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難和 第4頁

懂還是不懂,現在也沒有太大的差別了吧?情心想。她只要懂西村難和對她們母女倆是抱持著非同小可的憎恨情緒就好,但如果現在不答應他,不立刻點頭,一切就真的沒救了。

「我答應,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這可教他意外了。「什麼?」

「我要得到保證,我媽媽的第二夫人的位置不能受到動搖,不然我……我……」情的個性偏向沉默,也因為自己的不擅言詞,如今就連威嚇于人也得絞盡腦汁。「不然我也會要你付出代價的!」

「哈哈……」短暫的沉默後,西村難和仰頭放聲大笑。要他付出代價?

「我是說真的!」

「好了,小孩。」他站起來,算是默許了。「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共識,就這麼決定了。」

就這麼決定了?情問道︰「可是學校這邊——」

「你不必擔心。」他說,只要年終時多對學校樂捐一些就沒事了。

趁著他背過身,情偷偷吐了一口氣,心中有一絲荒謬的勝利感。她也算是贏了,贏了西村難和一小步,對吧?

仿佛背部裝有電光眼,西村難和像是看見她此時的神情般,竟突然開口,「怎麼?以為自己贏了嗎?別想得太美了,小孩,不要以為這樣就是贏了。」

☆☆☆

時光在尊,情進入號稱最多愁善感的十七歲。

「我喜歡女人留長頭發,不準再剪短!」

西村難和這麼說,所以,現在的情是一頭黑發披肩,盡避她不喜歡。

「我不喜歡女人多嚼舌根,不準在我面前多嘴。」

西村難和這麼說,所以,本來就寡言的情在一日之中竟說不到五句話,面對他時只會說「是」與「不是」。

「我媽媽相當喜歡你的陪伴,周末你都得抽出空來陪她。」

西村難和這麼說,所以,周末情便留在宅邸陪著弘子夫人泡茶與賞花,溫馴而不曾埋怨,也不曾抱怨為何不能像一般的青少年出去逛街。

她變了,但是這種變化似乎沒有一個人察覺,只有她自己最明了。

做母親的孟楓美就不曾注意到女兒的異樣。

她也很忙的,在這一年內,由于西村家正牌的女主人無法擔負起社交的責任,因此全都由她代為打理。

而且,西村靖不論大小宴會都帶著這個如夫人出席,所以,許多名流紳淑亦不敢有所微詞,不敢看輕她。如雪片般寄送來的大大小小邀請函上,燙金的名字寫的是「楓子夫人」,這是令她顏面多麼光彩倍增的事啊!她哪還有閑情去管其他的。

包何況,她這個女兒也很守本分,吃得好、穿得好,學校或功課又沒出什麼問題,這不就夠了嗎?

遵守兩人的「約束」,打架事件被西村難和一手遮天的壓下了。

情並不清楚他是怎麼解決的,也不關心。她只知道自此之後,石黑玉子果真沒再來找過她的麻煩,只會用恨恨的眼光在一旁盯著,不然,就是在她經過的時候丟下一句「賤人」。

她會裝作什麼都沒听見,對同學們無言卻明顯的排斥也無動于衷。只要無風無波,什麼都無傷大雅……

如果說生活中起了什麼最重大的變化,那就是西村難和為她請來一個老師,教導她一些防身技術。

為什麼?

當她產生如此疑問時,他只是皺了皺眉,居然給她一個很荒唐的答案——因為,他不會允許別人欺負他的奴隸。他不在的時候,她得學會保護自己。

所以,每天放學後,有一個小時的光陰,便是她鼻青臉腫的開始。

「記得,當還擊對方的時候,將他當成假想敵,就什麼力量都發揮得出來了。」

老師是個很好的人,第一課便如此教導情。

或許是因為老師的諄諄建議,她練得格外勤奮,不為什麼,只因為西村難和的臉孔總會浮現在她眼前,似嘲似諷。她之所以進步神速不是沒有道理的,斐然的成績或許可以歸功于西村難和吧!

