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望的臉也是紅的,雖然紅了,但她竟是一副嚴肅的表情︰端著這樣的表情也就算了,居然還說得出這種話--
「你听過酒後亂性嗎?」
「我不接受這種理由!」他低吼。該死的!她一定要這樣在他身上磨蹭嗎?要不是怕傷害到她,擺月兌一個醉酒的女人並不困難。
「那什麼理由是你願意接受的?」她嚴肅地問。
「我不喜歡隨便的性關系!」不敢相信她還真敢問。
「我喜歡你呀,所以並不隨便。」她笑,趁他雙手忙著壓住她的手,無暇它顧時,湊上唇,牢牢的吻住他。「我說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這樣是不是就可以了?」
「姚子望!」程雪歌不知道她帶笑說出的話是真心還是哄騙,一股氣怒狂涌而上,決定不再讓她為所欲為。他們必須分開,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了,他的定力沒有他自以為的好,怕滿懷的怒火最終會轉化成欲火,讓他們之間似友非友的關系變質得更加厘不清。「妳在發酒瘋,我不想理妳!我會忘掉妳今天晚上所說的醉話,妳……」
沒能說出更多的話,因為他的唇又被吻住,而他不知何時光果了的胸膛,被她一雙冰冷得沒有溫度的手給貼上。
「我好冷……」她埋首在他頸項間。「你說你會忘了今晚的一切,那麼你還顧忌些什麼?既然會忘記,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他的身體好溫暖……
「姚……」說的是什麼話!程雪歌無意屈服,但爬滿身的高熱讓他意志力不再那麼堅決。
他怎麼可能與姚子望上床呢?怎麼可能呢?對他而言,姚子望永遠是沒有性別的存在,他想過打倒她、勝過她,想過各種可能,就是沒想過有一天會與她在床上體膚相親,產生這種親密關系。
他不喜歡強勢的女人,不喜歡被勉強,他尤其不喜歡姚子望,認為她是他今生的對手與超越的目標……
可是……
她的手好冰,她的身體也好冰,她在發抖,全身都在抖,雖然不斷吻著他,但那神情像在等他隨時狠狠的甩開她、痛罵她不知廉恥似的,所以已經戴好了一張叫做「無所謂」的面具等著。
她在害怕嗎?她在等待他凶狠的拒絕與羞辱嗎?
程雪歌漸漸的不再閃躲,反而追逐著她的眼神,而此時行為大膽的她,卻完全不敢迎向他的注視……
她在害怕吧?害怕看到他眼中的不齒,深信他眼中除了痛恨的情緒外,不會有什麼別的,所以她不敢看……
程雪歌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但如果今晚一定會有什麼事發生,他也無力阻止了;他的身體被撩起了火苗,他的心情百般復雜,什麼都厘不清了,都亂了……
姚子望對他而言,還有其它可能性嗎?
餅了今晚,想必他會為此頭痛上非常、非常的久。
昨夜……推給「發酒瘋」去逃避現實,可以嗎?
幾乎是一醒過來,姚子望便在心底暗自申吟,不知道該怎麼將這個情況收拾善後。活到三十幾歲,她很少遇到解決不了的難題……當然,這種押男人上床的事,以前也從沒做過就是了。
她是發了什麼瘋去踫程雪歌?明知道這男人不是她踫得起的。還有,她明明對他從來沒有遐想的呀,為什麼昨夜卻死抓著他不放?她從不以為自己是趙冠麗那一類的人,但現在,她一點也不敢確定了。
程雪歌是個很俊美的男人,非常的賞心悅目。她是凡人,當然也會喜歡看美麗的事物;美麗的事物適合用來觀賞,卻不是人人都擁有得起的。對她而言,程雪歌就像那顆被瓖在英女皇皇冠上,重達三一七點四克拉的那顆TheCulinan2號鑽石一樣,美麗無瑕,名貴無匹,凡夫俗子只能瞻仰,卻永遠得不到。
噢……她昨夜到底是怎麼了?
現在,她要怎麼面對他?
他還在睡,涼被蓋住他的下半身,陽光爬上他赤果白皙的胸膛,他的皮膚天生曬不黑,看起來好干淨純潔,也好可口。
唉……在胡想些什麼!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發花痴!
她騙不了自己,程雪歌可能是這輩子唯一能讓她產生好感的人了。所以昨天想到他有一天會結婚生子,會成為別人的丈夫時,心情才會激動成那樣,無論如何就是想在他尚未被別的女人貼上所有權卷標前,得到某部分的他。
如果他與唐清舞有結果就好了,今天就不會走到這個境地,她也不會對他產生非分之想。
她一直很喜歡看他細心呵護心愛女友的溫柔舉止。他擁有絕佳的好條件,卻對愛情有著最忠實的信仰,從一而終,從來不玩三心二意那一套,不管旁邊有多少美女正等著他的青睞,他眼中始終只有他心愛的女友;那種感覺,看起來好棒,連最鐵石心腸的人也會被感動--一如她。
到現在,她依然不了解唐清舞為什麼堅持要與程雪歌分手,去嫁給別的男人。被這種男人愛上,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尤其在這種流行劈腿的年代,能夠對感情忠貞的男人,簡直比鳳毛麟角還難求。
每個女人都想要他這種男人,而,這種男人,將會有最美好的女人來匹配,不是她這類市儈陰沉的女人擁有得起的。
她知道,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一直都知道。
忍不住伸出手輕撫著他披散在白色枕頭上絲緞般的黑發,卻不料他竟在這時醒來,靜靜的睜眼看她。
兩人相望著,然後她听到自己說道︰
「在你還沒有女朋友之前,我們就維持著這種關系吧……」
第八章叩門
從來沒放在心上的事情,在那一夜之後,開始不由自主的經心起來。
趙冠麗永遠不放棄創造機會與程雪歌相見,不管是跟他談生意,或是前往每一個程雪歌會去的宴會場合,甚至是程雪歌打網球的俱樂部也見得到她的行蹤。關于這部分,姚子望是一直都知道的。
她比較不清楚的是︰追求程雪歌的女人不止趙冠麗,還有其它人,很多很多的人。
首富莊家剛從日本離婚回來的六小姐,才三十歲,曾經對姐妹淘說道︰「我受夠了男人,一點也不想再結婚……可是,如果對象是程雪歌的話,我馬上進禮堂。」
知名飲料公司的千金小姐,留學回來的第一個月就「煞」到了程雪歌,拒絕父母安插的高薪高職,反而跑來「遠帆」應征企畫人員,與一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美女們爭奪進入「遠帆」的機會。
包別說還有許多在職場上表現出色的年輕女性了。她們或許沒有垣赫的家世,然而亮麗的職場表現給了她們十足的信心,自覺可以配得上白手起家、並且尚未爬到事業最高峰的程雪歌,可以成為他家里的賢內助、事業上的好伙伴。
總之,在程雪歌身邊來來去去的人里,女人比男人多上數倍。
「為什麼你還沒有女朋友呢?」姚子望終于忍不住問。那些喜歡程雪歌的女人們,其條件都相當好,就算他閉上眼隨便抓一個,也都是難以挑剔的才財貌三全的優質美女。
程雪歌偶爾會來她這里過夜,雖然他並沒有同意她的建議--當彼此的性伴侶,直到他有女朋友之後結束。可是他們之間的關系確確實實還是跨進了兩人從來沒想過的親密地步。「我不喜歡隨便的性關系。」那天他離開時,還是強調了這句話。姚子望以為被拒絕了,他們兩人除了有過那夜混亂的意外,再不可能出現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