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你行差踏錯以前,爹一定要阻止你!」柳虎生痛心疾首的看著愛女。
柳月奴愕然的張開櫻唇,卻在父親前所未有的嚴厲表情下失去了聲音。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父親嚴厲制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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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淨堯退疑的站在眼前這處有著斑駁外牆,並且顯然年久失修的院子前。
柳月奴的家就是這里嗎?
他環顧四周,這一帶的房子大多十分破敗,有些甚至連外牆都已經缺損了,瓦房上的磚瓦也十分殘破,連道路都崎嘔不平。
「少爺,看來就是這里沒錯了。」淮安見主人面有豫色,于是殷勤的說道。
「淮安,去敲門。」蘇淨堯雙手背在身後,目光里帶著抹謹慎。
然後,淮安的手還沒有踫上木門,從門里就傳來了喧鬧的聲音。
「你到底說不說,這張借據是怎麼拿回來的?為什麼匯天櫃坊會無緣無故把借據還給我們?」那是柳虎生暴怒的聲音。
蘇淨堯剎那間越過淮安,逕自大力拍門。他預料的果然沒錯,柳月奴並未把還錢的事告知父母。
「爹,您就不能相信女兒嗎?我有不能說的苦衷。」柳月奴哭泣的聲音傳入了蘇淨堯的耳里。
「你還是不說?那個蘇少爺為何對你這麼好?沒還錢就把借據還給我們……你還不說,是要氣死我?」柳虎生的話語更凶狠了幾分。
「開門,快開門!」蘇淨堯大聲喊道。「柳老伯,讓我來解釋。」
門里的人似乎並未听到他的喊聲,柳月奴還在哭,而柳虎生的訓斥也益發的嚴厲。
「好,你不說的話,我就打死你!從小到大,我都教導你們兄妹要安分做人,你卻如此不守分!如果不是你和那個蘇少爺有了苟且,他為何要還你借據?為了三十貫錢,你就把自己給賣了嗎……」
「淮安,給我把門撞開。」蘇淨堯心下一急,再也不想顧忌什麼禮儀。
「少爺,這不好吧……」淮安害怕的縮了下肩膀,誰都知道蘇淨堯真的發起怒來有多麼可怕。
「爹,女兒沒錯。女兒都是為了糕餅鋪,為了爹娘……你要打就打吧,總之女兒和蘇淨堯之間清清白白,況且這筆錢女兒也一定會還給他的……」柳月奴哭喊的語氣顯得非常傷心。
蘇淨堯腦袋里轟然一聲,他大力踢開木門,沖進了屋里。
廳堂里,柳月奴跪在地上,低頭哭泣。柳虎生手握著木棍,作勢欲打女兒。
「柳老伯,請住手!」蘇淨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沖了上去,擋在柳月奴面前。
「蘇淨堯。」柳月奴抽泣著抬起頭,愕然的望著眼前他寬厚的背影。
「蘇少爺?」柳虎生也感到驚訝。
蘇淨堯閉緊嘴唇,神情緊繃,他倏地轉身,先扶起了不住顫抖的柳月奴,牢牢的抓住她的肩膀,護在身側。
「有沒有怎麼樣?」看到她哭紅了的淚眼還有慘白的臉色,他焦急的詢問。
「你怎麼來了?」柳月奴兀自凝視著他,淚水又掛在眼角了。
「你們……蘇少爺,我尊敬您稱您一聲少爺,您快放開我女兒!」柳虎生氣的渾身發抖。
「孩子他爹……月奴……到底怎麼了?」這時,從里屋傳來柳母虛弱的聲音。
柳虎生惱怒的看著女兒。「你怎麼去和你娘說?她一向要你潔身自愛!」
「娘!」柳月奴輕輕掙月兌蘇淨堯,跑進了屋里。
蘇淨堯也跟著她進去。
「孩子他爹,月奴……有話好好說……什麼借據,什麼櫃坊,什麼蘇少爺……到底出了什麼事?」柳母焦急不堪的喊著。
