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痕印頰亦印心 第7頁

除了兩極之地以外,他的公司分布各大洲,但他卻沒有一個固定登記在自己名下的家,他只有在看上一個女人時,才會賣下金屋來藏嬌,但關系一結束,那房子就成了對方的遣散費,他則全身而退地拎著一只公事包,移居到大飯店。

韓菁因此了解,他只要用錢辦事,即使看上眼的可人兒已是別人的老婆,他照樣能將那個女子弄上床,這麼一個擁有皇帝命的男人豈須費神討好女人談戀愛!包別提他出眾的外表,簡直就是錦上添花嘛!

韓菁來赴約之前本是打著一點小希望,希望駱董能看上她的姿色,買她十天半個月,然後送她一個卡笛兒大鑽也行,但現今與他正式照過面,她覺得一天都不太有可能,因為他幽秘的眼眸里並沒有流露出婬穢的暗示。

但試試總是值得的。

于是一等壽司和酒上桌後,韓菁忙搶起酒瓶,坐到駱旭身旁,一副奴婢要替爺斟酒、伺候爺進食的討好模樣。擺明就是告訴他,她是他的,只要他想,她隨時隨地都是他的,就算他命令她仿效風騷的莎朗史懂當眾月兌內褲給他聞香,她都干得出來。

駱旭則是從頭到尾就洞識出韓菁搞小動作的用意,但他沒有回應的意思。

倒也不是他討厭漂亮性感的小姐大腿貼大腿地伺候著,而是他向來認為公事公辦的成效最高,加上眼前的韓菁似乎是個極有野心的女孩子,他們現下約談的重點又牽涉到另一個女人,他不確定跟她拍拖的後果會是好的。經驗告訴他,跟競爭對手與雇員保持適度的距離最妥當。

吃過一頓飯,駱旭造訪洗手間回來,刻意忽略女孩讓出的位子,在她對面落坐,並強調,「酒足飯飽,咱們有精神談正事了。」

韓菁雖然失望,但她是個在社會上混過的人,于是接受他對她沒興趣的暗示,端起正經模樣,跟駱旭解釋。

「駱董委托敝社調查古小姐的報告已出來了。被調查人的全名叫古小月,今年虛歲二十九,九年前結過一次婚。對方是飛官,是她老家親戚作的媒,婚後兩人相聚不多,但算融洽,但男方在六年前出任務時,飛機發生故障,跳機逃生的結果是半身不遂,在床上躺了四年,于前年服安眠藥自盡,只留給古小月一筆積蓄。古小月隨後用那筆錢在附近的巷子里頂下一家美爾美,她待人和善,親切又有禮,店里的生意一直很好,只是所賺的錢都花在中風婆婆的醫療費上。」

駱旭直截了當地問︰「我想知道她的感情世界復不復雜。」

韓菁遲疑了一下,佯裝不記得下文,翻了一下自己的報告書後說︰「喔,算不上復雜,很多男人想追她,但她似乎都不感興趣,所以截至今日,仍是沒有男人介入她的生活圈,除了……」駱旭見韓菁裝模作樣地賣關子,沉靜地端坐原處,並沒有追問的意思。

韓菁只好自討沒趣地接尾,「除了她跟一個女性朋友要好以外。」

「要好?」駱旭不動聲色地問︰「怎個要好法?」

「那一個女性朋友名叫李懷凝,是個涂鴉的藝術家,平時除了靠賣畫謀生以外,就是開繪畫班教小朋友與應試生習畫,听人說有可能是個女同性戀。這兩個月,李女常去古小月的店里用早餐。兩人熟識後,對方邀請古小月當模特兒,而古小月則在收攤後,上李懷凝的畫室,跟著小朋友上課習畫。表面上,兩人目前似乎是普通朋友的階段,但會不會有進一步的發展得看那個李懷凝了。駱董,你覺得有必要將那個李懷凝的畫家調查一下嗎?」

