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的私房藥(上) 第28頁

爾東低聲道︰「怪了,小翔天天這樣吃,怎麼不見他長胖?」

爾西也壓低聲音道︰「他成天在人家的屋頂上飛來飛去,吃再多也胖不了。」

確實,進京沒多久,小翔便把京城每個大戶人家的府邸全給逛過了,要不是他話說得不麻溜,哪家哪戶的秘辛哪還瞞得住。

雲曜沒加入談話,卻笑得眉眼飛揚,爾東他們不知道,小翔腰圍才胖上一寸,染染就成天逼小翔喝減肥茶,硬說小翔胖了、丑了,就當不了小正太,也就甭想吃她做的點心。他不知道小正太是什麼意思,但當小正太儼然已經成為小翔的人生目標。

和雲曜估計得差不多,兩盞茶功夫,樓上的名門閨秀紛紛下樓。

眼尖的梁梓雅立刻發現染染和小翔,她既興奮又生氣,她讓朋友先行離開後,直奔到染染面前,一鞭子就往染染臉上抽去。

雲曜沒料到梁梓雅會突然來這麼一招,雖然明知道有小翔在,誰也傷不了染染,但鞭子橫空抽過的瞬間,他的心仍不由得一滯,全身發冷,胸口陣陣悶痛,直到梁梓雅的鞭子又落入小翔手中,他緊蹙的雙眉才緩緩舒展。

「你干麼老搶我鞭子?」梁梓雅怒指著小翔。

「那你干麼老是拿鞭子抽人,我二哥不就是想幫你嗎。」她怒,染染比她更怒,可見得公主是種不太正常的生物,若非不得已,千萬別和這種人打交道。

「幫我?哼,他能幫我什麼?」梁梓雅不屑的道。

「我二哥幫你少造點孽啊!真怪,吃飽沒事亂打人,有意思嗎?」

「誰說我吃飽沒事,明明是你們對不起我!」梁梓雅不滿的用力一跺腳。

對不起她就欠抽?染染控制不住自己的白眼。

這位明華公主還真是天下奇葩,把她的腦袋泡在福馬林里,肯定可以送進奇幻博物館,展示的牌子上就寫著「世界最奇怪的腦袋」。

「請教公主,我們哪里對不起您了?」染染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氣勢半點不輸人。

「你大哥說要請我吃飯,可是他說話不算話。」想到被放鴿子,梁梓雅就委屈得想哭。

染染夾起一筷子松鼠魚放進小翔的碗里,這才回道︰「誰說沒請,我大哥留下二十兩銀子讓掌櫃的盡避把好酒好菜送去,還說要是伺候好了,下回過來,還有賞。」

梁梓雅根本不缺銀子,且她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她在乎的是雲曜是否陪著她,可是被染染這麼一堵,她一時反應不過來,硬是楞了一會兒才辯駁道︰「可是你說要下樓端水,之後就不見人影,說,你們是不是在避著我?」

染染放下筷子,認真的望著梁梓雅,半晌後,她緩緩點頭,「是啊,是在避著你。」

這句話果真立即惹火了梁梓雅,讓她又想狠狠抽染染一鞭子,可是當她揚起手才想到鞭子早被小翔搶了去,還被他踩在腳底下。

動不了手,只好動口,梁梓雅怒氣沖天的問︰「為什麼避著我?」

「你不知道原因嗎?」

「我為什麼會知道?」

「人人都知道的事,公主居然不知,真是奇怪了。」染染一副驚奇的模樣。

「把話講清楚!」梁梓雅一把將椅子拉開,坐了下來。

染染把碗里的湯喝光了,才又道︰「你知道我大哥雲曜是璇璣閣閣主嗎?」

「知道。」

「這些年,我大哥搜集各方情報,替朝廷出了不少主意,解決無數困難,此事人人皆知,你說,這算不算功在朝廷?」

「算。」

「可今年初柳信柳相爺來了趟漩璣閣,也不曉得璇璣閣怠慢了他什麼,回京後,他竟向皇上進饞言,搞得我們璇璣閣不得不變賣家產、散盡奴僕,這才勉強湊足二十萬兩銀子給朝廷去打仗。

