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是賠錢貨(下) 第2頁

而女兒在她們的巧手打扮下,宛如變了一個人。

一身鵝黃絲裙,束高腰,金盞花籠袖,收腕口,再以金銀雙色緞帶系上,飄逸感十足,加上金盞花小馬褙衫,最後搭上一入室內就可月兌掉、質地輕軟如煙的羅紗外罩衫,純淨明麗。

頭上則挽了百合髻,三朵壓發的米白珠花,單單花蕊上就點綴六顆小珍珠,一根點翠金雀餃金盞花釵,腰際系著四蝶穿花玉佩的禁步,襯得她好似一朵嬌美的海棠花。

煙氏驚艷到吶吶無語,只叮嚀女兒要早些回家。

聞人府的馬車一如既往的舒適寬大,馬車進了鎮子,立即感受到氛圍的不一樣,處處可見賣應景商品的攤子,行人也都感染了過節的氣氛,人人臉上都是笑咪咪的,幾條大街都掛上紅通通的燈籠,一等夜晚降臨可以想見會有多漂亮。

還未到涵瑞樓,路旁已經停滿各式各樣有身分人家的馬車,因此聞人府的馬車也過不去。

「就幾步路而已,下車走過去吧。」

盛踏雪並不介意走幾步路,在丫鬟秋水的幫助下,下了馬車。

溫故事先和跑堂伙計已經打過招呼,伙計立刻引著盛踏雪一行人往里走。

這涵瑞樓不只有外觀氣派,有前院後院,看過去還有抱廈和幾個獨立的小跨院。

她上了二樓,經過回廊,到了聞人復預定的雅間,門外站著知新。

秋水在門外接下踏雪的外罩衫,另個丫鬟伊人則幫忙掀了珠簾。

聞人復倚著窗,神情慵懶,在燭火的映照下,美如論仙。

盛踏雪不得不說平常的聞人復就已經夠引人注目,今日穿著一襲雲白軟綢窄袖衫的他,更是美得天怒人怨,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就好像被點燃一根引線,胸臆間莫名灼熱。

她很快垂下臉和他見禮。

秋水、伊人和賀嬤嬤退了出去,和知新一同候在外面,屋里只留下兩人和假裝看不到主子眼色的溫故。只是他也很自覺的立馬退到屋子的最邊邊角角去,就當沒他這個人。

盛踏雪沒有多想,為什麼溫故為了聞人復的人身安全有著打死不退的使命感。

「我替你挑的這身衣服果然很襯你,精心打扮起來好看得很。」聞人復眼里全是不想掩飾的欣賞。

她肌膚賽雪,吹彈可破,一頭青絲比最上等的緞子還要漂亮,臉上掛著愉悅的笑容,好似初升的朝陽一樣明媚,美得讓人驚心動魄。

「這身裙衫是、是你幫我挑的?」她莫名的結巴了。

他的眼神太過赤果,盛踏雪只能直接臉紅給他看,見她不自在了,他這才收回那彷佛怎麼也看不厭的目光。

「如何,我眼光不錯吧?」

還不忘討稱贊呢。

第九章  主動牽了手(2)