「娘,您怎麼起來了?你不要激動……」柳月奴沖進屋里後,看到母親正顫顫巍巍的想要自己站起來,卻雙腿一軟,向地上倒去。
「娘!」她趕緊跑過去攙扶,再度淚流滿面。
「孩子他娘……你好好躺著。」柳虎生也跟著跑了進去。「都是我不好,沒有管教好女兒。「
蘇淨堯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家三口,心情復雜。
柳父與柳月奴一起扶起柳母坐上床沿,柳月奴傷心的不斷哭泣。
「到底怎麼了?你們看我是個廢人,所以什麼都不告訴我嗎?」柳母一手抓住丈夫,一手抓住女兒,淚水也落了下來。
「不是的,娘。」柳月奴替母親擦去淚水。「您怎麼會是廢人?」
「孩子他娘,你千萬別胡思亂想。都怪我……沒有本事,沒能好好的照顧你們母女,還讓女兒為了欠債操心。」柳虎生捶了下胸口,消瘦的臉上顯得非常懊悔。
「爹,不關你的事。你也不要自責……是女兒不好,沒有告訴爹娘實話。都是我不好……」柳月奴又忙著安慰父親。
蘇淨堯的胸口仿佛被什麼重物用力的敲擊了一下,莫名緊縮。眼前的景象,竟帶給他一股說不出的感動,甚至渴望。
「柳老伯,柳大娘,這件事因我而起,還是讓我解釋吧。」蘇淨堯跨前一步。
柳月奴立即抬眼望著他,默默搖頭。
蘇淨堯投給她一個「沒事」的目光,笑容掛在嘴角。「是我借了三十貫錢給月奴,讓她先還清櫃坊的錢,再慢慢償還這三十貫。」
「三十貫……都是為了我的病……」柳母傷心的握住丈夫和女兒的手。「難為你們了。」
「蘇少爺,你為何對小女如此刮目相看?老漢實在頗為擔心,我們雖是貧戶主家,卻也不願自己的女兒惹來流言蜚語,破壞名聲。」柳虎生神情肅然。
「柳老伯,你實在是誤會了。我會借錢給月奴,是因為……」
「爹,您就不要為難蘇少爺了。」柳月奴著急的站了起來,望著蘇淨堯,示意他先住口。「是我求他借錢給我的。他人很好,才答應了我。」
對柳月奴來說,她必須遵守與蘇淨堯之間的約定,所以他借錢給她的理由一定要保密到底。
「你以為爹會相信嗎?」柳虎生的目光更加孤疑的看著兩人。「蘇少爺,老漢請您實情相告,如果有誤會,也好消除這些誤會。」
「月奴,不要緊,讓我來說。」蘇淨堯向著不安的柳月奴點了點頭。「我的確對柳姑娘刮目相待,也不是無緣無故借錢給她。柳老伯,柳大娘,請你們相信我,也相信你們的女兒,我借錢給她的理由絕對不是你們擔心的那樣。」
柳月奴擦去眼角的淚痕,因為他的話而再度感到眼眶濕潤,同時有股暖流竄入心底。
「少爺,少爺。李總管來了。」淮安卻在此刻沖進屋里,打斷了蘇淨堯的話。
蘇淨堯原本鄭重的神色里掠過瞬間的銳利。「李總管來干什麼?」他心里倏地一凜。難道是他爹?
「老爺派他來接柳姑娘去府里,說是要見柳姑娘。」淮安驚慌的說道。
丙然!看來櫃坊的大掌櫃已經派人去通知他了,今日柳老伯去櫃坊還利錢的事也必然被他知曉。
「見我做什麼?」柳月奴握了下母親的手,悄悄地站了起來。
「蘇少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柳虎生也是一臉茫然與焦慮。
「孩子他爹,你先听蘇少爺把話說完。」柳母帶著溫和的目光望了眼女兒,又看向蘇淨堯,若有所思的拉住丈大的手。「先把事情搞清楚也不遲,我們月奴我還是了解的,她從小到大都嫉惡如仇,心地善良。不會做那些讓爹娘傷心、讓自己蒙羞的事。」
柳虎生听到妻子的話後,憤怒復雜的情緒也稍微平復了一些。
「淮安,讓李總管先回府,告訴我爹我會帶著柳姑娘立刻去見他。」蘇淨堯向柳氏夫妻輕輕點頭。「柳老伯,柳大娘,你們不用擔心,我爹應該同你們一樣,只是想知道關于借據的事。我帶柳姑娘去,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