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的秀發飄散成瀑,柔弱的感覺更為堪憐,交織著如熱鍋中螞蟻的奔熱無處躲的神情,令人覺得又好笑又好氣,但是疼惜的感覺卻更深入他的心。
伴日取餅她手中的大帽子,讓她舒服地半伏在他的懷里休息讓酒消退,他則溫柔地幫她扇風。
酒醉的人干奇百怪都有,有的人仗著酒勢,做出清醒時不敢做的事,當然這時酒是最好的代罪羔羊,能替他擔下所有的錯誤;有的人則是卸下面具,好好的將委屈痛哭出來,當然清醒之後,面具依然牢牢地掛在臉上,有的則是……
經商多年,伴日看過太多種酒醉的人,他希望水仙會乖乖躺著休息,畢竟她只是小小的喝了一口,醉酒的程度應該不嚴重,他是做這種打算,但是……
「夫君,你奸狠的心,進京趕考,功成名就,卻讓我獨守閨房一十年,是不是忘了我?」
伴日突然覺得懷里傳來哽咽哭聲,心驚之余急忙勾起她的下巴,如花的臉龐全寫滿閨怨神情,晶瑩的眼眶閃動著淚花,一不小心,圓滾滾的淚珠滑下臉龐,讓心揪痛,而她的指控更讓他吃驚,他們何時成親了?而旦還是十多年的夫妻?
「背給老身听!」水仙突然用力掙月兌,跳下他的懷抱,指著他的鼻子,神情還滿慷慨激昂。
老身?伴日被水仙搞得一頭霧水,愣愣地問︰「背什麼?」
「枉費你讀聖賢書,連貧賤之交不可棄,糟糠之妻不下堂這句話都背下出來,你叫老身如何面對我那賢良的媳婦啊!」
水仙掩面痛哭讓伴日慌了手腳,一時間,精明能干全被她的淚水沖走,一點也沒剩,腦中不知發生何事,只急著對她又拍又安撫。
「汝這惡賊,本大俠今日必將你除掉。」
原本啜泣的水仙,突然抬起頭來,滿臉正義,除了眼角的淚痕外,看不出前一秒才在哭泣。
此時伴日總算了解她的奇怪舉動,原來她醉酒會有戲癮。
「水仙,你在做什麼?」伴日見她爬上桌子,可能是打算飛踢他一腳,不過搖晃的身體還沒到桌上已墜往地下,一個飛躍想將她擁入懷中。
雖然伴日的反應已經很快,但是她墜落的速度更是驚人,他只來得及以手臂當墊,枕住了她的頭與腰,讓她不至于跌疼,曲著的手肘支撐著他的身體,以免壓到她,但是健壯的腿落在她的腿邊,緊緊倚偎著秀腿,跌出噯昧的形景。
水仙躺在地上,小手解開外衣的盤扣,泄出白皙的肌膚與粉紅的襄衣,不安分的小手還輕輕地揉捏著肌膚,想將體內的熱氣搓掉。
伴日雖然長得普通,但是雲家的產業多得令人眼紅,多少姑娘想登上富家少女乃女乃的寶座,也算準了他鐵定會負責的個性,不必煩惱偷雞不著蝕把米,個個使出渾身解數來勾引,至于寬衣解帶這種方法,伴日不知經歷多少次,對他而言,不過是肌膚加布料罷了,一點感覺也沒有,這種超凡的定力還被小妹譏笑是和尚投胎,也被惟覺取笑他的性向有問題。
但是對著眼前的豐女敕雪白,伴日兩眼舍下得離開,雙臂舍下得抽出,一向引以為傲的定力隨著她小手的移動而逐漸消失,呼吸卻隨之加深,心跳更是夸張地想跳出胸膛……
「朕好熱!愛妃幫朕寬衣。」不知火勢已很大,大到足以燒毀一切的水仙,尚下知死活地拉出他箍在腰部的手掌貼放在她柔軟的胸上。
觸手的滑女敕,仿佛輕微的電流竄過全身,麻麻的,有著令人無法想像的舒服感,他的手指不敢相信般的輕輕地按了又按,移動了些許,指下的肌膚陣陣的輕顫加深電流的強度,更挑撥得他心蕩神搖。
