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早就決定要和你誓不罷休了,這一輩子,都要和你在一起糾纏永不分離。」俯體,他戲謔的眼里也充滿了柔情蜜意。
齊若馨含羞帶怯地回視著他燦燦生輝的雙眸,因為他的話而滿心歡喜。
雷利覺伸出手去,想要將她擁進懷里,卻被她一下子掙月兌了。
「這里人來人往的……如果被人看見怎麼辦?」
「大家都知道我們是一對,有什麼好避嫌的?」他尊重的放開了手,對她溫暖一笑,「吃完早餐了嗎?我帶你去洛神醫那里看診。」
「我還沒吃,你呢?我答應了雷伯母,和她一起用餐!」
「送給你。」雷利覺的手心里突然多出一支綴滿珠花的發簪,塞在她的手心,神情又一抹少見的尷尬,「不喜歡的話可以不戴。」
「誰說我不喜歡了?」瞥他一眼後,她悄然看向手心那支並不怎麼起眼的發簪,「雖然比起我在璘陽城里擁有的所有發簪,它的確不怎麼樣……」
「那就還給我。」他立刻對她伸出手。
「真小氣,送出手的東西怎麼還能要回去?」
「你不是說它不怎麼樣嗎?」
「但也是你送給我的一樣禮物,所以還是很喜歡的。」噘起嘴,她投給他愉快的一瞥,轉身就向前堂走去。
「要不要我幫你戴上?」雷利覺笑逐顏開地跟在她身後。
「隨便你啦,戴不戴我倒是無所謂……」
「我發現馨妹你真的非常言不由衷,明明希望我幫你戴,就直說嘛……」
「去去去,誰希望你幫我戴了?一走又是好幾天,誰知道你是不是又去拈花惹草了呢?」
二人就在愉快的氣氛中甜蜜斗嘴,忘記了在這燕雲寨外,還有一場激烈的戰事正在等待著他們。
齊若馨的斷骨愈合速度超過了原本的預期,十日後,她便已能自由轉動胳膊,巫蠱術也在逐漸恢復之中,所纂養的蠱物們個個都生龍活虎起來。
當她發現自己已經行動自如後,就開始計劃復仇,一定要將李瀚的什麼天璣教一網打盡一網打盡,絕不能讓邪蠱橫行,為禍百姓和社稷,也才能讓朝廷無後顧之憂。
雷利覺又無故離開燕雲寨,關于他的去向,寨里眾人也和她一樣滿頭霧水,他到底在忙些什麼?隱約間,她開始感到一些不安。
每當她問起軍情之事,他就要她安心養傷,不要太過操心,然而他越是言辭閃爍,她就越是想要進展。
他似乎並不想她繼續介入戰事中,是擔心她的安危吧……但是,她作為一名巫蠱師,是不可能任由邪蠱師橫行,而自己置身事外的。
好在她的巫蠱之術都已恢復,以她的觀察,燕雲寨離秦帥的駐軍不遠,那麼她應該可以利用隱身術來往于軍營與燕雲寨之間,在查處軍營里的奸細前,就先用燕雲寨作為暫避之所……
不過,這個計劃切勿讓雷利覺知曉,他一定不會同意,同時還會緊張兮兮的禁止她做著做那……
齊若馨的嘴角掛起一抹甜蜜笑容,她要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讓他知道她的確是龍溪國第一的巫蠱師,那個李瀚再狠毒,但邪不能勝正,早晚都會敗在她手里!
