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丹白啦!」哇!這個姑娘真是恐怖啊!丹白想著。
罷剛她失去冷靜,壞脾氣扭人耳朵的模樣像極了他那已經出嫁,性子又火又強的大姊,這也就算了,怎麼現下面容一整,活月兌月兌成了不苟言笑的大哥翻版呢?
她真的好恐怖啊!
在暗暗咋舌時,丹白卻沒深思出,既然知道恐怖,怎麼不拔腿就逃,反而留下來給人間口供,而且態度還乖得連任何刑具都免了呢?
「原來是丹公子……」丹?那神秘傳說中的氏族嗎?「在下姓野,名日鳳,是此城中水玉館館主。」
「什麼?你、你就是那個姓野的水玉館館主嗎?」丹白興奮得叫了起來,並趕緊從腰際拿出那一卷的羊皮紙。「這個這個,我在找這個,請問水玉館有沒有賣呢?」
第二章
「珀魂玉」!瑩瑩水眸才一觸及那蜻蜓眼珠鏈的款式,野日鳳便認了出來。
這個叫丹白的男人為什麼要找「珀魂玉」?她還以為這串只傳嫡子的野氏傳家之寶,該是個不對外公開的秘密。
「我啊!走了好長一段路才走到京城,別人告訴我你們野家是制作水玉的翹楚,而你又恰好是水玉館館主,所以我就問你噦!」丹白一臉盼望地比比羊皮紙。「如何?你們有在賣嗎?多少錢一串啊?」
他以為這是大量生產、批發的東西?
「對不住!此乃家傳之寶,不對外出售。」野日鳳老實回答。
「珀魂玉」是爹親親手交予她的承襲之物,先不論其價格為何,光是其意義便非凡無比。
「珀魂玉」是野氏一個流傳下來的逆親故事見證──某一位族長逆倫地與其相妹戀,深知不可能結合的妹子在痛苦中自殺,痴心的兄長不顧輪回地將她的三魂七魄收到「珀魂玉」中長隨左右,至死方休。
爾後,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珀魂玉」使成為訂許白首的信物,皆由族長佩戴終身。
野日風則是前所未有的破例!只因野氏從未有過女子當家,但野滔盡卻因極偏愛大夫人,堅持將長女扶上當家寶座。
所幸野日風不負爹親重望,作風、手腕、生意眼光與頭
腦──更重要的是一手冶煉水玉的好技術,盡得父親真傳,也才能在父母七年前雙雙身故後,以十六歲之姿挑起沉重的大任,將水玉館經營得更加風光,杜絕眾人悠悠之口。
不過,由于身為女子的關系,盡避野滔盡將「珀魂玉」傳給了女兒,卻下了但書──只能讓女婿佩戴!
因為野家曾有過一位女性祖先,擅自配戴上「珀魂玉」後,不出三日便瘋狂而亡的慘事;反之,只要是男子佩戴上「珀魂玉」,便能庇佑野家澤被財富,吃穿不愁。
想當然耳,野日風自是將「珀魂玉」好生養起來供著,怎可能會出售于外人呢?
「嗄?不賣的嗎?」丹白一副不能理解的狀態。「可是……可是不行呀!大哥正等著我帶回去說……怎麼辦……」他煩惱地抱頭蹲下,抓扯著黑發,表情緊張、失望、難過。
大哥派給他的第一件差事他都辦不好,一年之後,拿什麼臉回丹天谷見人啊?
如果按照平素聰慧的野日風,她早就該快快再三言謝後並自行離去,哪里曉得雙腳卻生了自我意識地又走了回去。
然後,某道靈光在她腦海中一閃!非常大膽且異想天開的……
野日風重重地抿了抿菱唇,瑩瑩水眸透出屬于商人的計算光芒,骨碌碌地在丹白身上徘徊不去,靈光逐漸在腦海中盤旋成評估可行的念頭,令她更是構思得渾身興奮輕顫不已。
有何不可呢?