「聞人公子對女子的衣裳很有研究?」若非經常混在胭脂堆里,又哪里知道什麼樣的女子適合哪種色系的衣料?這麼一想很難叫人領情。

「我在姑娘的眼中就是那種登徒子?」

「也不是啦。」

「踏雪姑娘誤會了,咱們家公子看著溫文儒雅,骨子卻很冷淡,對姑娘家從來不假辭色,唯獨對踏雪姑娘你費心。」應該說從不會對女子多費一分心思的公子,頭一遭這般用心。

聞人復給了溫故一個「要你多嘴」的眼神,「踏雪姑娘正值豆蔻年華,穿什麼都好看,我只是覺得你穿鵝黃色的衣裳,氣質應該會特別出眾。」

天大的冤枉,親近如晴姨他都不曾注意過她的穿著打扮,完全心血來潮剛好看到這個嬌女敕的顏色,覺得她穿起來會很好看。

往後,他得多多替她挑選好看的衣裳,悅人也能悅己,一舉兩得。

「多謝公子謬贊。」

「過來坐,龍舟賽就要開始了。」

在她面前聞人復從來不擺架子,隨意得溫故都吃驚了。

他示意溫故去喚伙計上菜,溫故出去交代了兩句,回來只見盛踏雪已經坐到窗子邊,偎著美人靠。

涵瑞樓的服務果然不一般,才吩咐下去,流水般的酒菜馬上擺滿席面,還有幾顆應景的粽子。

響徹雲霄的鑼鼓聲和人群的吶喊涌進耳中,盛踏雪對龍舟賽還真沒有特別的興趣,看了一小會兒便覺得無趣了。

「今日是端午,上回答應公子的香囊我做好了,你可要瞧瞧?」

「自然是要瞧的。」

聞言,盛踏雪從小荷包里掏出香檳金微微帶著點橄欖綠的石榴形狀香囊,遞到聞人復面前。

安息香的香氣幽幽的散發出來,聞人復知道盛踏雪不是繡娘,他也不要求她做出來的香囊能好到哪去,足堪入目也就行了。

偏偏她完全出人意表。

他反復看著香囊,一邊繡了平安兩字和小小的兩個瓶子,另一邊是大片留白,僅繡有一只系紅繩的小葫蘆。

瓶子與葫蘆針腳細密,圖樣透著靈巧,就好像繡活了一樣。

平安與福祿。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意喻,願君一生平平安安,福祿吉祥。

瞧著簡單平凡的想望,卻是許多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

「里頭除了安息香,我還放了紫金錠,既能安神,也能避暑防瘟,還能防蚊驅蟲。」盛踏雪細細說明。

聞人復很喜歡,馬上系在配戴的玉佩上。

瞅見聞人復配戴起來,盛踏雪偷偷吁了口氣。他收下了,表示還可以是吧?

兩人並沒有在涵瑞樓待多久,用過飯便下樓出了酒樓。

此時,吊掛的紅燈籠已經點亮整條大街,第一眼看到時盛踏雪有些不敢相信,原來晚上的阜鎮可以這麼漂亮。

同時間看完龍舟賽的人潮也蜂擁的擠到街上來,不少人直接盯著聞人復的跛腳,甚至多看了他幾眼。

聞人復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目光幽暗如同深夜。

溫故和知新對那些人怒目而視,雖然嚇退不少人,但是不經意的耳語听著仍是叫人糟心。

盛踏雪也敏銳的感受到路人帶著惋惜和好奇的目光,她也看得出來聞人復的臉色經冷如寒潭,拄著拐杖的手背青筋浮現,方才在酒樓的笑語如珠不再。

老實說,她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開解這樣的他。

大庭廣眾之下,赤果果的窺視和指指點點,如何能做到神情自若?這非要有十分強大的心理素養才有辦法做到。

年少如聞人復,實在太勉強他了。

盛踏雪開始厭倦路人宛如針刺的竊竊私語,她不等聞人復做下任何決定和  反應,一手勾住了聞人復的胳膊,「我都不知道阜鎮的端午夜這麼漂亮,你瞧,還有燈廊,公子若不急著回去,陪踏雪逛一逛可好?」

她傻啊,禍水東引,引到自己身上。

丙然,刷刷刷,所有的目光悉數落到了她身上……

聞人復的腳步不自覺的被她牽動,他這一動,那些竊竊私語全落到身後,很快消失了。

除了聞人復,跟著他們的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氣,對盛踏雪更心生感激之情。

他們家公子絕少在人前露臉,每回遇到那些不著調的眼光和言語總要發上一頓脾氣,然後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許久,讓晴姨和他們擔心得都快發瘋了。

方才溫故和知新都已經做好準備,回去後把皮繃得緊緊的,自己去領罰,想不到盛踏雪就這樣安撫了公子。

瞧著兩人已經走向前去,溫故和知新互看一眼,眼里寫著「也許這位姑娘真的是公子命定的人」,然後才快步追了上去。

聞人復不明白自己陰鷙的情緒為什麼一下就不見了,彷佛是從她的手勾住他的,透過布料,她略帶涼意的溫度傳到自己身上後,他莫名的就被安撫了。

他們停在一個賣河燈的攤子前,河燈種類繁多,材質、形狀都不一樣,還有各種的小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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