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也相思 第17頁

歐克舫的心弦猛然一震,沙景瑭的話宛如一顆天外飛來的巨石,在他深沉的心海中卷起了萬丈波濤。

看來,這個態度親切和藹的老人,不僅是個豁達幽默的長者,更是個充滿智慧的老前輩。

歐克肪以一種眩惑而敬佩的眼光靜靜的凝注著沙景瑭,語音沙嘎的問道︰

〔沙爺爺,您的花房缺不缺一個懂得團藝的工人?」

沙景瑭沉吟了好一會,幽默的笑道.

「不缺工人,只缺一個懂得拈花惹草的花花大少!」話甫落,他和歐克舫有默契的相視大笑,笑得開懷而輕松愉悅。

「我要令公子那間采光不錯的房間,除了幫您整理花房之外,我每個月堅持付您五千塊的房租和伙食費,不知沙爺爺您意下如何?」

沙景瑭定定的注視著他,「小兄弟,我還不知道你真姓大名呢?」

歐克舫喝了口水,清清喉嚨,「哦,我姓歐,歐洲的歐,名克舫,克服的克,船舫的舫。」

一抹不假掩飾的贊賞,閃過沙景塘銳利的雙眸,「好名字,是你白己取的嗎?」

歐克舫點點頭,「是我自己隨意取的。」

〔一條乘風破浪、克服萬難的船舫,有創意,不錯,不錯。」沙景瑭模模下巴連連夸贊著,好像一個驕傲而與有榮焉的老師面對著成就卓越的得意門生,〔你行李多不多?」

〔不多,只有一些必備的衣物而已。」

「好,你明天就可以搬進來了。」沙景塘快人快語的說。

歐克舫被他的速戰速決哧了一大跳,〔明天,這麼快?〕

沙景塘一臉嗔怪的瞅著他,「你不是想替我整理花房嗎?我錄用你了,你不趕快來上班,替我整理照顧即將開花的忍冬、艷紫荊、大茉莉和醉蝶花以及虎尾蘭,難不成——你要等我忙完了,你再來喝水納涼,撿現成便宜嗎?〕

「可是——我還沒找到另一份工作。〕歐克舫躊躇不前的說.〔我原想利用早上幫您整理花卉,下午去打工兼差,賺些生活費用的。」

「你現在手頭有困難嗎?」沙景瑭審慎的說。

歐克舫搖搖頭,「沒困難,只是——我比較喜歡用自己勞力賺來的錢,去享受消費的快樂。〕他答得很乾脆直接。

沙景塘一向欣賞有個性而能獨立自主的年輕人,「你可以先搬進來,等你找到另一份工作,領到薪水之後再付我房租,這樣——你也可以早點替我整理照顧那些花卉,我們權變一下,你看如何?」

歐克舫思索了好一會,突然提出了一個極為唐突的問題。〔沙爺爺,您會包水餃嗎?」

「當然會,而且手藝一流。」沙景塘拍著胸脯斬釘截鐵的說。

「好,我明天下午搬過來,晚上您請我吃四十個韭菜水餃。」歐克舫雙眼亮晶晶的笑著說。

沙景塘笑咯咯地拍拍他的肩頭,倚老賣老又怪里怪氣的賣弄了一句他從電視里早來的英文,「弄破布簾(Noproblem!),成交!」

听得〔烏沙沙」的歐克舫弄了好半天,最後才意會到沙景瑭所說的〔弄破布廉〕是句「英語」,一句令他啼笑皆非的〔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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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依嵐把馬自達的紅色小型旅行車停放在觀緣小樓的庭院中。

她抽出車鑰匙,隨便塞進牛仔褲里,並快速月兌下淺黃色的運動夾克扔進車座內,緩緩卷起衣袖,打開後座車門,搬出其中最重的一個紙箱。

她吃力的把那個裝滿書的紙箱連拖帶拉地甩在地上,懊惱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倔強好勝又愛逞英雄,不讓她老哥沙學謙和屈牧恆插手幫忙?

她頭大的看看陳列在後車座耶些林林總總、大小不一的紙箱,要她憑一己之力把這些行頭全部搬上二褸,就算不虛月兌累死,最後也一定會喘得像只不勝狼狽又半死不活的哈巴狗!

小知道她那個直嚷著身子還算硬朗的爺爺肯不肯伸出援于?藉此機會活動一下筋骨?

