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鎖黑瞳 第14頁

她的眼睜得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大,她的唇緊得死抿,明顯的加重手上的力量,緊握住那長盒,雖然只有一剎那,但是他偏偏就是對上了她的眼,瞧見了她的反常。

她認識方落嗎?為什麼認識?看到了為什麼又會那麼驚訝?

「咖啡。」雨萍輕柔的叫喚著,把咖啡放到了他身邊。

「謝謝你。」嚴宇峻看著雨萍,突然發現她似乎又瘦了許多。

雨萍把咖啡放好後,走到門邊,把「營業中」的牌子轉了面,成了「休息中」。

「我也需要片刻寧靜。」在嚴宇峻問之前,雨萍就先開口了,「我需要平靜一下。」

她回過頭,露出淡雅的笑容,但卻帶著虛弱,這個星期以來她都無法安心入睡。

雨萍走回自己的工作桌邊,上面的咖啡正冒著氤氳熱氣,散發迷人香味,雨萍坐了下來,把鼻子湊近咖啡漫出的煙霧,汲取著。

好累……為什麼會這麼累?來到台灣後應該會與過去斷無瓜葛呀,可是為什麼事情會紛擾不休?為什麼阿爾伐落會出現?她為什麼會于心難安?

當年那片火海里,她永遠忘不了奧斯卡的神情、他的遺言、還有他求她幫他做的事情……其實她尚未完成承諾,就退了休,想把過去一切給忘了……

因為她沒有實現諾言的機會呀!奧斯卡,我真的不是那種遵守諾言的人,是因為我找不到完成承諾的因子,那個必要因子呀!

阿爾伐落的出現,還不足以完成承諾,只是她憶起了某些忘不了的片段……

「你要不要過來這里?」看著雨萍的嚴宇峻,發現她似乎快哭出來了。

雨萍抬起頭,看著說話的嚴宇峻;他剛說什麼要她過去做什麼?

「你的咖啡都涼了,你根本沒心喝咖啡。」嚴宇峻拿起早已飲盡的空咖啡杯,「你有心事的話,可以跟我說。」

這真是破天荒了,他嚴宇峻竟想听人說心事?!可是……他就是想,他就是想知道她滿面愁容的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他希望她笑,淡淡的笑容,就可以溫暖他的心……

「我不需要跟你說,我也沒有什麼心事。」

嚴宇峻拿起涼掉的咖啡。

「不要吵我。」雨萍喝下咖啡,涼掉的苦澀令她難以入喉,嗆得她連連咳嗽;嚴宇峻沒有上前幫忙,他知道今天的雨萍像刺猖般,已伸出長刺,只為保護自已。

「呵……之前才有人說我冰冷而不讓人接近,」嚴宇峻突然笑了起來,「我看今天這句話該換我說了吧。」

「你!」雨萍再度抬起頭,想起剛剛那句話還是她說過的呢,「我說是這樣說,但是我可沒有問你到底發生什麼事!」

「那表示你比我更冷酷無情,連關心我都不願關心。」俗話說的好,請將不如激將,「難怪你需要……一整天都待在這里……尋求永遠的寧靜。」

雨萍啪的站起,直直地走向嚴宇峻,他話怎麼那麼多?!他看不出來她今天心情不好嗎?事情煩得要死,他還在這里擾亂!

「請走吧,這里不歡迎你。」雨萍下了逐客令,「立刻。」

雨萍的右手伸得筆直,食指指向門口,臉上帶著不耐與不悅;嚴宇峻輕一閉眼,再睜開時,已冷不防地拉過雨萍的右手,然後把她拉進了自己懷里。

「不可愛的女人。」他對著貼上雨萍的左耳,戲謔地說著。

什麼……什麼!雨萍猛地掙月兌他的懷抱,一只手還捂著自己發熱的耳朵,他剛剛……在她的耳朵旁邊吐氣嗎?好惡心、惡心死了啦!雨萍拼命搓著左耳,都快把它搓掉了。

看到這個景象的嚴宇峻,自然是只有大笑的分;那樣冷淡的女人,竟然也有表情豐富的時候,看她搓得臉紅脖子粗,不論是眼、耳、口、鼻全都有了動作!這真是一個好現象。

不然他就怕她除了眼楮和嘴巴偶爾會動之外,其他的五官會因此生銹而失效。

哼!雨萍氣得往茶水間走去,拿起她的毛巾把耳朵好生的給洗了干淨,抬起頭照著鏡子,才發現耳朵給她搓成一片紅通通的,痛死了啦,臭嚴宇峻!

