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等著,蘇馬。」朵咪領著克莉穿過門,然後離開讓克莉解手,幾分鐘後朵咪回來。
「現在我們可以大膽的說話了。」朵咪輕聲說著,「你能想象我曾經認為他很英俊嗎?他有一個像猶太面包那樣的大鼻子,像熊一樣的肚子,甚至連呼吸都像熊。」
克莉輕聲笑了。她靠在牆上呼吸著長廊上干燥的空氣,享受火炬的溫暖,和背後古牆的堅實感。她恨死那濕漉漉的空氣和冷霧。她的腳因多日的彎曲難以打直。一天中在塔里短暫的時間是她冬小麥里的天堂和慰藉。
「那該死的愛德華王。」朵咪咆哮。「那些蘇格蘭人還不來把你贖走吧?小姐?我很擔心你的身體,真的,如果你再繼續躺在籠子里就糟了。」
克莉想說話,可是突來一陣猛咳讓她不能言語。
朵咪伸手撫平她的眉,「你的咳嗽愈來愈猛了,還有一點發燒,熱湯可能會有點幫助,我會要廚娘再多放些洋蔥和大蒜的。」她嘆息。「我真希望我能幫你。」
「你已經幫我很多了。」克莉啞聲說道,熱湯的確有助于她的喉嚨。她早已喪失胃口,可是她強迫自己吃東西,因為內心還存有一絲希望。那個黃金武士憐憫她。她祈禱他是個蘇格蘭人,被布羅勃派來贖她。
「朵咪!」蘇馬喊道。「把她扶出來!」
「再等一下!」朵咪喊回。「討厭的女人,這麼快就要你回去。」她摟著克莉的腰,「天啊,你瘦得只剩骨頭,躺在那里一定冷得像冰一樣,那個火爐真是天賜的恩黃。你還需要什麼嗎?小姐?」
克莉搖頭拒絕。她還沒開口要過任何英格蘭人的東西,也不想要。
「不要嗎?那我傍晚再拿一碗湯來好了。」朵咪說著,用力抱了她一下。
這個擁抱是如此的溫暖,克莉不禁淚流滿面。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被人如此踫過、抱過了。
「那他到底躲到哪去了?」國王怒吼。「上一次你們告訴我布羅勃在愛爾蘭!」原本靠著牆漫想的蓋文現在集中了注意力。
「布羅勃一定是朝西走了。」海奧利回答。「我想過去幾個星期來,他都躲在西邊的小島上,鄧克南對他忠心耿耿,我懷疑他只要有機會就會去加利克和蓋勒威。」
「現在?」愛德華怒喊。「在這種冬天?」
「是的,陛下。靠近愛爾蘭那邊的蘇格蘭冬天並沒有像現在這里這麼寒冽,想旅行是可行的。」
柄王點點頭,「布羅勃在加莉克的領地已經被我們佔領了。可是那邊的人對他還真是相當忠心。不過只要你照我的話去做,布羅勃到哪都找不到支持者。」
「是的,陛下,我們幾乎佔領了蓋勒威和艾索爾上的每座城堡,現在我又佔領了羅登堡,只要布羅勃在那里出現,很快就會被逮到的。」
「幾乎每座城堡,你說。」
「我們有金格堡,您知道的。不過……」
「哼,我知道。我還把金格堡給了傅蓋文。」愛德華看向蓋文。
「金格堡?這個人?」奧利驚愕地重述。
「這座城堡曾是他伯父的,」愛德華開口。「蓋文,我要你評估一下金格堡的狀況,然後讓奧利從羅登堡派些武器和士兵給我。」
「陛下。」奧利說道。「金格堡離羅登堡並不遠,我有能力掌管兩個堡的。」
愛德華淡淡地看了奧利一眼。「你質疑我的命令?」
「陛下,這座城堡還沒準備好讓守衛進駐。」
「那就由傅蓋文執行這項任務,然後他會加入你們尋找叛軍的陣容,愈多城堡被攻下,蘇格蘭人就更了解誰才是他們的主人。我會回到戰場直到我死為止,你們都是我在蘇格蘭最得力的助手。」
「我永遠是您最忠誠的僕人,陛下。」奧利回答。
「我曾對自己發誓一定要征服蘇格蘭!」國王一拳重重捶向桌面。「不達目的我絕不停止。我要你戟,殺掉所有反抗的人,直到布羅勃被打敗,蘇格蘭落到我手里!」
「陛下。」蓋文開口,「命令你的戰士毫不留情的殺戮等于宣布你毫無悲憫之心,這種誓不兩立的死戰對邦交是沒有好處的。」
「這是絕對必要的措施。」奧利駁道。「蘇格蘭人天性叛逆,需要好好管教。」
「他們會反抗得更凶的。」
「抵抗只會激起我的征服感。毀掉一切不該有的,我要看到蘇格蘭臣服在我腳下。」
「是的。陛下。」奧利滿臉森冷地說。蓋文了解他,他就像其他許多的英格蘭武士一樣成了愛德華的殺人機器,和國王一樣熱切地想征服、殘殺蘇格蘭人民,而麥克莉不過是戰爭里的勝利品,他該怎麼技巧的說服國王釋放她?