「這算什麼嘛,根本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好人沒好報!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咱們還和朝廷、和宮里人套近乎,這叫不叫犯賤?咱們是學到教訓啦,這朝中事、宮中人,能不踫就別踫,您說說,我們兄妹不躲著您,難不成還把自己當成肥肉、送上砧板,由著您宰割?」

染染這番話,說得梁梓雅羞窘得漲紅了臉,這件事兒她也有所听聞,大家都說朝廷不厚道,說父皇殺雞取卵,父皇後來也後悔了,如今踫到難事,滿朝臣官只會推諉,無人可商議,大臣一個比一個笨,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但她總不能在染染面前認錯,于是她嘴硬的道︰「你……說得太嚴重了,璇璣閣是靠為人解惑為生,那是沒本生意。」

染染夸張地「哈」了一聲,極為不屑的道︰「公主大人,您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您以為解惑有這麼容易嗎?

「要是不曉得嶺南土地突然鑽出數萬條蚯蚓、池中游魚紛紛躍出水面,我家大哥能夠預知地動將至,快馬加鞭讓皇上將百姓遷離原地,以致于承軒三十三年那場天搖地動,民間損失降到最低?

「要是不知道楚國大量搜集戰馬,不知道楚、齊、周三國互派大使頻頻交涉,我大哥能猜出三國將要聯軍對付大梁?

「這些消息是怎麼來的?買來的!用什麼買?用白花花的銀子啊!璇璣閣被朝廷搞倒,大哥想進京謀事,連盤纏都湊不足,還得靠我一路行醫賺點藥費,才能平安在京城落腳。

「猜猜,這一路我們走了多久?稟告公主大人,足足半年有余。您說,吃一塹、長一智,我們能不遠著您嗎?」

梁梓雅再次語窒,老半天才擠出話來,「又不人人都這樣子,也有好的。」

「哪個好?我看每個都是披著羊皮的狼。進京後,常听百姓贊柳相爺好,可他哪里是個好人,撇開他扯璇璣閣後腿不講,公主知不知道,六年前賀昌盜賣梁國鐵礦給宋國一事?」

「不知道。」

「那好,我來告訴你,宋國有錢、有人,就是沒武器,賀昌這麼一干,豈不是送了把刀子給宋國,求他發兵大梁,把咱們百姓當成豬狗屠殺?」

「這與柳相爺有何干?」

「賀昌的族兄是當今戶部尚書賀楠,你以為賀昌賣兵器賺的錢不會送進賀楠的兜兒里嗎?實話說了吧,賀楠有個小金庫,里面的金條肯定比國庫多,要不,今年賀楠嫁女兒,哪拿得出兩百五十六抬嫁妝?那還是明面上的,私底下不知道還有多少,當初賀楠使了多少人脈才沒讓這件事扯到自己頭上?那些人脈是誰?如今朝廷窮成這副光景,是誰的問題?」

實實虛虛,染染不說明白,光拋出一堆問題讓梁梓雅自己去想,不過依梁梓雅的智商,染染不期待她能想出什麼來,只希望她能夠把話完完整整的傳到麗貴妃耳里。

梁梓雅呆楞了許久,才問道︰「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拜托,親愛的公主大人,璇璣閣是做什麼的,專門買賣消息的。尤其那個柳信,他與我家大哥有這麼深的嫌隙,他的事,我們能不弄清楚嗎?只可惜人微言輕,我們動不得他,大哥氣恨在心,只好命我們不與你們這些人為伍。」

梁梓雅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不是因為她不夠漂亮、脾氣壞或者名聲糟,而是因為那個該死的柳信讓雲曜心底生隙。「你放心,我會幫你們報仇。」

染染輕蔑地睨了她一眼,「報啥仇,後宮女子還能干政不成?你省省吧,別搞得柳信知道我們心生怨念,卯起勁來對付我們,民不與官斗,這話公主听過沒?」

「放心,我不會把你們招出來的,你等著,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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