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 第2頁

「你罵夠了沒有?」南宮麒面罩寒霜,也不見他有何動作,但人已站到她的身後,擰住了她的胳膊。

「還沒——」話音未落,她赫然發現自己的身子已被拋在半空,下面的話便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我看,上面比較涼快,可以替你的腦子降降溫。」黝黑的瞳眸綻放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幽光。

「你想干什麼?」地努力地消化著他話語中的含意,

南宮麒冷哼一聲,提著她的胳膊,晃身飛上了屋檐,閃電般地點了她右腳的穴道,使她身體的重量完全依賴于受傷的左腳。

彼翩翩緊張地四面看去,原來這是一處巨大的官邸,他和她正立于院子中央的塔樓之頂。

「放我下去,你不知道我的腳受了傷嗎?」

天啊,在這樣的地方,要她金雞獨立,可真夠要命的。

「你不是很有本事嗎?為什麼不跳下去?」南宮麒促狹地松開了手。

「你以為我不敢哪!」只不過讓腳傷再加重一點,落地的姿勢狼狽一點罷了,有什麼了不起?

她睨他一眼,拉開架勢。

「什麼人?」說話聲驚動了園子里的人,一窩窩的家丁蜂擁而至,中間還夾著一兩聲犬吠。

天哪!!顧翩翩大驚失色。她天不怕地不怕,生平最怕就是狗!

她腳一軟,一頭撞進他的胸膛,將他死死抱住,「帶我下去,快點帶我下去!」

南宮麒錯愕地看著她,一時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求求你,帶我下去!」听著身下狼狗的瘋狂叫囂,她抖得更凶,聲音越發嘶啞,甚至有了哭意。

罷剛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現在卻又像一只被拋人狼群的小羊,無辜而又可憐。他真弄不明白,不就是幾條狗嗎?難道比他還要厲害?

哎哎!可惡!她能不能不要抱他抱那麼緊呀,南宮麒咳嗽著,將她死抱著他不撒手的柔馥身軀努力朝外拉。再這樣下去,他可能真的會窒息在她的縴縴十指之下了。

「不要!不要!帶我離開!求你!」她只是慌張地亂喊。

他終究不忍,妥協道︰「好啦好啦!你松手,我帶你下去。」他不敢保證,繼續這樣軟香溫玉送滿懷,他還能不能保持現在的坐懷不亂?

「別咬我!教主!我再也不敢啦!我听您的話!」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甚至還帶著點神志不清的混亂。

她記得她已經離開那個可怕的地方了啊,卻為何仍然跌入這猙獰的夢境里?第一次忤逆教主時,身上那被撕裂的痛楚仍清清楚楚地刻印在她的腦海里,那是她永遠也不願回想的噩夢。

南宮麒低嘆一聲,索性將她的嬌軀擁進懷中,身子一旋,全不顧腳下那些個詫異的眼神,飛身躍下了高高的圍牆。

她低垂的發梢拂過他的面頰,麻麻的,癢癢的,竟然有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溫柔。

雙腳一踏上實地,顧翩翩的神志猛地回復了清明。

眼見他的手還摟在自己的腰上,血色一沖,想也不想,便舉手狠狠地扇了過去。

南宮麒本能地頭一偏,那一巴掌便打落了空。

他面色一凝,沉郁地轉過身去。

女人心,六月天。你永遠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變!

陡然失去他的支撐,受傷的腳一個支撐不穩,她又狼狽地跌坐在地。

「卑鄙小人!無恥狂徒!」

「如果你不怕惡狗追來,你大可以繼續罵下去。」南宮麒面無表情地拂開她的穴道。

「在牆外,追!」狗吠聲繞著圍牆漸漸逼近。

彼翩翩大吃一驚,也顧不得與他爭辯,忍著巨痛撐起來,一步一跳地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天殺的,不要讓我再遇見你!

