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爺,奴才遵命!」鐵柱樂了,歡快的退下。
門一關上,李楷也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王府里。
***
秦樂樂昏昏沉沉間,似乎听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頭這麼暈?她明明在後山挖植物,突然听到身後有奇怪的聲音,正想回頭,不料頸後一疼,然後……沒有然後了。
她困難的睜開眼楮,環顧四周,是一間簡陋的木屋,小小的屋內正中央擺放一張四只桌腳長短不一的桌子,兩張缺了一腳的凳子,她則側躺在簡陋的木板床上,雙手被綁縛在身後,雙腳也被綁著,渾身疼痛僵硬。
她被人綁架了?
但為什麼?她只是一個奴才,要錢沒錢,要權也沒權,綁了她能得到什麼好處?
外頭似乎有人在說話,她側耳傾听。
「不過是個奴婢而已,長得是不錯,可也沒有特別好,那個殘廢怎麼可能這麼重視她,你確定你沒搞錯?」
「別忘了這些年來他只讓這個奴婢近身服侍,難道這還無法說明嗎?」
「這並不能代表什麼,只讓她近身可能有很多原因,並不能以此斷定那殘廢會為了一個奴婢投靠到主子的陣營,再說,我在意的是你有必要這麼重視李楷嗎?若是以前,還有拉攏的價值,可他現在不過是一個殘廢而已,有什麼價值讓你這麼大費周章的拉攏,不惜用上威脅的手段?」
「你以為他就只是一個殘廢而已?」另一人冷笑一聲。「他雖然是側妃所出,但其母妃畢竟是信陽王最寵愛的女人,而且是在最美麗、信陽王最上心的時候香消玉瑁,許是愛屋及烏他可是最受寵的兒子。」聲音充滿了嘲諷和怨恨。
「李楷竟然不是王妃所出?這真是驚人的大消息。」
「沒錯,由此可見信陽王對李楷有多上心,庶出變嫡出,光是這嫡庶一變,李楷的未來前途無量,王妃對這個兒子可是恨得牙癢癢的。」
「恨?可是王妃看起來很疼愛這個小兒子,幾乎是有求必應。」
「知道什麼叫捧殺不?」那人不屑的嗤笑。
「原來如此,既能得到美名,又能把一個眼中釘給養廢,王妃這招高啊!」
「可惜有信陽王在,十歲那年就讓他拜了個師父,沒能如願把他養廢。」
「就算如此,李楷現下也是廢物了,難不成你是打算拉攏李楷之後,利用他讓信陽王靠向主子?」
「這只是其一。你知道他的師父是誰嗎?」
「誰?」
「不知道。」
「嗄?你耍我呢!」
「不是耍你,我是說真的,查不出他的師父是誰,你了解這個含意嗎?」
「你是說……」
「沒錯,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不簡單啊,這李楷,藏得夠深。不過,我還是不覺得一個奴婢能起什麼作用,說不定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是有這個可能,但是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反正對咱們也沒啥損失,如果真的有作用,不是更好。」
「好吧!就听你的。那人都綁來了,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得去試探李楷的態度了。」
「主子交代下來的事……」
「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家老小全都控制起來,那御醫會乖乖的听命行事的。」
「行,你辦事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肚子餓了,走,用膳去。」
「我請你到一品樓吃一頓,這兒就讓下面的人守著。」
「哈哈,好。」
秦樂樂緊閉著眼,維持原來的姿勢一動也不動,表面看似依然昏迷,可心里宛如驚濤駭浪般翻騰不已。
原來少爺不是王妃親生的?她一直以為王妃只是單純不喜歡這個兒子,卻沒想到竟然不是她親生的少爺知道嗎?心里嘆了口氣,她想他應該是知道的,否則怎會這麼防著王妃,又怎會裝殘廢,他應該是很清楚自己的處境。
她是不是又扯少爺後腿了?明明她沒出荷園,結果人家還特地跑進荷園綁架她,難道少爺對她的感情已經人盡皆知,所以對方才特地綁架她來威脅少爺?
