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情魂 第16頁

「我們破產準備出走?」睜大雙眼,他哭笑不得。

「是。」朱良川也莫可奈何地跟著搖頭。「姑爺,我們該怎麼做才能平息這些流言?小的很怕夫人听見,會影響正在休養的身子。」

原本便不算輕的風寒加上接踵而來的事故對心理上的力‘擊,不知多少年來沒有生過病的野日風至今仍擁「被」在床。身體上是好了很多,不過令人擔心的是精神提振不起。

「我……」才要開口,他忽然就白了白臉色。「你……良川,你先退下,我們待會再談。」

「姑爺?」

「快去!」他深吸口氣。「不許別人來吵我,我要一個人好好靜靜……」臉色此時白中已又泛出些許青綠。「退下!」

他一直努力撐到听見門扉闔起後,才崩潰地倒面伏在案首,筆墨卷件隨著他的動作而揮亂,有些甚至掉落在地上。

如果有人現在看見,一定會被他好像在跟某種無形的力量掙扎和喃喃自語給駭著。

「不能……我不要走……我還不行走……風兒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一抹陰魂要暫居活人身上的最大期限僅僅一百八十日,過此期限者……

「我知道……」素來邪魅陰冷的眼,此刻非但一點都神氣不起來,而且是脆弱和某種不知名的痛楚。

他一直都知道……卻又一直都不去想知道……煎熬的意識中,他隱約看見一名白衫年輕男人站在自己面前,那是丹白,是這具軀體的真正主人!

「呵─-」他發出微微乾笑。「你……已經要來取回自己的身體了嗎?」遲早之事,但太快了!不……

丹白已經擺月兌以往的單純稚氣,露出從前絕不會有的感慨復雜笑容。

我只是想,如果可以,不如就由野珀大哥繼續陪伴夫人一生吧!你好喜歡她,她應該也是喜歡你的,我似乎……不該介入。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永遠換位,讓我去待在「珀魂玉」里頭……

「是啊廠喘過氣,他嘲弄地駁了回去。「別忘了,你還得帶‘珀魂玉’回丹天谷復了你大哥的命令,如果我真做了一輩子的‘丹白’,你就等著這塊‘珀魂玉’被我親手砸掉吧!」一陣陣痛楚就像有什麼最細最密的東西在鞭打他所有的筋絡脈動,一下又一下,頓時讓他喘不過氣。

可走……可是你不是說一具軀體內不能承受兩個魂魄影響,輕則日久體虛氣弱、久病在床,重則還會影響到自己最親密的枕邊人嗎?

那抹屬于丹白的白衣靈體一見他難過的模樣,不禁急得團團轉。

「放心……身體終究會還……還你……」他努力保持最後一絲清醒。「抱歉?我力氣透支了,想休息……接下來你來……」話都還沒說完,這回連大聲叫喊都沒有,收在白衫衣襟下的。珀魂玉」顆顆珠圓玉潤,閃出一抹詭譎色彩,只一眨眼,原本不停抽搐痙擘的頎長身軀便靜止不動。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一張略顯蒼白的俊美臉孔終于慢慢抬起。

丹白坐正了身子,很突兀地將雙手伸到自己眼前看著,好像懷念了很久末見,而那種驚喜交加的表情更家是個稚女敕的娃兒,丹白又伸伸雙腳站了起來。

「抱歉!泵爺,我非打擾你一下……姑爺?」去而復返的朱良川在不請自來又踏人書房後傻了眼。

只見案桌上一片凌亂,而姑爺……他為什麼要站著拼命側頭往身後下方看,還挪著手臂對自己的臀腿拍拍打打,看起來就像是在確定它們都還在?

朱良川一時忘了自己要說些什麼,吶吶不成語。

「咦?」丹白也嚇了一跳,迅速回過頭來看見朱良川時,尷尬的暈色紅了耳根。「你……呃!有什麼事?」

「你──」他是丹白嗎?朱良川突然有種見到久未相逢的故人之感。明明姑爺跟自己朝夕相處,怎麼……「是這樣的,方才丫頭小春告訴我,說夫人一直這樣深居在睡房中不是辦法,近來餐食也是愈吃愈少,到今日早膳竟完全就不動著了。」!