「陛下。」蓋文說道,「克雷蒙教皇非常關心你對蘇格蘭的政策。他要求主教們私下向他報告。」
「我知道,他在信中提過。不過他也提到要把布羅勃和他的支持者從基督教除名,所以這表示他並不是完全不贊成我的做法的。明天就要進行這個儀式了。」
扒文點頭。「教皇也有通知我要提醒如果您再施行如此暴政,您也會被除名。」
「我不會放手的。安撫羅馬教皇的任務就交給我的大使去辦。」
「那麼,陛下,請容我提供一個讓教皇信任的建議。」
「怎麼說?」
「您把傅亨利的遺孀囚禁在卡里堡……」
「嗯,她承認叛變。多年前她曾經欺騙了我。可是去年夏天她趁她丈夫外出時偷回了城堡。亨利竟然得圍攻自己的家才能吃到晚餐!炳!事實上她把他殺了。」愛德華沉沉說道。「所以我把她關在那里,讓蘇格蘭人看看背叛我們的下場。」
扒文傾身向前說道,「陛下,我建議您重新考慮她的處境。那女人病得很重,因為政治原因把一個貴族關到籠子里是一回事,讓一個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折磨至死又是另一回事。」他停了一下,「而且是在法國主教面前。」
「別再兜圈子,你想說什麼?」
「她就要死了,讓我把她帶到修道院去。」
「如果死神來拜訪我,我恐怕連把頭從枕頭上抬起來都沒有辦法。」愛德華皺眉。「不過那些主教的確在這里……」
「另一方面,陛下,請留心她的名字。」
「嗯?克莉?喔。」愛德華思索著。「主教們是不會忽略一個叫克莉的囚犯死亡的消息,尤其是在耶雷死後。」
「完全正確。陛下。」蓋文答道。
「陛下!」奧利打斷。「你宣稱蘇格蘭女人必須處以男人同樣的刑罰。我是依照您的命令捉到她的。」
「奧利。」愛德華吼叫。「你從她那里打探到金子藏在哪了嗎?」
「金子?什麼意思?」蓋文皺眉。
「傳言說金格堡里藏著寶藏。」愛德華回答。「還有支持蘇格蘭國王們的物資。」
「噢!」蓋文突然了解愛德華為何如此重視金格堡的原因。
「那個女孩拒絕說出寶藏地點,我已經盡我所能的虐待她了。如果她真的快死了,我就再去問她一次。」
「找出事實真相!」愛德華怒聲說道。
「陛下,容我提醒您羅登堡離那里不遠。讓我接管金格堡,我會翻遍那里每一寸土地、每一塊石頭。」奧利說著,完全無視蓋文的存在。
「蓋文將負起搜索的任務。蓋文,我的侍衛長會簽發一張領地所有權證明給你;至于那個蘇格蘭婊子……」他皺眉,「你確定她快死了?」
「她非常非常虛弱,陛下。是肺炎。」
愛德華搖搖頭。「我受夠了從羅馬來的那些炮轟我的信,還有一直要我告解的要求,把她帶出來關到修道院里直到死。明天我就簽發命令釋放她,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