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她無理可循 第2頁

歹徒是駕車離去,故涂媚並未瞧仔細歹徒的長相,然而槍聲乍響,也提高她沉頓多時的戰斗力。而這事也是在舒純柔出國的同一日發生。

這一回,黎翰洋已不再小覷她的本事與專業了。

西裝是沾了點灰,不過總算不是染上了血,所以他並不在乎。不過這樣的狀況倒也激出他的警覺心。究竟誰想殺他?那封恐嚇信並非只是唬唬他的,原來當真有人想玩他!OK,要玩,他也不介意陪他們玩玩。

拉整了外套,他看見涂媚的雙眸中,不再是媚眼如絲,取而代之的是宛如逮住獵物的花豹!

一只女花豹,無論是遭受什麼攻擊,反擊的力道絕對不容輕忽。

※※※

有了這次的教訓,他也不再輕易地在外拋頭露面,總趁清閑之際,仔細在腦子里搜尋,自己到底是得罪何方人物。

黎翰洋的家庭背景十分簡單。他是個孤兒,自小由一名外國商賈收養,他不僅教會他船技,在生活上亦給他優渥的條件;栽培他進入高等學院,更在過世之後遺留足以讓他成立一個王國的財富。這些好運道並未讓他自恃過高,反而成了他發揮長才的催化劑,他以金錢制造了台灣船業的奇跡。他的崛起並不特殊,但他的成功卻是個傳奇。

年方三十二,便擁有龍頭地位,覬覦他的人,自不在少數。但他一向視此為殊榮,畢竟只有庸才才不會遭嫉;他的成就愈高,嫉妒者就愈眾。

例如這一次的事件,早在半個月前,他便收到了這封匿名信,看完之後,他還一笑置之地擱到一旁不予理會。也不知純柔哪來的靈通眼線,竟有法子知道他遭到恐嚇,她是神經質的人,哪禁得起一絲騷動,悶不吭聲的,也沒找他商量,便雇用來了這名姓涂的女人。

這事還是在臨見面的前一刻她才告知了他,說是人找來了,教他去瞧瞧他的保鑣。不瞧還好,這一瞧,天呀!小柔竟幫他找來個女保鑣,如果她身著干練的功夫裝,或許他可以接受;可她不,穿著打扮活像個風塵女郎似的,時髦的打扮再配上美艷無比的面孔,根本像是雇來當伴游的嘛!

原本他還打算暫時順從小柔的「好意」,待她一出國,便與這位涂小姐解約,並理清關系。誰知話還沒出口,便遭殺手殺上門來,連放三槍冷槍,親身經歷一幅驚心動魄的場面,為此,他不得不妥協了——小命留著好用。

有她在身邊,怪不自在的,要挽她的手不是;一前一後地走著,他倒像個黑道大哥似的!這也不行,那個不可,這個又不通,他該如何擺姿態是好?想想心也只能大嘆小柔給他添個大麻煩。

※※※

別光說他,涂媚也覺怪異,好好的老板屬下職稱,姓黎的干嘛搞得拘束得緊,一會走在她的身旁,一會又趕緊超到前面,看在她眼底,真是啼笑皆非的。說到底,她不過是收人錢財與人消災,他何必一副她會要他命似的對她保持cool到最高點的臉色呢?再說,她今天也不光是為了賺錢,卯足勁地眼觀四面、耳听八方,也只是想維護自己的威名不墜罷了,他何苦擺出「你別礙著我」的神情看待她?

不管是心理戰,還是他自個內心的不自在戰,全滾一邊去!她既已接下這檔case,就有必要完成任務,他黎大老板有什麼異議,盡避找她的頭頭——舒純柔小姐去;憑他個人就想解聘、擺月兌她?門都沒有!

