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上星期四下午,艾利克打電話給天御哥哥,然後天御哥哥就丟下了很重要的會議,跑去見他了。听說那個時候,妳正在和艾利克一起喝茶。」池萱舞的神情充滿了好奇。「天御哥哥一直把事業當成是第一,可是他居然放棄了重要的會議而去找艾利克,可見妳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若櫻疑惑的皺起眉……上個星期四,不就是那一天嗎?他說要和她離婚,傷透了她的心……
「原來如此,我還很納悶,那天天御為什麼會忽然出現……」
「天御哥哥為了成全妳和艾利克,才會選擇和妳離婚的。」池萱舞繼續試探著若櫻,夸張的嘆了口氣說︰「我听龍哥哥說,他以前一直以為在天御哥哥的心里只有工作,所以他當初選擇和妳結婚,其他幾個哥哥都是不同意的。」
若櫻的目光黯淡了下來,難怪他們都沒去參加婚禮。
「可是,那一天當艾利克對他說,他喜歡妳的時候,天御哥哥生氣了,而且事後還要龍哥哥去替他調查關于艾利克的事。」
「我看他生氣,未必是因為我,而是因為艾利克想要跟他在生意上競爭……」
「不是,不是的。」池萱舞八卦的靠近若櫻耳邊,小小聲地說︰「他說的是『兩個都不可原諒』-這表示在他的心里,妳是和他的事業同等重要的人,他當年對許家歆都沒有這樣過。另外,他和妳離婚,意味著什麼?」
聶若櫻還沒有辦法完全消化她說的這些驚人消息,只是迷惘的看著她:「他和我離婚,不要我了,這還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他放棄了事業,而去成就妳的幸福。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以為妳愛上了艾利克,所以想要成全你們。即使因為你們離婚,會給他帶來許多麻煩,會打亂他的全盤計畫,也會讓他的事業受到挫折。」
「他……以為我愛上了艾利克?所以要成全我和艾利克?」聶若櫻的心跳驀地加速,或者說,她這幾天仿佛沉在深海底的心髒突然又恢復了跳動與活力。
萱舞重重的點頭。「他甚至已經把妳看得比他的事業更重要了。」
若櫻久久都說不出一句話,只是震驚的望著萱舞。「他……他只是覺得對我很歉疚,所以才要……」
「妳怎麼還不明白啊!」池萱舞大喊了一句。「當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的幸福看成是全世界最重要的東西時,這怎麼可能僅僅只是因為歉疚呢?而且,他是風天御啊!他當年可是舍棄了自己的愛情也要選擇事業的男人耶!」
若櫻被她的話搞糊涂了。「但……他還是不愛我啊,所以除了歉疚,我還能有什麼解釋?」
「若櫻,沒想到妳這麼笨。」池萱舞一邊搖頭,一邊嘆氣。「他不是不愛妳,是不能愛妳。因為他當初許下了絕對不再愛上其他女人的誓言……哎、哎、哎!」她夸張的連嘆三聲。「他這次為了成全妳和艾利克,心情一定很糟糕。」
「他……難怪他一直跟我說『那個艾利克不行……』我當時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若櫻的表情開始有了一絲震動,她似乎想到了什麼。
「妳看,他那麼不喜歡那個艾利克,還是為了成全妳要和妳離婚。他和妳父親公司的合並案因此破局,許多計畫都無法實施……可是他還是說出口了。風哥哥現在的心情一定很糟,我覺得他應該已經愛上了妳,但是又不能告訴妳。像他那樣的男人啊,絕對不會把痛苦表現出來,一定獨自一人忍耐著,哎呀,想想就覺得很難過呢……」池萱舞一邊說,目光一邊不時飄向若櫻。
「萱舞,我……我有些事要離開一下,對不起……」忽然間,若櫻猛地站了起來,神情顯得激動萬分。
「好啊,妳有事的話就請便……」萱舞笑得挺得意,似乎早就料到若櫻有這樣的舉動。
「那我走了,我必須去一個地方……」若櫻不再遲疑,飛奔了出去。
「要不要讓司機送妳去?」萱舞在她身後大喊了一句,可是若櫻已經跑下了樓梯,瞬間無影無蹤。
池萱舞調皮的笑了笑,趕緊拿出手機打電話。「龍哥哥,這一次你一定要請我吃飯。搞定了,若櫻應該去找風哥哥了。你那里怎麼樣了?」
「哎呀,不好!風天御也跑回家找他老婆去了……這……不就錯過了嗎?」電話那一頭,本來還得意洋洋的龍定延表情突然變得難看。
可是瞬間,他又揚起了嘴角,表情比剛才更加興奮,眼中甚至閃爍著某種算計的光芒。
看來有好戲可看了……
風天御幾乎把油門踩到底,他的心已經飄回到家里-那個有著陽光笑容的女子身邊。
龍定延剛才在他辦公室里對他說的話,不斷的在耳邊回響。
「風天御,不要以為你遵守對家歆的諾言就有什麼了不起,你明明心里已經變了,明明已經愛上了聶若櫻,卻還要堅持說你愛的人是許家歆嗎?剛才家歆的話你也听到了,她已經不需要你再遵守那個誓言,她要放過你,也放過她自己!家歆比你聰明,她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放手,本來已經腐爛的東西,就應該扔掉!」
家歆剛才和龍定延一起來到他的辦公室,雖然她說完話就走,但天御明白,家歆說的是心里話。而他呢?他沒有權利對這個女子說什麼,是他當初背棄了他們的感情。
現在,他只希望她能找到屬于她的幸福。不被過去所捆綁-家歆的話也讓他若有所悟。
「你這樣做,不代表你多麼重情重義,只代表你是個騙子,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龍定延當時鄙夷的看著他說。
是啊,他的確是個騙子。在龍定延罵他的那一刻,他很清楚,他很清楚自己愛上了若櫻,沉浸在她燦爛的笑容和她甜美的溫柔里。
他喜歡每天回到家都看到她在等他,喜歡她依偎在他身邊,對他軟言細語。她對他的用心他都記在心里,而且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深深眷戀起來。
「從你和家歆分手起,你就已經背叛了她,還說什麼『今生只愛她一個』來彌補她?你自己都知道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可是你為什麼堅持呢?因為你太驕傲了,風天御,你不想讓人家說你負情負義,所以你答應了家歆,所以你直到現在都在死撐!」
龍定延很少這樣和他說話,那一刻,風天御有種被人月兌去了外衣,完全赤果果的感覺。可是因為對方是龍定延,他在那個時候甚至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因為事實一直壓在他的胸口,使他一直勉強著自己,壓抑著自己。
「已經背叛了就是背叛,不是你說什麼--今生只愛妳一個--就可以抹殺你當初的背叛。而現在,你傷害了一個女孩以後,又想繼續傷害另一個?她剛才跟你說的那些話,不只向你表明她不再愛你,也向你表明她已經不再在乎你是否愛她。家歆都能明白那個誓言毫無意義,你卻還想繼續抱住不放?你不覺得這樣的自己更虛偽嗎?」
龍定延一針見血的對他說著,就差沒有沖上去揪住他的衣服了。
風天御只是站在窗前,靜靜的望著好友,即使內心里澎湃不已,可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依然讓他面無表情。
「你娶了聶若櫻,不管當初出于什麼目的-當初是對是錯,也不再重要。現在,你有義務要讓她幸福。既然你愛她,就應該告訴她,不要繼續用你那些所謂的過去誓言折磨她。誓言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讓人更幸福的東西嗎?如果只剩下傷害與痛苦,那樣的誓言,我看不要也罷!」龍定延看到他依舊無動于衷,聲音也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