駱旭抬手給她一個否認的答覆。「有需要我會再通知貴社。至于帳單一事,我會請我的私人秘書跟貴社社長結算。如果韓小姐想點餐的話,直接告訴侍者,他會算在我的帳頭上。恕我有事,得早走一步。」說完,他面帶笑容地起身離去。

第三章

出了日式料理店後,駱旭大步避開人來人住的商街騎樓,一鑽進小巷後,腳步也慢了下來,十分鐘後,他人已站在古小月經營的美爾美餐店前。

目前已過午兩點,閉門謝客的鐵門早被拉下,駱旭仍記得自己是如何被古小月的恬靜之美迷住的。

那是一個綿雨不斷的台風天,為了避開混亂的忠孝東路,他要司機驅車鑽入小巷,沒想到跟他抱持同樣想法的開車族還不少,于是就這麼地卡在小巷里的美爾美早餐店前動彈不得。

百無聊賴之際,駱旭自然而然地往車窗外觀望,古小月美麗的倩影就這麼地映入駱旭的眼底,他甚至降下被雨點打成模糊的車窗,大膽且仔細地觀賞她古典味十足的嬌顏,一直到古小月與駱旭對上眼後,才察覺坐在車里的他,正拿著一雙銳目盯著自己。

而古小月當下的反應也真沒令駱旭失望。她先是挪開目光,然後佯作忙碌狀地傾頭抹桌子,白皙如皎月的臉蛋在瞬間被熱血染成玫瑰紅,嬌滴滴又羞答答地抬眼偷瞧他是否真的在看她。明白他真的厚顏地打量自己後,她竟不知所措地丟下抹布,小跑步地往店里深處奔去。

駱旭目睹她窈窕動人的身子隱入一扇門板後,當下判斷,只要好好教一番,嫵媚似水的古小月應該會是一個當情人的料子。

只是……就不知她嫁人了沒?若她已名花有主,他自然得打消納她為情人的念頭。

不料,古小月不僅嫁過人,還是一個懂事的俏寡婦,這對已忙到無暇費心思跟女人大獻殷勤的駱旭而言,不啻一個恰到好處的安排。

連月來頭一次,駱旭總算對女人起了悸動感。盡避如此,他清楚自己沒愛上古小月,他只是想要古小月,想利用她的柔情與軟玉般的身子去紆解工作一日後的茫然感。

他會遣人去跟她提議,提供她優渥的高品質生活,讓她衣食無憂地過日子。她若肯,是再好不過,若不答應的話,他也不願強人所難,畢竟,想上床替他暖被的女人多的是,他總有辦法再找到另一個古小月。

駱旭拿定主意後,旋身往辦公大樓走去。

不料,一個冒失鬼迎面撞上來,他的下月復也冷不防地被一截棍子戳中,為防肚子被戳出一個窟窿,他反射性地抬手擋住對方。

沒想到對方被他出其不意的自衛舉措嚇了一跳,原本抱著三卷畫的手一揚,提挪到胸口處,結果一根翹起的畫軸又打中駱旭的下巴。

駱旭模住下巴,忍不住哀號出一句英文粗話,想是只要不去撞上洋鬼子,就算有人听懂,「效果」也不會比用漢文母語來得驚悚。

結果駱旭哪里不好擋,竟去擋到對方的前胸,而從對方那一對隆起有彈性的雙峰判斷,他知道剛才模中的,是女人的。

是女人的也不打緊,偏偏對方有著一張神似洋婆子的瓜子臉,而從她震怒噴火的大眼金眸里,他已知道她百分之兩百徹底了解「F」這個四字經的用法。懊惱之余,他又未加思索地再次咒出一句「F」!

結果,眼前這個脾氣暴躁的阿修羅婆子揚手便賞他一記熱辣的耳光,之後竟以字正腔圓的普通話教訓他,「難道你媽沒教過你,在街頭罵髒話有可能被人掌嘴嗎?」

駱旭錯愕之余,沒替自己答辯,也忘記提醒她,她抱在懷里的那截畫棍,才是逼他出口成髒的元凶,更何況,她簡直就是打帶跑,小題大作地摑他一掌後,人已遠離他十步遠,他連放聲叫左右拿下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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