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一下洗手間,上車吧。」
他們上車再度出發,前往宜蘭三星鄉,一路上到處都可以看見綠油油的三星蔥,平常的工作壓力似乎在看到了這一大片生機勃勃的農作物後獲得紓解,也暫時遠離了塵囂。
當然免不了還是要拍照留念。
兩人站到田埂中,打算拍張置身于大自然的照片,照片拍好了,準備回到停在路旁的車上,但因為前幾天下過大雨,田埂有些濕滑,謝悠然的腳步突然一個不穩,整個人就直接跌坐到農田里。
「你還好嗎?」
「你覺得會好嗎?」謝悠然看著自己滿身泥濘,突然閃過一個惡作劇的念頭,她的手輕輕劃過地上的泥巴,然後叫喚閔劭宇,接著趁他還來不及反應時,把泥巴全抹到他臉上。
「謝悠然,你在做什麼?!」
「拍照。」
「什麼?」
「不覺得這樣的照片更能夠讓長輩開心嗎?」
不做作的自然反應,不用時時刻刻顧及企業家的形象,就像一般人一樣,即便弄得灰頭土臉,也很開心。
閔劭宇這輩子沒這樣放肆的玩過,所以也忍不住想要使壞,禮尚往來,這才公平。
「你想干什麼?!」謝悠然防備的往後退。
「你說呢?」閔劭宇笑得很邪惡,步步逼近,也學她雙手沾滿泥巴,意圖非常明顯。
兩人就這樣在田埂里玩了起來,你追我趕,逃不了就干脆出手防備,尖叫笑鬧聲不斷,空氣中蕩漾著歡樂的氣氛。
傍晚時他們終于抵達花蓮,兩人雖然在半路的便利商店買了水稍微沖洗一下,但身上還是沾有泥巴,進飯店的時候引來不少人的側目。
他們還听到路過的游客低聲交頭接耳,「是在泥巴里滾過了嗎?」
「雖然沒在泥巴里滾過,但確實在泥巴田里跑了好幾趟。」
閔劭宇的回應惹來一陣大笑,他突然喜歡上這種人與人之間的互動,即使不相識,氣氛卻挺好的。
「想不到你還挺幽默的。」謝悠然有些意外,但每多認識他一點,她失去的感覺就被拉回來一點。
離婚之後,她似乎又找回那種初相識時一見鐘情的心動感覺。
「出來玩,當然就不需要太ㄍ?ㄥ。」
在checkin的時候,謝悠然還在猜想,閔劭宇會訂幾間房,結果他不假思索地跟櫃台要了兩間房。
她其實不太敢一個人住飯店,但又拉不下臉說實話。
閔劭宇要了兩間對面的房間,這算是這趟旅行到現在,兩人最遠的距離。
「洗完澡就過來叫我。」
「還有活動嗎?」
「去吃飯。」
「吃飯就不用了,拍照的話倒是可以接受。」
「小姐,我肚子很餓。」
他這一說,謝悠然才想到,一路上他都配合她,陪她去吃她想吃的,但他其實根本沒吃什麼,大概是怕吃到會過敏的食物,非常小心翼翼,頂多買罐牛女乃來充饑。
「知道了,我洗好就去找你。」
「回頭見。」
必上門,謝悠然打開行李取出衣物,想到很多人說過,住到飯店有一些禁忌,她不自覺也照做了,當然是做心安的。
誰知洗澡洗到一半,蓮蓬頭的水卻突然停了。
「不會吧……」一想到身上還有泡泡卻沒有水可以沖洗,她的臉都綠了。
再試,還是沒有水。
是靈異事件嗎?
她越想越害怕,隨手拿了條大浴巾把自己包起來,快步沖出浴室打電話給閔劭宇。
「洗好了嗎?」閔劭宇接到電話一臉納悶,想說她也洗太快了吧!但那頭卻傳來謝悠然有些顫抖的聲音,他馬上警覺到有事發生,「你怎麼了?」
「那個……你可不可以過來一下……」
「我馬上過去!」
閔劭宇立刻沖出房間,幾個跨步就來到她的房門口,才剛按下門鈴,下一秒門就被打開了。
「發生什麼事了?你剛才說話怎麼一直在顫抖?」當閔劭宇有點焦急的把話說完,才發現她只裹著一條大浴巾。
這……她是在誘惑他嗎?
