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就是覺得不安。嬤嬤,讓以前安插在荷園的釘子動起來,務必查清楚那個賤種到底在謀劃什麼!」
「王妃,那釘子藏得深,如果不小心暴露了,咱們在荷園就完全沒人了。」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現在就是動用的時候,讓那個人小心一點。」
「是,王妃。」
***
秦樂樂將這次痛經稱為史上最冏事件。
事件過後,那些侍衛大哥!尤其是那位抱她回湖心島的侍衛I一看見她就尷尬得紅了臉或耳根,眼神總是飄啊飄的不敢看她,她發現,最不尷尬的人竟然是自己。
好吧,她能做的也只有盡量表現自然,要不然日子可怎麼過!
隨著時間往前推移,時節進入了初冬十月,那些大男孩們總算漸漸恢復正常。
「你要回家?」李楷從桌案上抬起頭來,訝異的看著站在他桌前的人。
「是啊!奴婢前幾天才知道,在王府當差每個月都有一天休假,反正今天少爺您不用做復健,所以奴婢今天想出府,回去探望兩位老人家。」秦樂樂控訴的瞥了一眼李楷。無良的雇主,剝削她的休假!
李楷尷尬的輕咳一聲。他是真的忘了這件事,基本上這種事根本不需要他去記,奴才的工作安排通常都有總管或各個管事負責,只不過秦樂樂算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在湖心島可以說除了他之外沒人能指使她,所以荷園的管事也沒有人想到要為她做安排。
「好吧,今天你可以休假,不過以後每個月底先告訴我打算哪天休假。」
「知道了,少爺。」秦樂樂開心的點頭,有休假是意外的收獲,能回去探望兩個老人家她很開心。
她回房收拾了一下準備帶回去給肖爺爺、肖女乃女乃的東西,便離開了。
李楷站在窗前,看著漸漸消失在橋那端的小身影,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屋子里太安靜了。
「少爺,秦姑娘交代過,您現在還不能站太久。」鐵柱站在輪椅後面,看了看時間和秦姑娘交代的差不多了,趕緊提醒少爺。
李楷點頭,重新坐回輪子椅上。現在他已經能靠自己站起來了,且站得很穩,但是走路還不行,頂多能走幾步,不過有這樣的成績,他已經很高興了。
不再多想,他看著桌上今天剛送來的帳簿,突然想到,那丫頭今天突然休假,該不會是打算躲懶吧?
他忍不住搖頭淺笑。算了,那丫頭被他欺壓得有點可憐,這次這些帳簿就他自己解決吧,反正他也學得差不多了。
處理了一早上的公事,其間在鐵柱的提醒下,被推出門「散步」兩刻鐘,又練習站立和步行,然後回書房繼續處理公事。一切的行程都和過去差不多,他卻覺得今天的時間過得特別緩慢,覺得太安靜,覺得……
好像少了什麼一樣!
甩了甩頭,他安靜的用了午膳後,躺在床上睡午覺,突然想,自己未免太听話了吧?為什麼她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想是這樣想,可是他的身體卻依然躺在床上,還閉上了眼楮,乖乖睡了。
大約半個時辰,他醒了過來,鐵柱已經等在門外。梳洗過後,他回到書房繼續把剩下的帳本處理完。時間終于近黃昏,那丫頭應該要回來了吧?