「爺爺,我到了,您快出來幫我忙啊!」她扯著嗓門大聲嚷道。

大廳內空蕩蕩的,沒人回應她的召喚。

可是廳門卻是敞開的,顯示屋內應該有人在啊!否則,她爺爺是不可能胡涂到不閉門戶,放任家里唱空城計的。

避他的!沙衣嵐不耐煩的甩甩頭,兀自搬了一個比較輕的紙箱逕自走進客廳,沿著細長的走道,爬著樓梯,呼吸急喘的步上了二樓。

站在房門口,她用腳尖粗魯的蹦開了房門,正準備進人時,在她斜對面的浴室大門突然打開了。

一個渾身赤果、腰部只圍著一條藍色大毛巾卻性感得不得了的男人懶洋洋地走了出來。

沙依嵐本能地發出了一連串失控的尖叫聲,當她望見歐克舫那雙同樣震驚錯愕的綠眸時,她更是歇斯底里地無法控制自己僨張的情緒,那個說重不重、說輕不輕的紙箱就這樣筆直的掉了下來,砸中了她根本忘了閃躲的腳丫子。

她立刻痛得彎下腰,眼淚直冒的抱著左腳不爭氣地哀嗚著。

歐克舫並未袖手旁觀,他連忙俯一臉關切的靠近她,〔你趕快月兌下鞋子,看有沒有流血?」

沙依嵐看到他那光果結實而密覆著茸毛的胸膛逼近自己,不禁紅著臉氣唬唬的大聲嚷道

「你別靠近我,離我連一點!」

歐克舫有趣的揚揚眉,目光灼灼地望著她,〔脾氣還是這麼火爆?沙小姐,我真懷疑,你上輩子是不是刁蠻又難纏出名的愛爾蘭女郎?〕說著,他又再度不容分說地攔腰抱起了閃避不及的沙依嵐,跨著大步走進自己的臥房。

「你——你要干什麼?」驚怒莫名的沙依嵐正準備掄起怒張的小拳頭捶打他的胸膛時,著著他那毛茸茸而充滿力與美的結實胸膛,她的臉頓時爬滿了火熱熱的暈紅,恰北北的小拳頭登時泄了氣垂落了下來,羞澀不安的眼眸也立刻藏進了兩排濃密的長睫毛中。

對於她突如其來的溫馴和安靜,歐克舫只是詫異的微微揚揚眉毛,將她輕放在自己的床鋪上,俯,俐落的幫她月兌下了左腳的球鞋和短襪,細細端詳她縴巧柔美的小腳。

沙依嵐羞赧的想縮回腳,但,歐克舫卻微微用力的抓緊了她的腳踝。〔別動,你的腳趾頭淤血了,腳背也紅腫了,我這里有Mentholatum,你先擦上揉揉消腫,我再用紗布幫你包扎。〕

沙依嵐扭怩不安的擦著軟膏,她吞了口口水,潤潤乾燥的喉嚨,艱澀的提醒他,「歐先生,能不能請你先穿上衣服?你不怕著涼感冒,我可是怕會長針眼。」

歐克舫眼中閃爍著一絲惡作劇的笑意,「現在嗎?」他作勢準備拉開那條大毛巾。

「你敢動試試看!」沙依嵐緊張兮兮的厲聲喊道,整張臉已經紅通通的像一個熟透了的紅隻果。

「你不是怕長針眼嗎?」歐克肪笑嘻嘻的說,逗弄沙依嵐似乎已經成為他畢生最大的樂趣。「你現在又不準我動,我怎麼穿衣服呢?」

〔我只是叫你不要扯毛巾!」雙頰如火的沙依嵐氣得直瞪眼,〔又沒叫你不要穿衣服!」她又開始像一只燃燒的火鳥。

歐克舫故作不解的眨了一下眼晴,「敢問愛生氣的沙小姐,如果我不扯開這條毛巾,我怎麼穿上衣服?總不能上身穿著襯衫,裹著毛巾吧!」

被他戲弄得羞惱滿懷的沙依嵐,立劾悻悻然的跳下床,快速的抓起短襪穿上,但;球鞋卻被眼明手快的歐克舫搶到手。她急著奪回球鞋,卻因腳受傷而再度顛簸的向前一拐,整個人又跌進了歐克舫光溜溜而毛茸茸的胸懷中,嗅聞到一陣清新芳香的古龍水和潔淨乾爽的男性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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