夜風習習,這一天直到半夜,情仍在眾人皆入眠的時刻,孜孜不倦的練習著老師教授的招數。

女性因為天生體型較弱小而吃虧,所以一些專為女性量身打造的招數,大都以靈巧及速度取勝。

穿著雪白的功夫服,情的一拳一腳認真而利落的劃過清冷的空氣。

「啪啪啪啪!」

半開的拉門邊不知何時倚靠了一名觀眾,西村難和拍著掌,一見情發現他,便施施然月兌下鞋踏入道場內。

他站在那里看著她多久了?而她竟毫無所覺!情有些悚然,看著他大剌剌地來到眼前站定。

他要做什麼?她以眼神懷疑著,謹慎地往後退,他卻偏偏不合作地往前逼近。

「過來。」他勾勾手指。

她哪敢啊!

「過來陪我打一場吧!我正想疏通、疏通筋骨。」他再一次朝她勾勾手指,站在原地等待著。

「過來啊!傍你這個機會打我,你還不要啊?」西村難和笑道︰「快一點,不然就換我動手了。」’

真的嗎?情不再猶疑,小心地邁著步伐,趨至他身側,出其不意的向他撲打過去!

「好!」西村難和迅速而輕松地側身,以致她的攻擊偏差,踉蹌的跌跤,再被他的腳臨門一勾,就趴在地上吃灰塵了。

她不死心地從地上撐起身子,不顧肌肉疼痛的往前沖去。

西村難和也不廢話,再次閃過她的下一波攻擊,手肘一拐子敲到她背上,這回她是真的爬不起來了。

「出手得快狠準,你太三心兩意,遲疑不決,這會是你的致命傷。下一次別再讓別人有時間做準備,懂了沒有?」

「是!」情終于從喉嚨逼出聲音回答。

西村難和看了她一眼,然後腳跟一並,一轉。「起來,跟我走。」

情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提得起吃力的步伐,跟著他穿過長長的走廊。

太安靜了,外頭庭園的水車清澈的轉動聲規律地刺入她敏感的耳膜,那是一種很透明的波紋,潺潺流流,催眠著她的心智。

西村難和的房間在二樓,是典雅的歐式布置,書桌的前面地上鋪著金黃色的豹紋地毯,仿佛是和牆上掛著的狩獵風景畫相互呼應著。

「坐下。」西村難和將西裝外套一月兌,隨手披掛在沙發上。

哪里?情有些遲疑地按照他所指的地毯盤膝坐下。

「把衣服月兌了。」

什麼?

情尚未反應過來,迅速來至她身後的西村難和已然蹲跪在地,一把瑞士小刀秀出他手,一口氣劃開她背部的衣料,連同腰帶全都破壞殆盡。

「啊!」她倒抽一口氣,開始掙扎。

「不要動。」他可不愛她的掙扎,盡避對他而言是可笑的徒勞無功,但是也不容許。

情只覺得背部一涼,然後是割破布料的聲響,最後是他專橫的命令。

不論是哪個正常的女人,一旦要被人看光時,哪一個不會死命掙扎?不會被嚇到的就真的是傻子!

「不要!」

「你敢不听話?」

西村難和索性將修長的雙腿朝她一挾,她立刻全身僵直地不敢再動,就怕他會做出什麼更過分的舉止。

情的眼眶熱熱的,許久未見的淚霧竟選在此時朦朧了雙瞳。

西村難和挑掉的小背子,從西裝口袋中拿出一小鞭藥膏。挖滿了一指的藥膏後,他準確地朝剛剛被他所擊中的部位肌膚抹去,輕抹慢捻的力道拌隨著涼涼的清香,藥膏很均勻地滲入她褐膚的紋理。

肌肉的疼痛驟減,情這才明白,他居然是想替她上藥,以減輕她的疼痛,這才有些松懈下來。沒想到他也會有這麼好心的一面哪!

他的拇指以徐緩有力的速度按摩著,她不禁發出舒服的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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