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認為自己沒有犯罪的話,那麼剛才你干嘛要匆匆忙忙逃跑?」
比利的面色慘白,他嘆了口氣後才喃喃的說︰
「這對ClA是很丟臉的事!因為我今天早晨才發現到,在我電腦的線路上,還有另一個轉收的黑盒子……」
介安吃驚地失聲喊出︰
「你是說還有一個?!??」
「對……用你們中國話來講,就是我被人黑吃黑了!」
「什麼?!??
紫妍乏力地跌落在一張椅子上,原本以為這件案子已經了結,沒想到一波未平、另波又起……
第十章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面面相觀之際,紫妍不經意地瞥見剛才忘記關的監看錄影機,她盯著熒幕上正以快速播放的無聲影像,突然莫名其妙地了一句︰
「介安,你每天下班後都直接接回家嗎?」」
介安先是一愣,繼而苦中作樂地揶揄反問道︰
「這個時候,你該不會是拐個彎在向我求婚吧?!??」
這一說,連思瑩和比利都噗哧笑出聲,紫妍的粉頰則霎時飛泛上兩朵紅暈,又氣又羞地急說︰
「我是在問你一個很正經的問題!」
一見到她那嬌羞不已的模樣,介安的心又怦然悸動著。方才思瑩說得有理,紫妍是有她的苦衷才沒告訴他實情,而他又怎能繼續生紫妍的氣?
他緩和了神色,聲音中透著一股深情溫柔說︰
「我一向不喜歡交際應酬,一下了班就直接回家當個乖兒子,將來當然也會是個好丈……呃,這個我們私下再談。你為什麼問我這麼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過來看看這個,就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這是兩個多星期前的錄影帶,你注意一下熒幕上所標示的時間。」
紫妍把錄影帶停在當天下午四點五十五分的部分,然後又快速放映,熒幕上顯現的時、分、秒數目字快速地跑著。
黑白的畫面上,下午五點零七分時,介安手拎著公事包從偉勛企業大樓門口走出;經過大約十五分鐘之後,介安卻又折回來;隔了十分鐘之後,手中拿著一只牛皮紙信封再度走出門口。
介安一時搞不清楚紫妍要他看什麼?難道她仍在懷疑他?他喉嚨干澀地說︰
「紫妍,你想說什麼直說好了,我問心無愧。」
紫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啐罵道︰
「你這個人脾氣別那麼大好不好?跟茅坑里的石頭一樣!你再仔細重看一遍,思瑩,你也快來看!」
思瑩把比利交給警衛們,也滿心好奇地湊近過來。
紫妍把剛才那一段又重放一遍,介安不輕不重地說︰
「我大概忘了什麼東西,又折回公司來拿……隔了這麼久,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紫妍提醒了一句說︰
「你們都沒發現有什麼異樣嗎?我是說,介安,當你折回公司時,你有什麼不一樣?」
介安百思不解,思瑩則看出端倪,緩緩說道︰
「介安下班離開公司時,手上提著公事包,折回來時則雙手空空,當他再度離開公司時……」
介安思索著記憶,狐疑萬分地接道︰
「我並不記得有回來拿過什麼裝在牛皮紙袋里的東西。」
紫妍突然憂喜參半地一句結論。
「因為那個人並不是你!」
「你的意思是……」
紫妍嘆了一聲,用手指著畫面解釋道︰
「再仔細看一下,這熒幕上雖然看不出任何顏色,但是,介安,我問你,你會在下班以後,在短短的十五分鐘之內,開車趕回家去,然後把單色的領帶換成另一條有斜紋的,連頭發也燙卷了,再回到公司來拿東西嗎?」
介安恍然大悟地驚呼出聲︰
「是介強?!??他……怎麼會……」
一旁的比利幸災樂禍道︰
「看來這場好戲是越來越好玩了!宋總,沒想到黑吃黑的人,是你的孿生弟弟!」
紫妍似有保留地反唇相稽道︰