糟糕!那該怎麼辦?

丹白知道野日鳳近來因為水玉館的事型得心情、身體都不舒服,卻沒料到會至絕食的地步。

「也許姑爺該去勸勸夫人了。」朱良川這句提議在這段日子里其實已經說了好幾回。

泵爺先前都認為該讓夫人花一段時間好好沉澱心情,不過現在看來,事情是不能再拖了。

***

忐忑不安,丹白瞪著睡房的門扉好一會兒,才在一陣輕輕的扣敲後,自行推門而人。

「夫人?」他等小春放下重新裝了滿滿一托盤膳食並退出房外後,才趨近床邊,看著那螓首朝里邊側躺的身影。

想了想,他大著膽子撫了一下那散于被枕上的秀發。

「怎麼了?我听說你不吃東西,肚子不會餓嗎?」他問得很疑惑,也很簡單,又像自言自語。

那種單純的口吻,讓好一陣子不曾听聞的野日風腦筋頓時空白了一下,無法遏止沖動地坐起身,用一雙瑩瑩水眸審視他。

「你……你是丹白吧?」她小心翼翼地問。

那種求證的神態讓丹白猛然想起──她可是唯「二」知道另一個「丹白」之事的人呢!

有些慌張起來,丹白忘了要勸她進食的重責大任,只想趕快轉身溜走。

豈料野日鳳動作更快,一把扯住他一邊衣袖,像只逮到小白兔的猛虎命令道︰「你敢!不許動!」

嗚啊──丹白只敢在心中如此哀嚎,哭喪著表情乖乖地不敢動。

「嗯……」像是在檢視一塊水玉是否有所瑕疵,野日風踮起腳尖逼迫到丹白眼前「視察」他,好半晌後,才用極確定的口吻下判斷,「你是丹白,不是陸離。他人呢?」或者該問︰「鬼」呢?

「他說要休息。」好乖!問一句,丹自便答一句。

「你們在搞什麼鬼?」野日鳳一听這句回答,有種受到欺騙的打擊。「他休息,所以你便出來輪班嗎?你們是講好了輪流來耍著我玩嗎……」

說著說著,瑩瑩水眸竟淚光隱現,又見丹白什麼話都應不出來的模樣,便不怒反笑。「很好,很好,還虧我一直不敢找和尚道士什麼的來趕他走,就是怕會對你也造成不好的影響,可是你們兩個居然是合伙的?很好,索性我就一次砍了你們,一了百了廠

好像要出一股壓抑許久的郁氣,野日鳳當真開始在房內找起可以當凶器的東西,最後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竟將自己的兩只鞋兒一月兌,往他頭上打去。

「哇──好臭!」丹白立即捏起鼻子叫道。

原來野日鳳閉居在房里的這幾日內,別說愈來愈少進食,就連梳洗也沒心思去理會,久而久之……所以那鞋兒。你還敢嫌臭?」野日風秀頰一紅,素來端謹嚴肅的教養都拋到天邊去。「我……我就讓你們臭到底廠她凶悍地將丹白逼到角落的椅子上坐下,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爬到他身上,作勢要把那只鞋兒給塞到那張嘴里去。

「呵!不要!哇哇哇--」丹白發出那種小媳婦兒正在受虐的淒慘叫聲,又不敢大力推開野日風害她受傷,情急之下,一股男性本色被激發出來,一手格開她的攻擊,一手摟抱住她的腰肢,並自然而然吻住她的唇瓣。

「唔!唔唔唔唔……」野日風立即想別開螓首不讓他得逞,但丹白卻一絲都不肯放松。

唉!可憐如丹白,他這個夫婿其實做得挺龜的!別說洞房的不是他,甚至連野日鳳的雙唇也未真正親吻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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