涂媚決心死賴活纏地保護他,以不負舒大小姐的金錢托付。

現在,涂媚就踩著三寸細跟鞋,倚在門邊,「盯」著她的保護人。

黎翰洋實在很想告訴她,請她收回她的電眼,不過,最後還是決定閉口不提,免得她認為自己在意她的「盯」視。

埋首文件、卷宗內,終不得其果,偶爾還是忍不住地抬頭望她一兩眼,一旦對上她的視線,又笨拙地、自以為不著痕跡地四處瞧著,假裝他正陷于思索狀態中。

兩人好似大玩你盯我瞟的追逐戰,好一會,他倏然起身——「這里空氣太沉悶了,我要出去走走。」

老板開口,她也不好阻止,只是站直了身。「請便。」

兩人一前一後,時快時慢,不是下樓,他竟往樓上走去。

遠揚船務的辦公大樓有二十三層高,站在頂樓,有懼高癥的人恐怕是待不久的。

幸虧她不屬那一族群,要不怎麼陪著事主上山下海的?

頂樓四周以三寸厚的不銹鋼圍欄圍住四周,以防想不開的人拿這當跳樓的好地點。不過這欄高卻不影響鳥瞰台北市的景觀。

百來坪大的空中花園,玻璃房內有一組藤編的座椅,他逕自坐了下來,翹高了二郎腿,悠哉地看著涂媚。

一向不多話的涂媚突然開口︰「你知道嗎?在超過一百公尺遠的大樓上方,如果藏著手拿長距槍的狙擊手,一樣可以教你腦袋開花,一槍斃命。」

他饒富興味地搖頭。「誰會這麼無聊在空中交戰?」

他的警覺性之低,讓涂媚備感失望。面色一整,嚴肅地說道︰「偏偏就有人會這麼無聊!」

語畢,忽地飛快將他推翻至藤椅後。

彈頭狠準地穿越欄桿並刺穿玻璃,涂媚是趴在他的身上沒錯,但這種情形,可沒什麼曖昧能滋長。

黎翰洋先是驚訝她的魯莽,但在知道自己又成了別人的肉靶時,愕然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在他恢復鎮定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幾乎……雖然不是完全地密合在一塊,但她那國際級的正壓在他的上方蠢動著。

涂媚一心只想護主,其它的,壓根不在她的注意範圍。此刻的她,只是敏銳地探尋著殺手究竟隱身何處;同時,腦筋亦不停地轉著,兩次的狙擊是否受同一人指使?

黎翰洋一向潔身自愛,但她的「挑釁」,卻令他無法控制。「你確定不會有事了嗎?」

「怎麼?」涂媚回過頭來問。

他指指她的肩,涂媚才發現,現在的狀況比剛剛的子彈伺候還危急,為了不使他再有後續動作,她立即起身,不過仍保持低姿勢,沉聲表示︰「太遠了,不保證人已走掉。」太多的障礙物,很難看清楚對方的進退。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走人嘍!」涂媚拍拍身上的污塵。

這時反倒是她輕松自在地在廣庭上走動,也不怕余孽尚未撤離;反倒是黎翰洋跌坐在地,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你打算在這過夜嗎?」走了好一段路,她回頭說道。

他忙起身問道︰「你真的確定他們走了?」

「再不走,我可不敢保證今天不睡這了。」涂媚淡淡地放冷槍。

一語奏效,黎翰洋隨即趕了上來,語帶不滿的︰「喂!你可是我的保鑣耶!」

一轉身,露出嫵媚動人的笑容。

「你終于肯承認我的身份了?」

笑?她還有心思笑?他黎翰洋從不曾發生有失身份的舉動,第一次被嚇得坐倒在地就讓她目睹,愈想愈氣之下,只能自顧自地掉身走人。

孩子氣的舉動,讓跟在後頭的涂媚大笑不已。

※※※

當殺手回報狙擊失敗,他沉下面容。

這,不過是個開端!指使者的手結成了拳,喃喃說道︰「好戲還在後頭,我要慢慢地玩死你,你等著受吧!」

陰狠的詭計,冉冉升起,漫布在整個空間。

※※※

遠在美國加州的舒純柔,每天一通電話,為的只是問問他的情況。

與他訂婚至今三年,但黎翰洋的心思始終不放在這樁婚事之上。起初,她也懷疑他的性向與喜好,然而事實證明,黎翰洋在高中時代就交過女友,大學時代更是校園中的票選情人,這樣的人絕不會是個同性戀。當他爽快答應只有數面之緣的舒右昌所提出的合婚要求時,著實令舒純柔開心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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