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愛耍心機 第2頁

「哦,是這樣嗎?」女子似乎對此興趣不大,總是不慍不火的回應。

「呵呵呵,看來羅太太不太關心這些消息呢。你大概平常忙到沒空上網吧?也是,忙公事完,回家之後還得忙先生孩子的……不過依照羅先生忙碌的情況而言,你們大概沒有過過尋常人家的生活吧?」

「什麼叫尋常人家的生活呢?」女子帶著一點點好奇的問著。

女主持人一听,忙又滔滔不絕的說了一串普通人家如何生活等等等。在女子適度的表達出好奇與新鮮的眼神中,女主持人每每想拉回話題大挖羅以律的私生活的一點點蛛絲馬跡時,都會被別的話題給轉走。

沒辦法,這個富家少女乃女乃看起來是這麼對「世俗」一無所知,顯得那麼需要被教育,她怎麼能在這樣小白兔的目光中逃月兌?!雖然女主持人暗自決定一定要轉回來,但隨著話題的愈扯愈遠,終究像是日落西山的夕陽,若想再回首,也只能等明日的東升再來過了。

然後,采訪結束,也確實在播出之後創造出這個財經台創台以來最高的收視率。但所有看完這篇采訪的人,依然對那個白馬王子羅以律的私生活一無所知。

普遍大眾都覺得︰

這商翠微長得還可以啦——不情不願的承認。

蚌性也還不錯啦,氣定神閑,進退合宜……雖然不太懂得如何跟人聊天,別人問東,她就能扯到西,忘了別人在問什麼,話題都跑偏了。

看不出特別厲害,才能似乎也平庸得緊,看她談私生活時,談的話既沒營養又沒重點的,還真有點配不上她那英明神武的丈夫啊。

這個富家少女乃女乃過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好命的對平凡一無所知。

總結︰上輩子不知道燒了多少好香,真是太好命了。

而羅家大老們對商翠微的表現倒是很滿意。他們並不需要一個看起來咄咄逼人如一把出鞘寶劍的女強人來擔任集團的對外代表,平和淡定才是他們要求的,而她做到了。更滿意的是,她沒有在電視上說出任何不該說的私己話,不管她的無知是真是假,至少她做到了她該做的。

相較于成為媒體急欲捕捉的焦點的羅以律,周身迸發著光芒萬丈的吸引力,讓人如痴如醉,想探知更多;他的妻子商翠微,在經過這次曝光之後,滿足完了世人的好奇心,她本身倒是沒有值得大書特書的地方,讓人覺得乏味多了。

所以,世人的焦點仍是聚在羅以律身上,至于商翠微,也就是一個附屬于羅以律身邊,不太重要的配件罷了,看過也就算了。

第一章

嫁入了豪富之家,沒有多愁善感的權利。當然,通常也沒有時間多愁善感。

總是不斷的忙。或許忙于進入家族事業體發揮商業長才,掙取自己的一席之地;或許忙于參加每一場名流派對、藝術品拍賣會、跑名牌服裝秀;更或許忙于教育下一代,跟著到世界各地的名校陪讀,因為相信孩子才是你真正的人生保障。偶爾,回來清理一下丈夫身邊的花花草草,精明的你當然明白切莫因為一時的大意,而讓二女乃三女乃什麼的登堂入室,對著你叫姐姐,還生下孩子跟你搶財產。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戰爭,即使是貴婦亦不能幸免,步步為營,才能保有一切的榮華富貴、身分地位。

全世界的人都忙,而貴婦忙的事物,絕對跟一般凡女俗婦的柴米油鹽大不同。因為不同,所以才讓人羨慕,即使有著煩惱,也是世人眼中的閑惱——吃飽了撐著的那種,統稱為太幸福的煩惱。

