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心緣 第13頁

譚克勤笑嘻嘻的斜睨著他,「你別雞蛋里挑骨頭了,若不是我這個曠世絕俗、能屈能伸的炮灰,沒事就幫你制造一些是非讓你玩,你的生活會這麼多彩多姿、鮮活有趣嗎?」

對於他的自吹自擂和強辭奪理,賀之曛失笑之餘,不禁揚起嘴角淡淡地挖苦他,「小譚,你的臉皮真是厚得可以拿去釘鋼板了。」

「好說!好說。」譚克勤不甘示弱的朝他咧嘴笑道︰「這都是你的功勞!有你這種喜歡找碴,沒事就愛刮風下雨的老板,我臉皮想不厚都難哩!」

賀之曛又細細眯起眼楮了,「小譚,我想,我與其那麼費事、拉段去請裴斯雨擔任小庭庭的家庭教師,倒不如端出老板的架子,直接命令你還來得有效率一點,你說是嗎?」

譚克勤果然很懂得掌握能屈能伸的進退之道,「教書我可完全是門外漢;還是讓裴老師這個專業人員來勝任比較恰當,再說有了這麼充足的藉口,你也好名正言順的去親近那位電力十足的裴老師,不是嗎?」

賀之曛露出了值得玩味的一笑,「這個主意可是你出的,萬一--我請不動裴老師,你這個喜歡攪局的狗頭軍師可要負起全部的責任。」

「什麼責任?替你去追裴老師嗎?」譚克勤不怕死的開口調笑道。

賀之曛的臉才剛沉下來,譚克勤的馬上就逃離了活動轉椅,行動敏捷的閃到門檻邊,「好好好!我知道你又要狂風大作、飛沙走石了,我不惹你,也不惹你的『禁忌』裴老師,我這個里外不是人的賽諸葛從此閉口存舌,絕不干涉你和裴老師的後續發展,除了——替你背黑鍋並祝你馬到成功之外。」

賀之曛的反應是擲出一支鉛筆。

譚克勤快如閃電的關上門,笑意盎然的及時避過這飛來的「橫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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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詠宜一回到她和裴斯雨合租的小鮑寓時,就嘀嘀咕咕地直嚷著餓扁了。

她攤倒在長沙發上,有氣無力的發著牢騷︰

「我的五髒廟都縮成一團了,天啊!我真懷念到饒書呆他家打牙祭的日子,懷念饒媽媽那令人垂涎三尺、贊不絕口的手藝,想到她的紅燒蹄膀、蔥爆牛肉、清蒸鱔魚、銀絲卷、小籠包、梅干扣肉、酸辣湯,還有她親手腌制的泡菜,天啊,我的口水都要泛濫成災了。」

正在批改學生作文的裴斯雨聞言,不禁嬌柔的抬起頭白了她一眼,「詠宜,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饞嘴啊?活像餓死鬼投胎似的。」

「這——民以食為天啊!我不相信你踫上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會不心動,不流口水?」蔣詠宜提出強而有力的辯駁,「何況是在我們的味覺經過西方漢堡、薯條那種垃圾食物長期的蹂躪麻痹之後?」

「你既然這麼重視美食,你可以利用閑暇時間多多研究,自然熟能生巧!成為手藝精湛的妙廚師啊!」

「像我這種鹽各味精都分不清楚的人,要熬到那時候恐怕早就成了味覺遲鈍、營養不良的人干!」蔣詠宜自我解嘲的聳聳肩。

「你呀!分明是懶惰成性,跟你同居了那麼多年,你這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從來不進廚房的大小姐,不要說是鹽和味精,就邊微波爐的開關你都不會使用,簡直是懶得都可以打破金氏紀錄了。」

蔣詠宜不以為忤的皺皺眉頭,「能者多勞嘛!有你這個善于烹調的最佳室友,我又何必惺惺作態的硬跟你搶風頭?你煮我吃,你累我誇,咱們互補有無,不是配合的挺好的嗎?」

「我看,是我笨你聰明,我勤快你懶惰吧!」裴斯雨笑容可掬的提出更正。

「哎呀!吃虧就是佔便宜嘛!如果不是我這個相形見絀的室友,又哪能襯托出你的美麗、完美和賢慧呢?」蔣詠宜面不改色地搬出她的歪理,然後她可憐兮兮地雙手合十,「拜托,你就可憐可憐我這個饑腸轆轆的室友吧!賞我一碗香噴噴的大滷面吧!

