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浮起帶淚的笑容。「病人至上。」她附和他。「你想吃些甚麼?」
「我的確餓壞了,但在此之前,我想我這個病人有權要求一個吻來安慰我虛弱
的身體。」他頑皮的彷彿是個孩子。
她不說二話的親親他的額頭。
「好啦!說吧,你想吃些甚麼?」
他愣了會兒。「這就是我所期待的吻﹖」他不敢相信的問道。
「顯然是。」她掩不住笑容。
他開始撒起嬌來。「沒想到我今天受了這麼多苦,竟然祇得到這種程度的慰問
,也許我該讓車撞或甚麼的,或許……」他無法再說下去,因為她的小手已經遮住
他正在說話的嘴。
她瞪著他。「你不要亂說話。」
他指指自己的嘴。
她紅了臉。「一個吻?」
他點點頭。
她放開他的手,輕觸他的唇,她原本打算蜻蜓點水一下就夠了,沒想到他突然
抱住她,熱情的吻著她。
半晌,他才松開手。
她臉蛋上滿是紅暈,鮮紅欲滴的紅唇愈發動人。
他咧嘴笑道︰「第一次我吻你,被你摔在地上。另一次,我吻你,被你狠狠的
打了一巴掌,這次,可沒甚麼後遺癥了吧!」他笑得合不攏嘴。
她含羞的瞪著地。「你要再敢試一次,我會考慮讓你再躺在地上一次。」她故
意裝成凶狠狀。
他哈哈一笑。「我現在是病人,病人至上。更何況你也不忍心讓我受到傷害,
是不是?」
她不再說話,祇因她知道這是事實。無可否認的,她對于麥世毓的感情已在不
知不覺中放下許多,多到令她無法想像……
她故意雙臂環胸。「我是不忍心讓你受到傷害,但我可以避不見面。」她故意
逗他︰「你腿不方便下樓,或許我應該到孤兒院住蚌幾天再回來。」
「好讓我受盡相思之苦?」他嘆口氣。「真是最毒婦人心。」
她抬起頭看他。「如果你肯在吻我之前,征求我的同意,我相信剛才你絕對不
會听到我提的建議。」
他睜大眼,故作無辜狀。「我征求過你的同意,你也答應了。你忘了嗎?」
她粉頰開始泛紅。「我當然沒忘。但我所同意的祇是蜻蜓點水式的小吻,而不
是像……像……」她結結巴巴,不好意思說出來。
他嘴角懶洋洋勾起。「我相信我並沒同意我要的祇是你所謂的蜻蜓點水的小吻
,事實上我從不認為那是個吻。」
她臉孔一擺,略帶醋意。「這是理所當然。畢竟你會以你『那種方式』吻過不
少女人,不是嗎?」
他含笑。「你在吃醋。」他根本是以肯定的語氣說道。
「我沒在吃醋。」她漲紅臉。
「你在吃醋,而且我得告訴你,你的醋全都白吃的。」麥世毓微笑的坦白。「
或許以前有你所謂的女人,但以後祇有一個女人,如果你夠聰明的話,你應該想像
得到誰是那位幸運兒。」他恢復自大的口氣。
「幸運兒?」她就是忍不住苞他吵嘴,雖然其中並沒敵意在內,而且她必須以
凶狠的面具來掩飾她內心的羞赧。「我同情那個女人,因為她必須忍受你自大、狂
傲的個性。」
「我以為我全改了呢!」他故作訝異。
「顯然沒有。而且有愈來愈囂張的氣勢,我想或許該留你一個人好好懺悔。」
她放意走向房門。
「天愛,你要去哪兒?」
「孤兒院。」她得意的說道。
他顯然信以為真。「你真要留下我?我是病人。」
「我知道,病人至上。但護士也需要時間休息!」
「我不反對你休息,但起碼你也不必到孤兒院。」他還是有些擔心楊碩舊情復
燃。「也許等我傷好些,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了,你好好養傷,我叫張媽上來照顧你。」她偷偷笑著。
「我不要。」他像個孩子似的抱怨︰「我祇要你陪著我。」
「很顯然的,我不可能一直陪著你,麥嬰兒。」
