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愛情犯了錯 第10頁

恩榆氣得牙癢癢,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嘛?

但,已經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了,只有自認倒霉。

她撿起滿地的臭襪子、髒衣服、方便面包裝袋、一次性碗筷、啤酒瓶、可樂罐、隨手畫了幾個線條的廢紙團……衣服扔進洗衣機,再將雜志報紙疊好歸在一起,看一看,仍不滿意,又拿了拖把出來拖地。

她做得不甘不願,金振希倒像是被女孩子伺候慣了似的,一點也沒覺得不妥,顧自睡得昏天黑地。

她瞧在眼里,那顆氣呼呼的心不知怎的先就軟了。

他應該——是累了吧?

于是,把手腳放輕一點,再輕一點,整理得仔細一些,再仔細一些。忽然想起前不久看過的一本羅曼史小說,女主角第一次到男主角的家里去時也是這樣,二話不說地幫他整理屋子,自然得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樣。

她嘴角輕抿,一抹紅暈悄悄地、悄悄地浮上雙頰。

第3章(2)

金振希醒過來的時候,看見恩榆蜷在躺椅上睡著了,四面的窗戶都開著,咸咸的海風吹進來,撩起她額前的散發。大概是有些冷,她睡得不是很安穩,雙手抱著雙肩,縮成一團。

整理過後的屋子清爽干淨,空氣中有一股清冽雅淡的氣息。背景是窗外的天空,漸成深藍。

啊呀!他猛然一驚,回頭看床頭的鬧鐘,下午六點!他睡了這麼久了嗎?

她一直守在這里?望著恩榆滿足的睡顏,金振希有片刻的恍惚。

他並不是真的要睡覺,不過是貪看她惱怒的容顏罷了。跟她有一句沒一句地斗著嘴,听著她輕盈的腳步聲,有一搭沒一搭哼著的走調的歌聲,以及偶爾咕噥出來的抱怨聲,生平第一次,他發覺,雜亂的聲響也可以讓人快速入眠。

是因為遠離國內的壓力,心情才會陡然變得輕松了嗎?

恩榆無意識地呢喃了一句,雙手搓著冰涼的手臂。

他湊身過去搖她。

恩榆醒來,眼神恍惚,待陡然看清眼前放大一倍的俊顏,「喝……」她剛剛撐起的身子又不由嚇得跌回椅子里。

「你……你……醒了?」她吞一口唾液,臉兒漲得通紅。

糟糕!

她剛剛明明只是想在躺椅上休息一會兒,不知怎的竟睡著了?下意識地擦一擦嘴角,怕自己難看的睡姿收入他的眼底。

「你也醒了?」他挑高濃眉,淳厚的嗓音帶著些溫柔的親密。仿佛他們這樣相繼醒來已不是第一次。

羞窘的心情迅速被惱怒所代替。這人,非得這樣油嘴滑舌地佔人便宜嗎?

桑恩榆推他一把,他也不堅持,非常合作地讓她推開。

她從椅子上一躍而起,飛快地閃進了衛生間。

「砰——」門被大力地甩上。

金振希挑眉再挑眉,眼里的光芒如星輝閃耀。

簡單地吃過外賣比薩之後,二人搭乘度假村的短程公車,再一次來到小診所里。坐診的還是那位老醫生,只不過多了一位盡職盡責的護士。

老醫生幫金振希換藥。

護士小姐笑容可掬地招呼桑恩榆,「小姐,請過來登個記好嗎?」

呃?登記?昨天晚上好像沒有這個麻煩的手續啊。

疑惑的目光轉向老醫生,老人面容整肅,目不斜視,完全有別于昨晚的怠懶散漫。

恩榆好笑地揚一揚眉,接過護士小姐遞過來的表格。

第一欄,姓名。

嗯?

「你叫什麼名字?」她側頭問。

「金振希。」他隨口答。

她臉色一變,握筆的手不穩,在表格上劃出長長一道黑線。室內有片刻的寂靜,她就那樣保持著握筆的姿勢靜止了,像是被人隔空點了穴,一動也不能動。然而,心髒卻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猛烈得似乎就要破腔而出。

幸而護士小姐打破沉默,「沒有關系的,我給你換一張。」新的空白表格被殷勤地送至她面前。

她禮貌性地擠出一個微笑,按住紙頁的手在顫抖,連帶著聲音也抖起來,「哪幾個字?」

「金子的金,振興的振,希望的希。」

沒錯,就是他!金振希!