而她,現在就是有著這種閑惱,並且已經讓她困擾兩個月了……

初冬的清晨,通常不太有天光,即使已經六點半了,落地窗外的天空仍然灰暗得像塊沒洗干淨的抹布,帶著點可憐兮兮的水氣,仿佛就要發霉了。

外頭灰蒙蒙的,而臥室里也是灰蒙蒙的,連盞小燈也沒有。記得她以前是怕黑的,但為著這個男人的睡眠品質,她選擇忘記自己怕黑的事實,反正怕久了,也就麻木了,也就不怕了。黑暗雖然會令人感到恐懼,但並不會帶來真正的危害,而人的潛力是如此無窮,沒有什麼恐懼無法克服……至少大部分的恐懼是這樣的。她對此感受特別深刻。

躺在她身邊的這個正熟睡著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嫁了八年的丈夫。

這個丈夫,是她追來的,強求來的,不顧一切也非嫁不可的男人。當時每個人都被她嚇呆了,驚嚇于她竟會「發花痴」!驚嚇于對名牌一無所知、對商業冷感的她竟會迷戀上代表紙醉金迷、浮華膚淺的富家子,而且看起來還那麼的金玉其外!驚嚇于即使被父母親友反對、被他無視,仍然狂熱的追上去,像著了魔似的,讓她這個優雅的書香世家乖乖女,二十年來從來沒讓父母擔過心的女生,差點被父母趕出家門,斷絕關系。

可,她還是什麼也看不見、听不到,那時,她只是好迷戀他、好愛他,恨不得可以化為他毛衣上的一縷棉絮,沾粘著他,讓他無法甩月兌。

那時她有滿腔狂熱欲爆的愛戀,卻沒有合宜的疏導與處理,太過年輕而又沒經驗的她,只能橫沖直撞,傷人又傷己,以無比拙劣的姿態來到他身邊,糾纏。現在想想,他願意接受她,實在是不可思議。

至今,她仍然沒有勇氣問他︰當年他為什麼接受?接受那麼不優雅、不特別、與其他纏著他的花痴沒兩樣的,還像是得了瘋狂偏執癥的她?

不敢問,但對他有著感激。

這個男人啊……她多麼的愛他。

她仍然崇拜他,一如初相見;仍然覺得他是她心目中無所不能的神——雖然他並不是,但這並不能阻止她盲目的認定。

當所有人都認定婚姻這個枷鎖終會將她自以為的愛情磨損殆盡,讓所有美好的表象破滅,露出可憎丑陋的原來面目時,她卻沒有等到那一天的到來,因為她對這個男人從無抱怨。

他晚歸、他忙碌、他受挫、他情緒不佳時,她全都接受,只會為了他的不快而不快,為了他的勞累而擔心,從不會因此而抱怨,即使有數次她希望可以陪他度過低潮,卻被他排拒于門外,請她走開,讓他獨處時,亦然。

他是她的神,他的一切都是對的。她所做的種種,都是她該做的,而能幫到他的卻是如此的少……她總是這麼認為,所以抓緊每一個可以學習的機會,拼命學習,只為了能在他的生命中起一點作用。

朋友們不了解她對他的愛,總是說︰你沒救了。別人生個病,總會有痊愈的一天,而你打從生了「羅以律病」之後,一病八年九年,沒有退燒,反而被燒壞了,腦筋傻到無可救藥。你跟一個男人生活八年,看過他不修邊幅最慘不忍睹的一面之後,居然還堅持著他是世上最優秀的男人!他是你的天、你的一切……不,我不認為他有多好。是,我不認識真正的他,沒與他相處過,但我只看到你對他無盡的包容,而且永遠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這是病哪!翠微,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吧!我怕再這樣下去,你會被自己毀掉。

她們覺得,她的愛,很病態。

似乎即使是遇見了自己最渴求的那份愛情,也該把自愛自尊自重平等施與受等等的,都隨時擺在一個天秤上去秤著,理智的撥撥打打,像打算盤似的計較著,絕對不能輸給愛情。她們渴愛,卻又要求在愛情里,讓理智高高在上。切莫因為愛而失去自我,因為那就不是愛了,而只是沒來由的狂熱而已。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