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輕掬我的夢 第10頁

季剛定定審視著她雙頰泛紅的羞澀模樣,發現近觀之下的她,更有份靜雅雋永的秀美。儼若畫家筆下的美女,風姿楚楚、雅致清靈。

「怎麼?我冒著生命的危險英雄救美,你對我這位救命恩人難道沒半點表示嗎?」季剛站起身,雙眼亮熠熠地凝注著她,心里偷偷感激著那只不安分的牧羊狗和那位冒失的汽車司機。

「你要我怎樣謝你?重金厚謝?還是以身相許呢?」楚夢安挑釁地瞅著他,生氣地發現可惡的Luck竟然躲在季剛的褲邊磨蹭著。

季剛眼楮閃了一閃,唇邊的笑意更濃了,他眨眨眼,半真半假地說。「重金厚謝是不必了,至于以身相許,也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你!你妙想天開,我寧可被車撞死,也不願讓你佔我的便宜!!」楚夢安杏眼怒睜地瞪著他說。

「佔你的便宜?小姐,我只不過是重復了你的建議,你怎麼可以反咬我一口呢?」季剛失笑地揚了揚眉毛。看來,楚夢安的脾氣和她古典秀雅的外貌完全不同。

「我——」楚夢安一時為之語塞,她把一腔怒氣完全發泄在那個見異思遷的肇事者身上。「Luck!你給我安分點,不要亂舌忝人家!」

季剛眼楮更亮了,他扯動唇角,深深地笑道︰

「我不介意讓你的狗一親芳澤,如果你不知道如何表達你的謝意的話,我建議你不妨先做個東請我吃頓早餐,順便為這個充滿驚險的晨跑之旅壓壓驚。」

想不到楚夢安竟然巧笑嫣然地告訴他。「對不起,先生,我一向沒有吃早點的習慣。」說著,還從口袋里掏出一百塊遞給他。「不好意思,勞駕你一個人去吃,我請客。」然後,她毫不理會季剛一臉錯愕的反應,灑然自在抱起Luck輕快地離開了。

季剛對著她漸遠的背影,望著手中的一百元鈔票,一股奇妙的激賞光芒爬上眼底,他收起那一百元,突然覺得這個任務比想像中還來得鮮穎有趣,甚至充滿了挑戰的樂趣,他深吸口氣,整個人都被這場意外的演出撩起了生氣,他眨眨眼,腦海里已經再為下一場的會面做事前的勾繪。

汪敬成拉高枕墊,望著殷允帆如坐針氈的表情,不禁拉下臉,老大不高興地質問著。「怎麼,要你抽空來看我這個老不死的干爹這麼不情願啊!」

殷允帆無奈地攤攤手。「我那敢?干爹,我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人在江湖!」汪敬成重重地哼一聲。「你那個身不由己?是被舞國名花纏住了,還是賺錢至上,無暇顧及孝親探病這種任務呢?」

殷允帆被他挖苦得坐立不安。「干爹,你何苦諷刺我呢?」

「諷刺你?我才懶得浪費唇舌諷刺你,省得好不容易檢回的半條命又報銷在你手里!」

「那——」殷允帆被修理得早想藉機開溜了。「那——我就早點離開好了,省得惹你生氣。」

汪敬成一見他想溜,連忙抱住骯部,皺著一張臉,哇哇大叫︰「哎喲,我的肚子好痛啊!」

殷允帆見狀,連忙跑到他的跟前,關切地探詢著︰

「干爹,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汪敬成齜牙咧嘴地叫嚷著︰「我肚子痛、胸口悶,全身都不舒服——」