「鮑先生,你別高興得太早,我看這件事可沒這麼單純,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
介安心焦如焚地抗議嚷道︰
「紫妍,你在說的可是我親弟弟!」
「我知道,但是,你記不記得你剛才走進來警衛室時,向這里的工作同仁所宣布的那句話?在不該出現的時間和地點,找出不該出現的人!而在我們四周圍,還真不少這樣的人!」
思瑩不明白紫妍在賣什麼關子,只說︰
「也許介強是到公司找介安的。」
「不……我在猜測,這件事跟我們在查的案子也有關。」
介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適時一旁的一位警衛靠過來,打岔道︰
「我記得那件事,那天正好我值下午班,是宋總……」
警衛戛然地住口,一臉不確定表情地望向介安,介安略顯暴躁地喝道︰
「說下去!」
「那天……是宋總突然跑到警衛室來,說要借十樓的安全錄影帶回去看,我也不便多問什麼;隔天也是下班後,宋總又把帶子還回來了!」
介安氣得咬牙切齒地自語道︰
「介強為什麼要冒充我來借電腦中心的錄影帶?」
紫妍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地輕說︰
「他只是被人利用而已!介安,我必須說這麼一句,你替偉勛企業所設計的安全電腦,簡直是無懈可擊,但是因為它的完美,卻反而是一項缺陷……。
她停頓下來審視介安的臉色變化,介安微笑地鼓勵她說︰
「沒有人是完美的,紫妍,你說出你的意見,我一定虛心接受、洗耳恭听!」
紫妍投給他一抹溫柔的笑容,接道︰
「因為完美,所有的安全系統都由電腦控制,把這大樓的每個角落都監視拍攝在錄影帶上——包括當你在‘腦庫’里研究電腦上的軍事檔案時!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比利先生,你應該也是用借錄影帶的方法,得知解開檔案鎖定的密碼?!」?」
比利笑而不答,半晌才說︰
「但是我可沒笨到去利用第二個人證!」
介安恍然大悟地搖頭自責道︰
「我真是百密一疏!但是利用介強的人……?」
「一定是個跟公司無關,也不在公司上班的人!比利,你不覺得你們美國人也未免太開放了,你和尊夫人認識不久就結婚,而尊夫人卻又背著你交……」
紫妍不忍心再說下去,畢竟這件事介強也牽涉在內。眾人只見比利的油光紅臉褪成紙白,介安則震驚說道︰
「是拉娜?那就糟了,我必須馬上趕去機場。」
紫妍不明就里地急問。
「怎麼了?」
「這麼一推測,拉娜一定把介強當作她逃離台灣的人質——他們搭今天下午一點的飛機去香港,然後轉機去菲律賓!」
思瑩追問了一句︰
「菲律賓?紫妍,我們被盜錄的磁片就是被賣去菲律賓?!??」
「沒錯!拉娜是荷蘭和菲律賓的混血兒,也算是半個菲律賓人,只怪我當時沒有把這兩件事連接成線。」
介安一面看著腕表一面朝門口走去,盤算說道︰
「他們現在人應該已在機場,但是飛機要一點才起飛,我現在趕去應該來得及。」
紫妍急急拉住他,連說︰
「你別急,我有更快的方法!」
她又拿起電話撥了同樣的號碼,接通後,她十萬火急地說︰
「羅上將,我這邊需要支援……」
在把事情緣由大概敘述一遍之後,紫妍突然回過頭來問介安道︰
「你們這棟大樓的屋頂夠不夠平?」
「要做什麼?」
「噢,沒什麼!上將說要派一架軍用直升機過來!」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停機坪上,在二十分鐘後即將起飛前往香港的七四七班機,正由地勤人員裝運上旋客行李。
時逢周末,機場的人潮顯得特別擁擠,時而傳出的廣播聲,根本沒有人听得懂半句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