他心中閃過一計,掙扎的坐起來,想故意摔一跤以博得她的同情。
如果幸運,他還可能得到另一個吻。
「麥世毓,你想干甚麼?小心!」她看見他突然站起來,似乎想阻止她離去,
卻力不從心摔了一跤,申吟聲從他嘴里傳出來。
她急忙奔到他身邊,扶他坐起。「麥世毓,你沒事吧﹖」
他閉上眼,極力忍住痛苦。
「天愛,記得我說過,這一次吻你,沒甚麼後遺癥嗎?」他泛白的嘴唇說道。
她急著點點頭,然後注意到他的眼楮痛苦的閉著。
她回答︰「是的。麥世毓,你哪里不舒服?」
「這一次,換來我另一只大腳指的骨折。」他緊靠在她的懷里。
「甚麼?你的左腳大腳指也骨折了?」天愛不可置信的喊道。
他點點頭。「我原本想留住你,沒想到踩到褲腳,跌了一跤。」他絕不會說出
他原先祇是想嚇嚇她,騙取她的同情心,卻沒想到弄假成真。
他麥世毓算是認栽了。
天愛勉強使盡所有的力氣扶他上床,一邊大聲求救。
「麥世毓,你忍忍。我馬上送你到醫院。」她緊張的說道。
他在疼痛之余不忘面子。
他緊抓住她的手臂。「天愛,你可千萬別跟高杰他們說,我是踩到自己的褲腳
跌倒的,否則他們一定會笑掉大牙的。」他可憐兮兮的說道。
她朝他露出保證的笑容。「你放心,我會告訴他們,你是為了阻止我跌一跤,
而奮不顧身的護住我才骨折。」
他松口氣。「天愛,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他突然說道。
這一句話使得她淚眼婆裟。「沒有。」
「我愛你。」他輕柔而慎重的說道。
「我知道。」她泣道,這時,突然沖進來一大群的工作人員,包括張媽都來觀
看到底發生甚麼事情,這令麥世毓非常不滿。
他瞪著來得不是時候的工作人員。原本他期待著天愛的回應。
但如今全被他們搞砸了。
包令他氣惱的是,接下來,一群工作人員抬著他再度送往醫院。
而他根本沒機會跟天愛相處,甚至連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他麥世毓的惡運似乎從此開始。
第六章
天愛輕哼著歌,抱著一大束鮮花輕快的走進麥世毓的房里。
躺在床上振筆疾書的麥世毓抬起頭來,眼楮充滿了溫柔與愛意。
「嗨,天愛,好久不見了。」他裝出低沉可憐的聲音,惹得天愛「噗嗤」一笑。
她先換掉枯萎的花朵,才轉身面對他。「事實上,我們上午才見過面,你忘了
嗎?」她的聲音充滿笑意。
「我是指我們單獨相處的時間。」他拉她在他身邊坐下。「這一個禮拜來,你
每次來探望我,身旁總圍著一大群人,我想吐露一些相思之情都沒有機會。」他像
蚌小男孩似的抱怨著。
她眨眨眼頑皮笑著。「這表示你人緣好﹗」
他換上嘲諷的表情。「倒不如說他們逮到好機會想整我。」他怨恨的想起高杰
時常帶些工作人員來房里狂歡,名為探望他,實際上則專挑天愛上來的幾分鐘後,
一窩蜂的沖進來。
斑杰是存心整他。
「顯然你平常樹敵太多。」她說道︰「你想不想吃些東西?我注意到中午你吃
得不多,胃口不好嗎?」她流露著關心。
「有你陪我,我胃口就好了。」他突然拉她到懷里,在她唇上深深的印上一吻。「天愛,你……想不想去台北?」他突然問道,眼神中充滿著憂慮。她一愣。「
你要回台北了?」
「我父母急電召我回去。」他半坦白道,事實上這部戲的結局早在兩個星期前
就交給導演,他留在這里純粹是為了天愛。
她垂下眼。「我忘了你是台北人,不能永遠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