這些人如果以為能拿她威脅少爺,那就太高估她,也太低估少爺了,少爺不是會因兒女情長而不顧大局的人。
耳朵好癢啊,肯定是少爺在罵她了,唉——
同一時間,飛鷹閣的秘密總部。
臨湖而建、四面圍欄開敞的飄渺亭里,三名各有千秋的男子隔著石桌而坐,周遭風景如畫,可此時卻無人有心欣賞。
李楷听了慕容旭的報告,才知道王妃安插在荷園的釘子,竟然是荷園大蔚房里的一個燒火婆子,在荷園已經二十多年的老奴才。
他之所以生那蠢丫頭的氣,是因為她自己送上門,那燒火婆子可沒敢接近她,可那該死的愚蠢丫頭,竟然因為一棵沒用的草,和那婆子來往得親熱,以至于她的行蹤那婆子都知道。
想要綁架丫頭,後山確實佔了地利之便,加上丫頭自己造成的天時人和,就這樣讓人把她從荷園給綁走了!
「那個該死的蠢丫頭!等把她救出來,看我怎麼整治她!」李楷憤怒的一掌拍在石桌上。
慕容旭挑了挑眉,看看他家閣主,又狐疑的看看那張石桌,那一掌明明感覺到用了內力,以前整個石桌肯定會龜裂崩塌,難道閣主的功力退步了?
突然一片樹葉緩緩隨著微風飄落在石桌上,下一瞬間,石桌碎成粉末。
「哎!」慕容旭看著石桌粉末,心里忍不住抖了三抖。閣主的功力不僅沒退,好像又更高了,他他他……
謗本不是人,是妖孽啊!
「影衛的人呢?」李楷冷聲詢問。
「影衛」與鷹影旗下的暗衛不同,是直屬閣主,只听命于閣主,共有一百名,後備五十人,每月一日接受挑戰,勝者進位,敗者退位,敗者三個月不得主動挑戰他人,但依然要接受他人挑戰。
「應該快回來了……」
「報!影一稟閣主。」一道黑影瞬間閃現,單膝跪在李楷身前五步處。
「說。」李楷冰冷的命令。
「距景山東邊約十里的密林深處有間小屋,樂樂姑娘就在里面。目前昏迷不醒,手腳被縛,但無大礙,門外有兩名守衛。根據線索至少有兩名主事的人,不是信陽王妃的人,目前不在那里。」
不是王妃的人?李楷蹙眉,就算不是王妃,也是和王妃關系親密的人,否則萬不可能動用隱藏了二十幾年的釕子,那是在娘親還在的時候就安插的釕子!
所以不是李仁,就是李義了!
「影七準備好了嗎?」李楷浮躁的心微微安穩下來,雖然心里急于知道她是不是受傷了,可是現下不行,他得部署好才能將她救出來。
「已經準備好了,丁侍衛和影二都留在小屋外,隨時待命。」
「很好,走。」李楷起身,急掠而出,頭也沒回的丟下一句,「慕容留守。」
「啊?」正準備跟上去看戲的慕容旭腳步一亂,差點栽倒。「什麼嘛!太不夠意思了,人家不過是想看戲,真是小氣。」
「你就少說兩句吧!真是記吃不記打。」一旁,柳紀之忍不住搖頭。
「放心啦!反正閣主又听不到。」慕容旭揮揮手不在意的說。
「你確定?!」柳紀之輕笑。
「哦,我說小麼,你可不要嚇我啊!」慕容旭四下張望,確認他們家閣主確實已經離開了。也對,急著救小樂樂,怎麼可能還在。
「不要叫我小麼。」柳紀之翻了一個白眼。
「你是咱們四個之中年紀最小的,不叫小麼叫什麼?」慕容旭嘿嘿一笑,此刻不見了瀟灑形象,活生生是個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