「你還在?!」走出茶水間的雨萍看到嚴宇峻就一陣怒火,「還不給我滾!」

「很好很好,我沒看過生氣的你。」嚴宇峻二郎蹺一蹺,背就靠上了長桌邊緣,「你可以再氣一點。」至少不要再難過就好。

她的感情太過于平淡,她對人類太過于疏遠,那樣的遺世獨立未免孤單;或許她比他更孤獨吧……那種滋味太難熬了,所以他一個熬就好,不需要兩個人。

雨萍氣得坐了下來,她很想把踝間的槍抽起打他個七孔,但卻又不能那樣做!

深呼吸……深呼吸……真的很討厭耶,她發現自從認識嚴宇峻之後,就沒有什麼好事情;從上星期初次見他開始,事情就接二連三的發生,毒氣事件再加上阿爾伐落的出現,讓她的心里壓力增加了非、常、多!

簡直是……台灣有句話怎麼說的——衰!

「不難過就好了,我要走了。」嚴宇峻知道再待下去,恐怕會氣瘋雨萍,還是先走為妙。

不……不難過就好了?他剛剛那樣,是為了要讓她分心嗎?為了不讓她再想著那些傷心過往……雨萍抬起頭,看著嚴宇峻即將離去的背影——

「等、等一下!」無意識的,雨萍喊了出來。

嗯?嚴宇峻回了首,對上雨萍有點慌張的臉。

「我……我……」她在做什麼?為什麼叫住他?!

「我有事想問你……」

「問我?」嚴宇峻轉過了身,「你有什麼事要問我?」

「問……」雨萍咬著唇,想了一會兒,「問關于上星期那個坐著輪椅的人的事情。」

問方落?嚴宇峻微皺起眉,帶著狐疑的眼神打量著雨萍。

她果然認識方落,恐怕分神的原因也在這里;他不問,她自然會說……

「你要問方落什麼事?」嚴宇峻緩步走到了雨萍面前,「他是龍華集團的總裁,你認識他?」

「方落?那是他的中文名字嗎?」方落、方落,他不再用阿爾伐落這個名字了嗎?「你跟他很熟嗎?」

「熟?哼……熟得不得了!」那算是段孽緣吧。「你問這個干嗎?你該不會認識他吧?」

「……是看過……雨萍再度低下了頭,「沒想到他竟……」還活著罷了。

「你不說,我就不問。」嚴宇峻雙手插進口袋,嘆了一口氣,「雖然事實上我有滿肚子的疑問想問你,但是我還是決定尊重你。」

滿肚子!可不是嘛!她是什麼人?以前做過什麼事?為什麼知道神經性毒氣?為什麼會認識方落?見過?在哪里?什麼時候?

他都想問,但他知道雨萍不會說。

「……你知道什麼叫尊重女人?」在那晚看到何此紫的下場後,她就不那麼認為,「倒是奇跡。」

「我不懂,我只懂得如何疼女人、愛女人,而她們給我絕對的溫柔。」以上狀況當然發生在床上,「女人通常只要這些便已足夠,只是你這個人不一樣而已。」

她不一樣?雨萍凝視著嚴宇峻,她發現他們經常這樣相互凝視,他看著她的眸子,她也看著他的眼楮,每次只要一對望就會沉靜下來,每次只要一凝視心里便會平靜……

為什麼?她不知道。

「我哪里不一樣?」

「你不僅僅需要被愛,還需要被絕對的尊重。」

嚴宇峻露出自然但帶有無可奈何的笑容,「因為你的傲骨,勝過任何人。」

「換……換言之……」雨萍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我……我是個……貪心的女人……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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