是他!

回想起這幾天一連串的巧合,桑恩榆幾乎要申吟出聲。

她應該早一點猜到的。

現在,她在他的印象里,一定是糟糕透了吧?她懊惱地繼續往下填。

護士小姐見了,詫異地抬頭,「你是韓國人?」

金振希一怔,繼而薄唇上揚,彎成一個魅惑人心的微笑。

那慣常的笑容,看在桑恩榆眼里,不知怎的心里一酸,酸得胸口發悶。

並不是今天才知道,他習慣于在有意無意中展示自己的魅力,以及挑逗女孩子的個性,可不知為何,今日看來卻格外刺眼。

仿佛那笑里,帶了酸性的化學分子,散布于空中,讓她在一呼一吸之間灌飽了一整瓶的陳年老醋。

「對,我是韓國人。」那邊,金振希還在慢吞吞地說。說著,視線漫不經心地瞟過來,嘴角上勾,又加一句,「我是真洋鬼子。」

冷氣充足的冰果室里,安心的腿已經凍得有些麻木。

時序雖然已經進入春天,但,寒氣還未完全消退,偶爾來一個倒春寒,便可以讓過早穿上裙子的愛美女生體會到什麼叫「美麗凍人」。

然而,今天不同,今天的寒流完全是人為所帶來的。

安心搓著手臂,對眼前的紅豆牛女乃冰完全沒有興趣,「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她提醒對面手握湯匙,有一下沒一下舀著紅豆冰往嘴里送的好友。

今天是周末,安心本來想小睡個懶覺的,誰知道還沒到六點,便被桑恩榆的騷擾電話給叫醒。

先是陪她吃早餐,然後頂著沒有什麼熱度的太陽上街閑逛,再然後是走進這里,一坐兩個小時。

她這個陪客已經快凍成冰棍了,那個心神恍惚的家伙卻仍然沒有向她吐苦水的意思。搞什麼?她已經準備好為朋友兩肋插刀,做一只超大型水缸了,她那邊卻一直隱忍不發,打算讓她陪她地老天荒一樣。

可,就算是地老天荒,也該選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是不是?杵在這里凍成冰棍,老板還嫌礙眼。

安心不耐煩地翻眼又翻眼,總算,桑恩榆那邊給了一些反應,讓她大為感動。

「安心……」

「嗯?」她趕緊湊過去。

恩榆張張嘴,欲言又止,「沒什麼。」

安心的額角掛下三道黑線,「桑恩榆!」

恩榆看她一眼,「不用大聲叫我,我又沒聾。」

安心噎住一口氣,「說真的,最近你是不是有什麼煩惱?」

「我有嗎?」當事人一臉茫然。

安心干笑,「嘿嘿。」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啦,「如果你沒有什麼話要說,那我要回去了喔。」

「你要回去了?」

「嗯。」安心抽出一張面紙慢慢吞吞地擦嘴。

恩榆果然著急,「我……我是有個問題……有個問題想問你啦。」

「什麼問題?」

恩榆吸一口氣,「你說,如果有一個你非常非常崇拜的人站在你面前,你會怎麼樣?」

安心想也不想,「跟他要簽名啦。」說完,見桑恩榆一副大不以為然的神情,忙又加一句,「拍照,然後把他的照片拿到網上去拍賣。」

恩榆皺眉,「我不是這個意思。」

安心不解,「那不然還能怎樣?」

「難道……不可以做朋友嗎?」

「朋友?」安心敏銳地嗅到了八卦的氣息,「你跟哪一位偶像有交情?」

恩榆失笑,「不是你的偶像。」

「哎呀,一樣啦,你的偶像就是我的偶像。」安心最大的興趣就是挖名人隱私外加八卦聊天。

「好歹你也是學藝術的,不要一提到偶像就氣質全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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