听到外頭傳來極輕微的聲響,他示意鐵柱退下,待書房門關上後,果然從窗外飛掠進了一道身影。
「裴林,怎麼突然來了?」李楷並不意外裴林的出現。
「听說你的腿有進展了?」裴林視線急切的望向他的腿。
「嗯,是有進展了。」李楷微笑的點頭。「是慕容跟你說的?」
「是啊!我剛回來,慕容就告訴我這件事,所以我迫不及待的想過來看看。」裴林視線一直盯著他的腿。
李楷失笑搖頭,也不用他催促,便自己站了起來,向前慢慢移動了幾步。
「天啊,是真的!」裴林萬分激動。「我當初說過我最大的把握只能恢復二到三成,也就是差不多這樣的程度了。」
「這只是開始而已。」李楷自信的說。「丫頭說,她有把握能恢復至少九成,本來我也不相信,不過現在我慶幸自己當時為了賭一口氣,答應了讓她嘗試。」
「九成?還是至少力︰」裴林震驚了。「沒想到她那些古怪殘虐的行為,竟然有這麼好的功效。」
「呵呵,確實很殘虐,我現在回想起來還忍不住頭皮發麻呢。」李楷忍不住笑了。
是啊!現在能笑談往事,可當初之淒慘。
「我要把那些記錄下來,你還記得多少?」裴林立即說。
「放心,印象非常深刻。」李楷說得認真。「不過有些手法看起來有其固定的規則,最好還是讓丫頭親自示範,免得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嗯,我知道,什麼時候方便?」
「丫頭今天休假回家,看時辰應該差不多要回來,我跟她提一下,你是要留下來等等,還是我另外通知你?」李楷說。
「我留下。」裴林二話不說,目光又熱切的落在他的腿上。「少主,我可以看看你的腿嗎?」如今他們也不用再忌諱提起少主的腿了。
「可以,我們回房……」
「少爺,出事了!」門外突然傳來鐵柱焦急的聲音,緊接著書房的門被用力推開,鐵柱沖了進來,看見裴林訝異了一下,卻也顧不得,直接對沉了臉的李楷報告,「少爺,咱們在正房的眼線傳來消息,王妃拿下秦姑娘,要將秦姑娘杖斃!」
「什麼?」李楷一張俊臉瞬間變得冰冷。「裴林,你在這兒待命,鐵柱,推我過去……不行,這樣太慢,侍衛,來兩個抬我用輕功飛過去!」
王妃,你最好不要傷了丫頭,否則本少爺定會讓你知道,死亡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秦樂樂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的要死了。
那一杖一杖打在身上的劇痛,讓她連靈魂都痛得顫抖了。
來到這個朝代兩年多,卻是直到現在,她才刻骨銘心的領悟到,她真的已經不再是生活在自由社會的人了。
人命在權貴眼中,是多麼的不值錢,就算有律法約束主人家不可隨意打殺她們這種簽活契的奴才,但是在強權之下,那些法令也只是擺設,他們能用的借口多如牛毛,從來就沒有什麼「隨意」打殺。
她不懂,真的不懂,這到底為什麼?
半個時辰前她剛回王府,才踏進角門,就被一個嬤嬤帶到王妃這里。
王妃先是一臉和善的和她說話,關心小兒子的生活,詢問得很詳細,就像一個疼愛兒女的慈愛母親一樣。
她也有間必答,除了關于李楷的腿。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李楷要隱瞞他的腿逐漸痊愈的事,但是既然他不願意說,那麼這件事也不會從她口中說出來。
然後王妃突然轉了話題,說她是李楷唯一願意讓她近身的姑娘,說她將李楷照顧得很好,所以打算抬舉她,讓她當李楷的通房丫頭,若是生下一兒半女的,就會提她當侍妾,問她願不願意。
她當然不願意!不過她沒有這麼直接的吼出來。
她看著王妃和善的表情,溫和的聲調,她以為她是有選擇的,所以她很婉轉的對王妃說明自己的意願……
然後情勢突然大變。
一直站在王妃身後的林嬤嬤,听到她的回話後,便厲聲指責她不識好歹、不知感激,她錯愕,卻沒有機會辯解,那林嬤嬤幾句話下來,就把一堆罪名扣在她頭上,緊接著便叫人將她綁起來,堵上嘴,下令杖斃。
她不敢置信,望向一直任由林嬤嬤動作的王妃,只見王妃痛心疾首看著她的模樣,就好像她真的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一樣,這會兒她再看不清王妃眼里的冰冷和惡毒的快意,就真的蠢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