸黝亮,感覺精神很好,不像餓了三天三夜。

「剛才。」闕井澤輕應一聲,好奇地看著趴在她肩頭的男人。

「你不是叫我送食物,說快餓死了。」闕南璇不滿地怨怒起來,否則她也不會跑到深山叢林,撿了一個大麻煩。

「本來快餓死了,後來找到一棵木瓜樹,啃了兩粒大木瓜,就有力氣下山了。」闕井澤爬爬凌亂的發解釋著。

他原想再待在山里三五日,才向姊姊發出求救簡訊,卻因靈光乍現,于是就撿了一堆藤蔓樹材,匆匆下山返家了。

「回來怎麼沒打通電話告知?害我白跑一趟。」闕南璇對弟弟的隨興很沒轍,雖被擺了一道,卻只能口頭念兩句,她知道下一次面對他的請求,自己仍是會隨傳隨到。

「他是誰?」闕井澤意外姊姊帶個流浪漢回家,見她準備將對方像沙袋扛上肩,雖相信她有那蠻力扛起一個大男人,他仍趕緊上前幫忙。

「不知道。」將男人交給弟弟,她拍拍雙手,說得淡然。

「不知道?」闕井澤一把扛起跟他一樣高大的男人,緩緩踏進前院,帶往屋里。

「應該是跟你一樣餓昏在山里的男人。」闕南璇跟著進屋,看見客廳工作室一室的凌亂,皺了下眉頭。弟弟才回來多久,竟又把屋里搞得這麼混亂。

「他的臉有鞋印,是你的size吧?」闕井澤把對方扛到沙發旁,將沙發上的雜物掃落在地,讓男人躺臥。

他看見男人額角有干涸的血痕,而臉龐有半只鞋印泥痕。

闕井澤轉頭看向姊姊,他忍俊不禁,難怪她要將人帶回來。

「他這麼虛弱可不是我造成的。」闕南璇咕噥一聲。「想辦法把他叫醒,我去弄點熱食。」她轉往廚房,打算先喂飽他再幫他處理傷口,他額角及手臂只是有些擦傷,應該沒什麼大礙。

「也幫我煮點東西,我已經四天沒踫過熱騰騰的食物了。」闕井澤回到家,只翻出一些餅干果月復,原本打算出去便利商店買便當的,正巧她就回來了。

「知道了。」闕南璇快步進廚房,打算煮一大鍋陽春面,趕緊喂飽兩個餓到前胸貼後背的大男人。

第1章(2)

闕井澤轉而看向沙發上的男人,男人五官立體,輪廓深邃,若不是西方人也有混到西方血統吧!

「喂!」他輕拍對方手臂,感覺他並非昏睡得毫無意識。

男人緊擰著眉心,很困難地撐起沉重的眼皮。

在車上他一度昏睡過去,但下車前已經醒來,卻因身體太無力而張不開眼,也發不出聲來。

那些人對他注射的藥劑太強了,令他意識昏沉,肌肉乏力,他知道自己沒有生命危險,對方只是要牽制他的行動,讓他消失幾天而已。

再度張開眼,他看見的是一張有些頹廢的男人臉容,不是前一刻在山里遇見的那張精神抖擻的麗容。

「現在……幾點?」他試圖撐起身子,卻使不出力,他心系著重要大事,怕已經耽擱錯過了。

「幾點?」闕井澤抬頭看一眼壁上的鐘。「下午三點零三分。」雖納悶男人醒來先問時間,他仍如實告知。

還有時間。男人松緩攢緊的眉心,輕吁口氣。

雖昏睡片刻,但他仍清楚今天日期,距離晚上七點還有一段緩沖時間。

他被拘禁在山里兩天兩夜,若他不逃離,過了今晚,明天也會被放走,但他卻是找到機會逃月兌了,也許對方猜想他可能逃離,才對他注射藥劑,讓他即使逃離了也難以獨自行動。

「我……有事……必……須……」他氣若游絲,語不成句,月復部傳來饑餓聲響。

「有話待會再說,已經在煮面了。」闕井澤轉身,從工作桌旁拿一罐礦泉水交給他。「先喝水止饑。」他以為對方餓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男人在他攙扶下才坐起身,背靠沙發,仰頭灌幾口水,接著,將半瓶礦泉水直接往頭頂澆灌,試圖清醒些。

闕井澤見狀驚愣了下,瞠眸看著他。

「你想洗臉可以去浴室。」把沙發弄濕,待會兒可要被大姊叨念了,他趕忙去找抹布來擦。

片刻,闕南璇端著一大鍋熱騰騰的陽春面走到客廳,看見沙發上的男人一身濕淋,有些訝異。

「我叫你把人叫醒,沒要你用水潑。」她不禁橫一眼一旁的弟弟。

「我沒你那麼粗暴。」闕井澤為自己辯駁喊冤。用潑水、毆打叫醒人,可是闕南璇對付他這個愛賴床的親弟弟的酷刑。

「是他自己想不開。」他咕噥一聲,忙去拿碗筷,要好好祭祭自己的五髒廟。

他為自己盛一海碗的湯面,才要開動,卻被闕南璇一把搶了去。

「喂?」左手空蕩,右手拿筷子的他,抬眸疑惑地看向她。

闕南璇連他右手的筷子也搶了去,準備交給沙發上的男人。

「沒看到他餓得比你淒慘嗎?」向來照顧弟弟的她,竟莫名地同情起陌生人,只因他一身濕淋狼狽,卻是不吭一聲,怔怔地望著自己。

「你不會用筷子嗎?」見男人沒伸手接碗筷,她納悶了下,朝轉身再去拿餐具的弟弟喊一聲。「順便拿叉子湯匙過來。」

「我……可以……」男人伸手接過她端著的湯面及筷子,雖然肚子餓,但他並沒有進食的興致,卻不好推拒她的好意。

「你說,你叫藍什麼的?」上車前他好像有告知她名字,她沒記清楚。

「藍斯……羅德,中文名字也是藍斯。」藍斯.羅德猶豫了下,還是說了真實姓氏,卻不打算說出身分。

「我說,藍斯,你不是餓得肚子咕咕叫,怎麼吃相還能這麼溫吞?」他夾著面條,輕輕吹拂,再小心翼翼送進嘴里,沒發出聲音,斯文得比貓還優雅,跟他狼狽的外型完全不相符。

反觀坐在對面的闕井澤,唏哩呼嚕的大口吃面、大口喝湯,盛的第二碗面都要見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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