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東辰喜歡吃海鮮?」秋芷琳問佷女。
秋盼兮搖頭,雖然很沒面子,但還是老實道︰
「他什麼都不吃。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只吃奉姁煮的菜。」
秋芷琳仔細看過去,發現闕東辰面前的碗盤干淨得像是沒用過,此刻的他正手持一杯紅酒,與鄰桌的熟人閑談著什麼。滿桌的食物都沒有被動到過幾筷,而拍來的那四道大師料理都被擺在奉姁面前,她正在一一品嘗。
「傳聞闕東辰是闕家這一代的『闕刁』,他的挑剔,是什麼樣的情況?」
秋盼兮悶悶不樂的回道︰
「接近厭食癥的情況。在奉姁回來之前,闕家人差不多已經打算要讓他進醫院治療了。」
「為什麼他能接受奉殉煮的食物?」所有人都不解。秋芷琳不喜歡發現一大堆疑問,卻沒人可以解釋,這讓她很煩躁。抬頭又看了過去,突然,目光一頓——「闕東辰他……」她疑惑的看向秋盼兮︰「他是因為跟奉姁談戀愛了,所以才吃得下她煮的食物、才治好了厭食癥的嗎?」
秋家所有人都錯愕地瞪大眼,有幾秒的時間,完全不明白這個秋家第二權威的人在說些什麼。然後,秋芷心與秋盼兮率先沖上前去看——
A5桌那邊,闕東辰已經與友人談完話,此刻注意力回到女伴身上來。就見他打開自己身前折成蓮花狀的餐巾,幫奉姁擦手——她剛吃完帝王蟹,手上油膩膩的。擦完後,打開她隨身手袋,掏出濕紙巾,遞給她再清潔一次。
很親昵的舉動,果然看起來像是一對戀人。
秋盼兮很震驚,震驚之余,心中涌著一股說不上來的難受感覺……
那感覺叫失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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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奉姁的休假日,而且是連休兩天。
是她為闕東辰工作三個多月以來,第一次放假。
說來也詭異,她在工作三個多月之後,某天睡到一半,突然想起世界上應該有「休假日」這件事。三更半夜的從床上跳起來,爬到書桌旁,一抽屜一抽屜的翻找,終于將合約書找出來,震驚的發現上頭竟然沒有注明休假日——;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于是第二天,她沒等闕東辰上門吃早餐,就跟著拖鞋啪啪啪的跑到隔壁按門鈴,對著一臉驚訝的闕東辰道︰「我應該要有休假日的!我們得補補合約條款,上面完全沒注明。」
對于她竟然沒有休假日這件事,闕東辰也從來沒發現。特地把整份合約書翻過來看過去的,果真沒找到一條關于休假日的說明。
「月休四天。妳想哪天休假,提早告知我就可以了。這樣可以嗎?」
同意改天在公司遇到律師時,增加這條條款,闕東辰馬上口頭承諾她,並對于之前她全然無休的三個月,看她是要補休還是以加班費論之,用以增加她薪水袋的厚度皆可。
無論怎麼說,她終于有假日了!
可是……
為什麼她休個假,還是得跟闕東辰這個大少糾纏在一起?
「妳難得回家一趟,難道不應該跟家人介紹一下妳的男朋友?」這個跟她一同搭上飛機,往花蓮飛去的男子,如此厚臉皮的說著。
「我怎麼覺得你堅持跟著我回家,是不想餓兩天肚子。」奉姁非常小人之心的說著。
「妳這樣說,實在太貶低自己了。」闕東辰聳聳肩。斗再說,是妳開口邀請我到妳家作客的吧?」
「我邀請你?你听不出來我那樣說,只是在客套嗎?」奉姁覺得好冤枉,這人怎麼顛倒黑白成這樣!