「怎麼辦,我去叫醫生。」殷允帆還來不及沖出病房又被汪敬成驚人的吼聲叫了回來。

「你去找哪個醫生啊!」汪敬成哇畦大叫著,一面擠眉弄眼地按著胸口,一面大聲命令著。「去叫我的專屬護士季眉來,她在二樓休息室!」

「可是,你不舒服,應該叫醫生來看的!」殷允帆不以為然地建議他。

汪敬成臉都綠了。「你這個混帳,是我是病人,還是你是病人,哎喲——要是季眉晚來了一步,我若有個三長兩短——你看你怎麼向你爸媽交代?!」

這話一出,殷允帆果然不敢再有異議,急忙沖出病房去找季眉了。

汪敬成見他沖出之後,馬上笑逐顏開地枕靠在床頭上,神情愉悅得意得像個滿足的頑童般。

月下老人的滋味果然不壞,他自得其樂的揚眉咧嘴,笑容更為燦爛豐富了。

錢佩君剛剛從一場驚心動魄的心髒手術中解月兌出來,她疲憊地坐在休息室舒軟的沙發里,累得像只虛月兌的馬。

另一名實習護士簡德美也拿著病人的檢驗報告走進休息室,她已見到護士長一臉倦容的枕在沙發轉椅內,不禁關切地問道︰

「怎麼了,301那位老太太的手術不順利嗎?」

錢佩君揉揉酸澀的眼楮,有氣無力的哼道︰

「順利是順利,不過,她的身體很差,出血太多,有一度差點過不去,幸好,主任經驗老道搶救得快,否則,難保手術能順利完成,只是,這場歷時八小時的手術把我們都累垮了。尤其是Miss季,她一出手術房幾乎是雙腿發軟,一副要昏倒的樣子——」

「她現在在哪里呢?」

「我教她去餐廳補充一力,她晚上還要值班呢!」

簡德美笑容可掬的搖搖頭。「她還真是勇氣可嘉,尤其是居然能把501號房那位脾氣古怪、陰晴不定的汪敬成擺平,這點,我和其他護士都自嘆弗如!」

「這可就是你們要向她學習的地方,她呀!對病人一向慈悲容忍,懂得將心比心,不管病人如何難纏,家屬如何刁蠻無理,她都能淡然處之,熱心款款地為他們分憂解勞,這點犧牲奉獻的服務精神正是我們身為護理人員應該秉持的。」

「我知道,可是,每天看到這麼多苦難、飽受病魔折磨的病人,我有時候都難過得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才好?尤其是面對著身患絕癥的病人,我更有著深沉的無力感,也許,我還不夠專業,不夠成熟吧!」

錢佩君淡淡一笑。「你會有這種情緒反應是很正常的,我以前比你還糟糕哩!記得我第一次為一個渾身都是血的車禍患者清理傷口時,我全身都在打顫,心髒衰弱得只差投有休克,人都是要訓練的,尤其是做我們這一行的,任勞任怨也不見得能換來病人和家屬的感激和體諒,除了自我期許和鼓舞外,只有忍耐和愛心才能讓你做得下去,做得無怨無尤。」

「那——」簡德美若有所思地輕蹙眉頭,年輕清麗的臉龐有一份迷惘和動容。「那不是很辛苦嗎?不過,跟病患所受的折磨來比似乎又顯得微不足道了。」

錢佩君贊賞地點點頭。「說得好,生命是可貴,也是脆弱的,生病的人通常都會顯得焦躁不安,而我們既然做了白衣天使,自然應該給予病患天使般的溫柔和慈悲。」

簡德美頗有同感,但她還來不及表達自己的看法,已被一臉不耐煩躁的殷允帆打斷了思緒。

「喂!你們是不是有個護士叫季眉的,快叫她過來,501號病人突然不舒服——」

他粗魯跋扈的態度,頤指氣使的措辭頗令錢佩君不滿,虧他還西裝革履,一副謙謙君子的風範。

「季眉不在,我是這兒的護士長,我可以通知江醫生去處理,他是汪先生的主治醫生。」

殷允帆聞言眉峰皺攏了。「你這個護士長听力有問題嗎?我要找的是季眉,不是你們醫院的英俊醫生呀!」

錢佩君臉色也變了。「先生,你要搞清楚,我們這是醫院,可不是你家,可以讓你發號施令、隨便羞辱人的!!」

「哦?你們的服務態度一向這麼惡劣嗎?白衣天使什麼時候也換上了尖酸刻薄、漠視人命的晚娘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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