水仙星眸兒微蒙,臉蛋兒紅撲撲,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只知道她好熱,他的大手所覆蓋的部位最熱,但是內心升起了一股渴望,渴望撲進這團火球,她扭動著身軀,輕柔地舉起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想讓熱熱的臉蛋貼住他,如飛蛾撲火般,感受燃燒般的熱力。
如果伴日還有定力,也在水仙的扭動中喪失,密合的身軀已難以克制焚身,她扭動摩擦引爆點,讓他不由得申吟出聲,去他的定力、去他的君子!伴日低下頭,迅速地擄掠甜蜜的櫻唇……
燎原的大火熊熊地燃燒起來,燒掉道德規範,燒掉理智堤防……正當不可收拾時——
「砰!」
不知哪間房客用力地關上門,時常可以听見的聲音此刻卻如醍醐灌頂,震醒了伴日的神智,他不甘願地將身體拉離溫柔鄉,見她不知覺地又伸出手臂迎向他,他暗暗咬牙,伸手點向她的睡穴。
他伸手幫她將衣服拉好,將她放在床上,凝視受過輕憐蹂躪的唇辦,眼神中有稍微的內疚,但有更多的得意與滿足,輕輕地再次印上專屬的權利,他要她,不管那位老姑婆有多尊貴,能帶給雲家多大的名利,他知道他要的就是眼前這小泵娘。
早晨,陽光悄悄地布滿了寢室,光亮的室內並沒有阻止水仙繼續沉睡夢中,夢境中他狂野又不失溫柔,不容反駁地抱住她,專注的眼神中只有她與熱情,在他的注視中,好像處在激情狂愛里,她沒有害怕,只覺得被幸福緊緊地包圍住。
「好痛!」想沉浸美夢中,不料天下從人願,一陣劇痛襲擊頭部,痛得她抱著頭慘叫。
這就是醉酒的後遺癥?好像許多人正拿著錘子,不停地敲打著她的頭,有的疼痛更可惡,像生銹的鋸子又拖又磨地在鋸她的腦袋。
她好後悔,像所有醉過的人一樣,唉叫之余又後悔連連,接著又發誓永遠不再喝酒。
「喝下醒酒湯。」听到她的唉叫聲,連忙端著醒酒湯走入,見她抱頭唉叫,忍不住心底陣陣的揪痛,扶著她將醒酒湯送到她的唇邊。
口干舌燥之際,任何液體都如瓊漿玉液,水仙就唇一口將它喝下。
伴日扶著她背靠著他的胸膛,舉手輕揉地按摩她的太陽穴,減輕她的痛苦,為了避免她愛上杯中物,他眼楮一轉地說︰「明白『一醉多干愁』的道理沒,還是你太笨了,需要多暍幾次才會明白?」
即使個性再倔強,對于這種痛苦,水仙敬謝不敏,她不敢用力搖頭,不過拒絕的味道濃厚。
「還要休息半天才會舒服一些。」伴旦讓她躺回床上,繼續按摩。
水仙畢竟是水仙,腦袋的痛苦才稍微減輕一些,腦筋立即能夠轉動,她骨溜溜的眼楮看著伴日,懷疑的眼光打量著他。
「在想什麼?」太可疑的目光了,伴日心里一凜,難道她想起昨夜的事了?
水仙的眼楮清亮明澈,偶爾飄過絲絲不確信,如夢似幻讓她無法捉住飄過心頭的片段,不過在她的凝視中,他的神情怎麼越來越奇怪?好像虎視眈眈,又好像要將她一口吞下,水仙的心不由得加速跳動著。
「水仙?」伴日伸手在她眼前揮動,見她的眼神渙散,表示正在沉思中,她在想什麼?為何似喜似憂?
「昨晚……」貝齒輕輕地咬住嫣紅的下唇,天啊!這個問題該怎麼問出口?這時她才感到羞澀,眼楮閃避著不敢看他,但是眼中卻存著希望,希望那不是夢境,也不是片段。
「昨晚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她知道了,紅暈薄薄布上她的臉龐,伴日伸手輕輕地撫模那片紅彩。
「昨晚我……」水仙垂著腦袋,小手緊緊地絞著薄被,破天荒地知道羞澀,明白那些事是不該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