于是,一到晚上,她先放出一些蠱物探路,而後再施展御風術語隱身術,移動到了秦帥軍營。
恰好遇到秦帥與小祭司梅少棠在開作戰會議,而她就隱身在軍帳之中,並不急著顯身。
「將軍,奸細之事一日不查明,我們便一日處于被動。」梅少棠曾與齊若馨一起在聖靈山修行,宮內「邪蠱之亂」後,原來的大祭司莽泰被處死,神宮內的各級巫蠱師也都經歷了一番清理,梅少棠這才受到提拔,當上了小祭司。
「少棠兄,本帥還擔心公主的安全,待清除軍中奸細後,一定要首先將公主迎回。」秦帥撫了下額頭,他看來許多時日未曾入睡。
「本帥剛才接到朝廷密保,那天璣教主李瀚可能是逆黨李氏一門的余孽。」
「那公主豈不是更加危險?將軍,還是盡快派人將公主護送回宮,梅某擔心李瀚的目的不是幫助宋紹波頑抗朝廷,應該是為了替被皇上正法的李氏一門報仇!」
梅少棠愕然的看著秦帥。
「宋紹波根本不足為懼,如果雷利覺真的可以勸宋紹波打開城門投降的話……壞了!主帥,我們可能中計了!」
「少棠兄此話怎講?」秦帥從帥位上走下,目光銳利的掃過對方。
「將軍請想一想,關于雷利覺的底細我們究竟知道多少?如若不是他拿著公主的親筆信來求見將軍,將軍斷不會輕信他的話,更不會同意讓他從中斡旋,勸降宋紹波!」梅少棠急促的搓著雙手。
「可是,他畢竟是宋紹波的結拜兄弟,為何一心向著朝廷?況且公主如今在他手里,具體行蹤卻也未對我等說明,難保他們不是用計拖延大軍攻城,暗地里卻在進行著什麼更加惡毒的詭計……」
「糟糕,本帥真的太大意了!那雷利覺帶著公主的親筆信還有洛安城的方位圖而來,看起來誠意十足……但若他和李瀚串通一氣,故意救走公主並騙取鮑主與我等的信任,也大有可能,這樣一來,我們就完全落入他們的圈套里。」秦帥魁梧的身軀憤怒地顫抖,「本帥還任憑他進出洛安城,將他當成聯絡之人……這……豈不是讓他將我方情報,全都帶進城里去給宋紹波了?」
「將軍,這可如何是好?」梅少棠也嚇得臉色慘白。
「雖然不知他們到底搞什麼鬼,但一定是有厲害的計劃要反抗朝廷,公主要是再有什麼三長兩短……」
「什麼人?」秦帥凌厲的目光突地掃向帷帳一角,帷帳的輕微波動並未逃過他的利眼,立即拔出腰間軍刀的同時,向梅少棠使了個眼色。
心領神會的梅少棠,有默契地與他從兩個不同方向迫近帷帳處,手里更是出現一把桃心劍。
「秦將軍,是我。」帷帳一角被人掀起,齊若馨顯出身形並從藏身處走出。
「公主殿下?」怔愣過後,秦帥與梅少棠立即下跪,「臣等不知公主駕到,冒犯之處,請公主恕罪。」
「二位大人免禮。」此刻的齊若馨目光陰沉的掃過二人,一抹沉重之色籠罩在她略顯蒼白的容貌上。
帷帳之後,她所听見的那些話實在太過出人意料,讓她再也無法好好的隱藏自己行蹤。
「公主殿下,看到你平安歸來,微臣真是萬分欣慰。」梅少棠與秦帥互相對望一眼,全都大大的松了口氣。
「本公主沒事。」她走到帥位之上坐下,表情卻依舊滿是陰霾,「倒是你們剛才的那番話……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趕緊把關于雷利覺的情況給本公主詳細說明一遍,不能有任何遺漏!」
她握緊身側粉拳,晶亮的眼眸深處燃燒著焦慮不安的火焰。
他們口中的雷利覺與她認識的雷利覺,是同一人嗎?什麼宋紹波的拜把兄弟、什麼勸降、什麼洛安城的地圖、什麼自由出入洛安城……一股巨大的戰栗從她背脊升起,冰冷的恐怖幾乎將她整個吞沒。
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懷疑雷利覺也許並不是她所認為的那個人!
雷利覺躍下洛安城的城頭後,刀削般深刻的臉龐上帶著沉痛與憤慨的表情,回首凝視著斑駁堅固的城牆。
他為了勸降宋紹波,一直來往于洛安城與平定大軍之間,為了結拜之情,也為了無數卷入這場戰爭里的無辜百姓與士兵們的性命,他都要做最後的努力去勸服宋紹波,卻沒想到李瀚也在洛安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