「要為自己說的每一句話負責啊,小拘。」他安慰的拍拍她頭,展開報紙開始看起今日國內外大事。
奉姁無力的靠回椅背,將小毯子拉蓋到肩膀上,面向窗外,暗暗嘆了口氣。好像被這個家伙吃定了耶,怎麼辦?以前沒有交過男朋友就是吃虧,遇到這種事都不知道要怎麼反應……
話說,她昨天晚上對闕大少說她今天想放假,要回花蓮探親。
闕大少很爽快的同意她的假,好奇問道︰「花蓮好玩嗎?」
「很好玩。尤其我家住在富里,就在六十石山下,這幾年紅得不得了,每年到了九月的金針花季,滿山的游客就跟滿地開的金針花一樣多,
可見風景有多美!現在十月初了,金針花都采得差不多,會看到每家每戶的屋頂、曬谷場上都在曬著金針花,那鋪天蓋地的金黃色,配上花蓮特有的蔚藍天空,真是美麗極了。」說得自己都好向往。看著听得一臉神往的闕東辰,她客氣的說道︰「有空的話,歡迎到花蓮玩,我一定會招待你的。」
「好啊,那我明天跟妳一起去花蓮。打擾了。」
「呀。」當下,奉姁恨不得自己是啞巴。終于知道「禍從口出」這句成語,是老祖宗們在多少血淚教訓中凝結出的至理名言……
「喂,我家是普通人家,沒有什麼精致的食材可以料理給你吃,要是你餓肚子的話,我也沒辦法哦。」丑話先說在前面。
「妳煮的我都能吃。」他道。
切,她可不敢有他這樣盲目的自信。「你不吃山豬肉、你不喝小米酒、你不愛吃麻翻,你覺得金針花有怪味,花蓮的特產你沒一樣能吃的,我看只能給你吃蒸餃、小籠包、水餃這一類的小點,隨便打發你就可以了。」
「所以,妳說我難養,果真是個誤會。我餐餐吃水餃都可以。」
「如果我爸非要跟你拼酒,要你吃他的招牌菜——九層塔炒田螺、油爆青蛙腿、大蒜炒山豬肉,你怎麼辦?」奉姁當然知道闕東辰非要跟她回花蓮,多少帶著點丑女婿拜見岳家,以正其名的意味。既然如此,當然就要入境隨俗、投其所好,要是因為飲食習慣不同而搞孤僻,那還不如不要來。
「妳在危言聳听?」闕東辰的目光終于從報紙上轉向奉姁,很認真的詢問。
「我說的是真的。」她實話實說,雖然眼中帶著點幸災樂禍,但她從不說謊嚇人的。
「我以為……奉家男人不學廚。」
「當然學啊,有興趣的人可以學基礎,但不可以接觸到進階的食經。如果日後自學成材,在外面以廚師為業,也不可打著奉家的名頭,奉家是不承認的。身為奉家的人,不管從事什麼行業,本身多少都會點廚藝。像我爸是農夫、我哥是教師,都能煮得一手好菜,連宴會菜也難不倒。」
「妳笑得眼楮都瞇成縫了。」闕東辰有絲無奈,將報紙放到一邊,探頭過來吻了下她的唇。「妳很期待看我出模嗎?」
他突如其來的吻,總是讓她好害羞好害羞,整張臉熱得快燒起來,卻沒有辦法不讓自己臉紅,就算習慣了,也還是臉紅得不得了。在這方面,
所謂的習慣成自然法則是不成立的……
「我知道你吃不得,等會到家之後,我會先下手為強的負責買菜,盡量不讓你這兩天過得太糟。」雖然想象他被食物毒害的畫面很快樂,但真的要眼睜睜看他硬把那些他根本無法吃的東西給塞下肚,她還是不忍心的。
這樣對盛情煮出美食的人不公平,對用餐的人也不公平。
「還有,我每餐都會做一些你能吃的小點心,你不會餓到的。」
「小殉,不用麻煩了,我沒關系的。」把吃飯當成公事去辦,那些食物對付起來並不可怕。
「闕大少,你別逞強。你根本不能聞到太濃重的爆香味道,一聞你就沒胃口,如果你還勉強自己吃了,我家那邊離醫院很遠,你要是有個萬一,搞不好救護車還沒來,你就胃穿孔了。」奉姁很認真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