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銀雙巧笑倩兮,身後還跟著冷硬高大的闕厲行,縴腰被一雙鐵臂摟抱住,索性嬌軀放軟,整個身子往後靠在他高大的身軀上。
「是啊,兩年不見,師妹出落地愈加清妍迷人,也難怪會令某人無法放手了。」
駱玄眼看兩人舉止親昵,而這回師妹臉上並無任何勉強,反倒眉眼間添了抹嬌媚,看來事情果真被他料到了。
原先尚有一絲的不確定,也在師妹此時恨不得宰了他的眼神和兩人間親密相偎的模樣中,更加肯定了。
看來師妹是恢復記憶了,而且也愛上了闕厲行。
「銀雙姐!快救救我和爹,那個壞人欺負我們,而且還威脅爹要把我給賣掉!」
駱冰兒一見到杜銀雙,著急地開口求救,還不忘控訴,遲鈍地未發覺兩人此刻異樣的親密。
一聲嘆息,是出自撫額悲嘆的駱玄。唉!他怎麼會生出這麼笨的女兒來?
「此事當真?」在他懷中仰首,美眸直視著他黑瞳。
「沒錯。」
「做的好。」唇畔劃開一抹笑靨,深邃的黑瞳掠過一道火花。
此時,後知後覺的駱冰兒這才察覺自己似乎是做了件蠢事,呆愣的目光移向身旁搖頭嘆息的人,再看向站在牢房前的兩人,小臉轉為蒼白。
嗚!不會吧。
「師兄,你似乎是欠我一個長達兩年的解釋,你是如何恰巧出現救了我的?」
所有的事情她全想起來了,可那時師兄明明已離開天闕門了,又是如何救了她的呢?這一點她一直很好奇。
駱玄在兩人不善的逼視下,心知若再是不說的話,恐怕師妹一氣之下,很有可能他們父女倆這輩子別想走出這座地牢了。只得老實吐出,還不忘一面小心觀察她的反應。
原來兩年前,駱玄在被送出天闕門後,因不放心杜銀雙,並未真正離去,一直在暗中注意天闕門的一舉一動。出事的那天,他見天闕門傾巢而出︰心知有異,便好奇地跟上,為了小心躲藏自己的行蹤,他甚至故意落後在闕展鵬身後。
在他趕到時,正好見到銀雙為救闕展鵬來到五毒教的後山,連忙尾隨而去,可仍是慢了一步,在杜銀雙被打落海里的同時,他毫不遲疑地也跟著跳海。在海里找尋了許久,甚至被一波波的海浪給沖往下游去,就在他挫敗地要放棄時,竟發現前方不遠處的沙岸,那趴伏在沙岸邊身子一半在海里的嬌軀,正是他遍尋不著的人。
當他心急如焚地游上前,卻發現杜銀雙額上有個杯口大的傷口,正不停地流出血來,許是她在落海時昏迷,被海浪沖擊下一路所撞傷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能保住性命已屬萬幸了。
在救回杜銀雙後,唯恐天闕門的人馬追來,他絲毫不敢歇息,一路趕往精武武館。
昏迷了三天後,杜銀雙醒來,竟忘了有關天闕門的事。
當時,駱玄便決定永遠保守這個秘密,只因他一直認為,若不是因為他,杜銀雙也不會身陷天闕門,更不會招來這場災難。還有另一個原因則是,他看得出來邵揚深愛著她,而且兩人已有婚約,他更不能讓這件事毀了師妹一輩子的幸福。
可他沒料到的是,闕厲行竟會對杜銀雙如此痴狂,害得他東躲西藏了兩年,終究還是躲不過。
听完他的話,杜銀雙可以想像當時情況的危急,可他卻不顧性命一心只想救她,心頭不由得滑過一道暖流,她知道師兄十分關心她。可是……
「師兄,謝謝你救了我。」
聞言,駱玄父女倆臉上同時出現一抹防備,他們太了解杜銀雙了,知道她此時絕不可能會道謝的。
「但,你們不覺得這件事,是屬于我的記憶,你們不該逕自決定隱瞞;還有,你明知我最痛恨欺騙,而你們父女倆還聯手騙了我兩年。」
嬌柔的語調十分平靜,唯有了解她脾性的人才知道,她氣得不輕呢。
「銀雙姐,這不關我的事,全都是爹的主意,你別生我的氣呀。」
駱冰兒很沒良心地將責任一概推給駱玄,自小的經驗告訴她,惹火銀雙姐是件很可怕的事。
一記爆栗當場在駱冰兒頭上炸開。「你這沒良心的女兒!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就是繼續關在這了。」
「師兄,你倒是挺了解我的,既然如此,那身為師妹的我,也只好成全師兄你了,就委屈你們繼續留在這了。不打擾了,我們先走了。」
話一說完,還當真和闕厲行一同消失在兩人面前。
一出地牢,杜銀雙再也忍不住笑出來,看得闕厲行挑眉,難掩好奇。
「你不生氣了?」
「原本是很氣的,後來轉念一想,師兄只是以他的方式在關心我,雖然我未必接受,可他是真的為我好。」
師兄妹多年,雖然她老是在收他的爛攤子,但彼此的感情卻十分深厚,師兄是真的把她當親人看待,她又何嘗不是呢?