反正「珀魂玉」傳子不傳女,她既不能佩戴,卻又有權處理……
「丹公子,」有求于人,口氣自然得低下世,野日風努力地擠出一張笑臉……你……真的那麼想得到‘珀魂玉’嗎?」「听說了沒?」「听說了听說了!」「這真是天大的事兒啊!日子選在什麼時候?」「就今日午後!」
「什麼?這麼快?今日是什麼黃道吉日嗎?」
「那倒不是,不過擇日不如撞日,野家小姐年紀也不小了,喜事自是愈趕緊辦一辦愈好。」
人海夾道街頭,一邊忙著看熱鬧,一邊忙著交頭接耳,看著大紅花轎、彩球結帶,一路在敲敲打打的樂聲中往野家大宅前進。「這夫家是哪里人土?有听說是京城的哪戶人家嗎?」「沒人知道呢!」「好像是由城外人贅的。」「什麼?入贅──」「駕!」
驀地,一騎黑色的快馬打斷了所有三公六婆的聲音,而快馬上的男人更是陰森著一張俊美無疇的臉,教人光是見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那騎快馬過去,三公六婆才各個像找得到空氣呼吸似的,小心翼翼地伸長脖子,想要將視線放得更遠、更清楚些。
「呵!是野家的少爺。」
「這下可有好戲瞧了。」
「他該不會是特地前來,為他的妹子送嫁的吧?」有人呆呆地問了這麼一句。
「為他妹子送嫁?」看那殺氣十足的氣勢,不如說是為他妹子送葬還差不多!
全京城里,人人都知道這一代的野家兄妹水火不相融,不睦更不和,甚至嚴重到他們的爹親和大娘過世後,長子立即和親生娘親的二夫人搬了出去,自行開了琉琳館。
近來謠傳更盛,野夜龍打算以兄長如父的姿態強迫妹子嫁給他所杉C選的城外人,好進一步接收水玉館。
在這種情形之下,野日鳳又火速成親,嫁給一個眾人全不知曉來歷的陌生男人……
眾人陷入苦思中不過一眨眼光景,然後心里全都產生了。大事不好了」卻又等待看好戲的亢奮感。
咚咚咚咚!無數的腳步聲爭先恐後地響起。這絕對不是逃難,而是深怕錯過好戲的趕場!
***
鞭炮 哩啪啦,一左一右的喜婆及一群丫頭們挽扶簇擁著鳳冠霞帔、紅雲蓋頂的新嫁娘下喜轎。
一身大蟒喜服,丹白從頭到尾都又乖又順,別人叫他換衣服就換衣服;nU他準備出來迎接喜轎他就出來迎接喜轎,一張俊俏討喜卻又帶了三分稚氣的面容,當下便贏得較年長婦女的疼愛之心,再加上沒有架子的坦率態度,又贏得好些下人對這位不知道突然從哪個角落冒出來的姑爺的好感。
「姑爺,快請上前去,握住小姐的手,一起來到大廳堂。」
「哦!好。」丹白依言行事地走到門口,從喜婆的挽扶下握住野日風的手,一起走人已經張燈結彩布置好的大廳準備拜堂。
「一拜天地。」
新娘先有所行動,朝外頭門口一躬,新郎也像是被人提了醒,依樣畫葫蘆照辦。
「二拜高堂。」
像是經過好幾次的演練般,新娘完全不需任何人的協助便逕自優雅地旋過身來,不慌不忙地往祀桌上請了過來擺設的兩道牌位又是一躬。「夫妻──」
「等一下!」門口的人潮中驀地傳出一聲暴喝。「我還沒同意這門親事!」
野夜龍終于趕到。
現場先是一片緊促的嘩然,然後是一陣鴉雀無聲,每個人都似是擦亮了眼楮等著瞧,看著野夜龍對今兒個的喜事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三日前,水玉館先是鬧出一陣野日鳳遭人挾持的謠言,可旋即被入夜甫歸的本人給打破,並同一名眾人不曾見過的男人現身宣布自己的親事,──丹白,她自個兒挑選的夫婿。
緊接著,水玉館使忙著懸燈結彩、派送紅帖、布置喜堂……一真忙到如今的公開拜堂,無一不是眾人在茶余飯後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