「冰箱里己經沒菜了,我們還是出去吃吧!」裴斯雨收起學生的作業簿,甫拿出粉籃色的薄毛衣,下準備套上時,門鈴聲卻響起了。

還懶洋洋地窩在沙發椅中不想動的蔣詠宜,眼楮一亮,攸然露出了潘雀躍萬分的笑臉,「準是饒書呆又送吃的來給我們打牙祭了。喔,我彷彿聞到了牛肉丸子、紅燒魚

的味道!」她興奮莫名的舌忝舌忝舌頭,那副饞勁讓裴斯雨見了,不禁啼笑皆非的猛搖頭。

她笑意嫣然地穿過小小的玄關,心不在焉的拉開門扉。然後,她臉上的笑意凍結了,她的腿像生根似的杵在門檻,不敢置信地呆望著眼前這個高大挺拔、瀟灑不羈的男人。

賀之曛這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登門造訪嚇到了裴斯雨,但,他並沒有露出任何歉疚的反應,反而目光灼灼、恣意瀟然地打量著她,像全自動的攝影機掃過她那一頭披肩、烏黑而亮麗的秀發,從白純淨、不施脂粉的臉龐,落到她那一身率性輕松的家居服,巨細靡遺地品賞著她那份清新自然、耐人尋味的美。

他那大膽灼熱、放肆無禮的目光讓裴斯雨臉紅心跳,也令她惱羞交集而手足無措。

哼!看來這個自許風流的賀之曛,比他那個八歲的兒子更需要生活禮儀的訓練和規範。

望著她那酡紅動人的嫣頰,嬌羞中交迭著怒光的一雙明眸,賀之曛眼中閃過一絲奇妙而揉合了激賞、趣意的光芒,一抹瀟灑不羈的笑容緩緩爬上了他的嘴角。

「裴老師,我有必要再向你做一次自我介紹嗎?」他揚揚濃眉明知故問。

裴斯雨顯然並不怎麼欣賞他的幽默感。「賀先生,你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她的態度是客套而疏離的。面對她那淡漠而不怎麼友善的態度!賀之曛倒是表現得相當沉著而有風度。「裴老師,我是專程來向你賠罪的,並虛心來向你討教有關犬子的教育問題。」

他那不卑不亢、從容不迫的態度消弭了裴斯雨的防衛,讓她不好意思再繼續著扮演冷若冰霜的發主人。

「呃——我室友在家不方便,也許……」

「我們到外面去,我請你吃飯,一來向你道歉;二來也可以避免打憂到你的室友。」賀之曛飛快的說,並順水推舟的提出了邀約。

裴斯而垂下眼瞼,陷於一陣途惘難決的爭戰中。於理,她沒有任何理由拒絕賀之曛的提議;但,於情,還有她那女性與生俱來的直覺,她又覺得她應該和風流瀟灑、浪蕩不羈的賀之曛保持適當的距離。

這個漂亮得邪門,而有著一雙桃花眼的男人,是撒旦派來蠱惑、毀滅女性的致命武器,那天在PUB,她就已經深深領會到他那無與倫比的殺傷力,也深刻的體會到在他面前,女人的心就像蛋殼那般的脆弱而不堪一擊。

所以,從PUB回來以後,她就下定決心不再為賀之曛父子的事費心傷神,一切就到此為止,如果賀之曛不來找她,那麼這件事便永遠畫上休止符了。

但,當賀之曛再度出現在她面前時,那份奇異微妙而難以解釋的情懷似乎又死灰復燃了,讓她又再次陷於一種迷離紛亂、惴惴難安而糾葛緊張的情境中。

這種復雜而矛盾的感覺令她震驚倉皇,也是她從來不曾經歷過的一種情感沖擊。

這層體認讓她急於張開理智的羽翼保護自己,遠遠避開賀之曛這個危險透頂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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