兩人一路談笑走回凌宵居,當踏入寢房後,杜銀雙陡然旋身面對他,決心將心底的決定說出——
「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注視著他冷硬的臉孔,粉唇微抿,等著他必然的怒火。
「什麼事?」
闕厲行一撩長袍,落坐在她對面,打量著她嚴肅的神情,等著她啟口。
「我要離開天闕門。」
她的話,猶如一記悶雷敲進他腦海里,冷硬的臉孔浮現一抹陰鷙,黑瞳危險地一眯,森冷問︰
「你說什麼?」
難道她忘了,她已經是他闕厲行名正言順的妻子了嗎?還敢輕易說出要離開他的話!
杜銀雙瞧見他一如自己所料的反應,輕嘆了口氣,主動走上前。還未靠近他,即被他猿臂一伸,縴柔的身子落坐在他大腿上,細腰被他雙臂緊摟抱住,那力道令她秀眉微蹙。
「我說我要離開天闕門。」
她不怕死地再說一遍,藕臂趕在他怒火奔騰前,拉下他的頸子,讓他狂怒的黑瞳直視她清澈的美眸。
「厲行,我只說要離開天闕門,並沒有說要離開你啊。」
她首次喚他的名,黑瞳掠過一抹欣喜,腦中在听清她的意思後,陰沉的臉孔稍霽。
「我畢竟是杜家莊的掌事者,有我應盡的責任,我無法放手不管。」
「我已經留下長風,替你輔助無雙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在弄清她並不是想離開他,怒氣消散的同時,這才發現他雙臂扣住她縴腰的力道過緊,忙松開手勁,但雙臂仍是沒離開她縴腰。
聞言,美眸氣惱地瞪視著他,小手輕搥他胸口,紅唇微撇,不悅地道︰
「你還敢對我提這件事,竟然設計我喝下三日醉,就這樣打包我上路,害我無法對無雙多做交代。總之,我一定得回杜家莊一趟,無雙和莫劍宇的婚事還等著我去主持,爹娘遠游在外,三個姊妹已陸續成親,我總得捎個訊息讓他們知道才是。」
黑瞳直視她固執的美眸,妥協地低嘆了口氣︰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也要隨你一同去。」
為了能盡快帶回銀兒,他會盡全力讓杜無雙盡早有能力接手杜家莊的所有生意,好讓銀兒無後顧之憂。
「謝謝你。」
美眸一亮,本以為他絕不會輕易點頭,沒想到他竟答應得如此爽快。
「等過幾天,我們再出發吧!」
「展鵬的傷勢如何了?」她擔心地問。
「好得差不多了,有依人在照顧。」
話尾方落,門外即傳來闕依人的聲音。
「大哥、大嫂,我也要跟去。」
闕依人美麗的小臉探頭進來,在瞧見兩人相擁抱時,還頑皮地朝杜銀雙眨眼。
杜銀雙臉一紅,就想起身,可腰上的大掌不許,令她只能略顯尷尬地坐在他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