她在心里憤怒地叫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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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具一格的陳設,風味獨特的菜肴,再加上千古流傳的詩句,造就了黃鶴樓現在的繁榮。「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不錯,那是詩人的感慨,但,老板金富貴就不這麼想了,舊人不去,新人怎麼會來?每天,每時,他都處在送舊迎新的快感之中。

這一批人吃過了,看過了,走了,又換來下一批人再吃,再看,再走。他的財源才會永不枯竭。

尤其是今天,不知道遇上了什麼好日子,黃鶴樓更是生意興隆,人財兩旺。三山五岳的武林人士蜂擁而來,將酒樓擠了個水泄不通。樂得金富貴一整天都合不攏嘴!

可是,別得意,現在,他的苦惱來了!

他再一次向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看去,黑色勁裝,黑色面紗,雖然正擰著他耳朵的那只手是白皙柔女敕的,但是,千萬不能被這種表相所迷惑,經驗告訴他,這女人不好惹,絕對是個母夜叉。

他哭喪著一張臉說道︰「姑女乃女乃,非是小人存心與您作對。而是,上門都是客,開店的哪有趕客人走的道理?」

彼翩翩火大得幾乎要發狂。今天是怎麼了?好像所有的人都在跟她作對?好不容易逃開了惡狗的追擊,想找個干淨的地方好好吃一頓,偏偏到哪里都是客滿。這到底是怎麼了?好像全天下的人都集中到了這里?

看著掌櫃抖得厲害,她不耐煩地從懷里掏出一只荷包,倒提著抖一抖,荷包里溜出幾顆龍眼般大小的金豆子來,在櫃台上滴溜滴溜打著轉。

她柳眉一挑,傲慢地道︰「這樣總該可以了吧?」

金富貴的眼楮陡地一亮,金子!這麼多的金子!開酒樓要開多久才可以掙得到啊。

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只是請走幾個人呢?

金富貴踱著方步走至酒樓中央,清了清嗓子,抱拳說道︰「各位客官,謝謝你們對小店的關照,可是現在黃鶴樓已被這位女俠包下來了,還請各位海涵,下次再來光臨吧!」

可是,店里的聲音那麼嘈雜,走來走去的人又那麼多,誰會注意到金富貴在說些什麼?

一連說了三遍,愣是連一個看他一眼的人都沒有。他不由得泄氣了,想要拍拍桌子讓大家安靜下來,可是,手才抬起,瞥眼見到桌上那一把把明晃晃的鋼刀,被錢硬撐起來的膽子便一下子嚇沒了。

命,到底還是比錢重要些吧?

他肩膀一縮,從人群中退了出來,剛走到櫃台邊,一聲震天價響的聲音把他嚇了一跳,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樓塌啦!

「快跑啊——」他大聲嚷嚷著,抱頭鼠竄。

跑了兩步,不對勁啊,為什麼剛才還鬧哄哄的酒樓此刻反而安靜下來了?他緩緩頓住身形,膽怯的目光透過手指縫向外看去。

只見,整個酒樓里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櫃台,人人張大了嘴,驚訝得合不攏來。

他好奇地順著眾人的眼光看過去,只見那位女客官,不,女大王,舉著手中一塊黑黝黝的鐵牌將上好紅木打造的櫃台砸了個稀巴爛。

彼翩翩滿意地看著自己制造的效果,眼波一轉,輕啟檀口,道︰「老板跟你們說話,你們全沒听見嗎?」

話音未落,眾人的眼光又齊刷刷地向金富貴射來。

金富貴尷尬地舌忝了舌忝嘴唇,盡量回避著那些殺死人的目光。

「說呀,你把剛才說的話再重復一遍不就行了?」顧翩翩不耐煩地催促道。

「是,是。」金富貴一邊擦著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冷汗,一邊戰戰兢兢地說道︰「各……各位大爺,小店……被這位女菩薩包下了……」才一眨眼的功夫,顧翩翩在他的口中,已由姑女乃女乃,到女俠,再到女大王,最後到了女菩薩,凡是能拿來形容女性的詞幾乎在他在腦子里過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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