但他很快就明白是自己想太多了,只見謝悠然緊張地走到浴室門口,抖著嗓音說︰「水……突然停了……」
誘惑?停水……這也差太遠了!
閔劭宇忍不住自嘲,他竟然會因為看到謝悠然只裹著浴巾就意亂情迷、胡思亂想,怕被她發現他想歪了,他趕忙轉身走進浴室查看,「飯店怎麼會停水?不太可能,除非蓮蓬頭壞了。」
「那……會是不干淨嗎?」
「什麼?」他猛轉過頭,怔愣地望著她。
謝悠然清清嗓子,很勉強的說出自己的懷疑,「不是有很多人都在飯店踫到過靈異事件,所以……有沒有可能……」
「悠然,你怕一個人住飯店嗎?」
被發現了,謝悠然低垂著頭,不好意思承認。
閔劭宇試著開水,可是水就是不出來,他安撫著道︰「真的沒水,肯定是蓮蓬頭壞掉了,我打電話叫服務人員來幫你換房間。」
「等等……」
「怎麼了?」
實在不想一個人待在飯店房間,她不得不拉下臉來,「我可不可以跟你住同一間房?我保證不會和你搶床睡,我睡沙發就可以了。」
這女人,脾氣拗的時候活像是個女王,但原來她也有很小女人的一面,而這一面深深勾起他的保護欲。
「真拿你沒辦法,走吧。」他主動上前,又拿來一條大浴巾替她披上,拎起她的行李,帶著她往他的房間走去。
第6章(1)
雖然謝悠然和閔劭宇離婚後仍往在一起,但她常和他鬧別扭,搞得兩人都不開心,所以他們很少有機會也沒有心情好好了解對方。
就算再怎麼不討人喜歡的機車男,有錢有臉蛋,還是會有一堆女人投懷送抱,而就算是再怎麼刁蠻任性的的富家千金,有錢有身材,還是會有一堆男人甘願牡丹花下死。
包何況是謝悠然和閔劭宇,他們並不是真的那麼任性和討人厭,他們雖然出生豪門,但也是平凡人,也會歡喜悲傷,也會因為看到喜歡的女人半的模樣而心跳加速,更會因為感受到喜歡的男人的熾烈眼神而小鹿亂撞。
這一幕,令他們同時想起,他們錯過了最珍貴的洞房花燭夜。
為了緩和這種讓人心神紛擾的氣氛,謝悠然趕忙借了他房間的浴室,把身上殘留的泡泡沖洗干淨,換好衣服,抱著枕頭準備去睡沙發,但閔劭宇隨即伸手拉住她。
「你……想做什麼?」剛剛那樣的曖昧氣氛,再加上閔劭宇現在的舉動,謝悠然不禁開始胡思亂想。
他該不會是想吻她吧?或是想把她撲倒。
越想她的心跳就越快,心跳得太快,耳朵和臉頰也開始微微發熱。
「床讓你睡。」
丙然是她想太多,謝悠然又羞又惱地用力掙月兌他的手,嘟嚷著,「不用了,是我說要睡沙發的,我說到就要做到。」
閔劭宇不知道她在氣什麼,還是好言好語的解釋,「我是男人,所以我睡沙發,床讓給你。」
「我說不用就不用!」
兩人就這樣互相搶著枕頭,拉拉扯扯的結果就是一起跌到床上,一上一下,距離很近,姿態曖昧,他們都沒料到會變成現在這種情形,彷佛只要任何一個人稍微動一下,就會馬上擦槍走火。
時間就像瞬間停止了,停留在兩人目光相遇的這一刻。
他們都忍不住想,如果婚禮當晚,閔劭宇沒有喝醉,結果會如何?又如果謝悠然沒有提出離婚的要求,現在他們到底是恩愛夫妻還是一對怨偶?
但回歸到現實,如果終究只是如果,因為他們結婚結得太倉促,也離得太隨心,這一秒雖然對彼此都有一種濃烈的渴望,不過理智很快便又回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