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她以為房間里應該是沒人才對,要不然她絕不敢擅自闖人。
現在該怎麼辦?于傾心自問著,慌得全身頻冒冷汗。
她像是鴕鳥似的不願回頭,生怕床上的人讓她擾醒,萬一他指控她圖謀不軌,那她還要不要做人哪?
不行,她雲英未嫁,可承受不起這羞人的罪名,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趕緊離開「案發現場」,就當她從沒踏進這間房間過。
嗯,就這麼辦!
拿定主意,她打算以逃命的速度奔離。
咦?
正當她提起腳跟,準備腳底抹油落跑時,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你是誰?」
冷冷的語調從于傾心的頭頂上傳來,讓她當場像枝冰棒般全身僵硬。
糟了,被發現了!而且,他還箝制住她的身子……
等等!他……他的手放在哪兒啊?
于傾心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的胸部下方正讓一只男性健壯的手臂環住,身後還傳來一陣陣熱源,以及男性特有的氣息。
「放、放開我!」她慢半拍的反擊,企圖掙月兌他的箝制。
「你是誰?」冷紹颺不耐的再問一次,有力的臂膀依舊緊緊環住于傾心嬌柔的身子,沒讓她那丁點兒大的力氣撼動分毫。「為什麼會出現在我房里?」
他的語氣極具危險,相當介意有人膽敢入侵他的領地。
嘖,他實在不該信任這里的保全,連一個弱女子都有辦法闖空門,看來他每個月支付的管理費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
冷紹颺此刻沉著俊臉,十分不悅。
和他有交情的人都知道,他有極嚴重的起床氣,尤其是在讓人擾醒的情況下,火氣會成倍數成長。
齊威和白士璋哪會不清楚這項禁忌,就是太清楚,他們才居心不良的沒提醒于傾心,擺明等著看好戲,想看看他們這食古不化的老友是否能和隱藏起美貌的于傾心擦出一點火花?
「我……」于傾心舌頭打結,一時答不上腔。
她為什麼會在他房里?她哪知道這里是他的房間啊!她只不過是想熟悉一下環境,又不知道屋子里還有其他人。
「快說,不要讓我再問第三遍!」他的語調不再冷,而是充滿煙硝味,顯然起床氣正旺,可憐了在他臂膀下的于傾心。
她讓他吼得耳膜發疼。
由于背對著他,于傾心看不見他的容貌,再加上他緊摟住她不放,這輩子她還沒讓男人這麼親密的踫觸過,恐慌之餘,她記起了曾經學過的防身術。
現在,該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這個念頭一閃過腦海,于傾心馬上使出絕招,一抓、一勾,手肘狠狠的擊向冷紹颺的胸膛,等他一松手,再令他摔不及防的朝他的重要部位一踢——
「嗚!」
冷紹颺悶哼一聲,連退三、四步,怎麼也料不到這闖空門的女人會突然來這一招。
他臉色更加陰沉難看,不爽到了極點。
好樣的,這女人敢在他的地盤撒野,簡直不要命!
「別想跑!」冷紹颺忍住痛楚,沒兩三下就將欲奔出房間的于傾心制伏住。
只不過一個拉扯,他倆雙雙跌倒在地,這回的姿勢更加曖昧。
「放、放開我啦,大!」
大?冷紹颺感覺額際的青筋隱隱抽動。
他都還沒懲罰她闖空門的罪行,她反倒先聲奪人指控他是?
直到此時,冷紹颺才注意到身下人兒的容貌。
他瞥了眼于傾心右半邊的臉,對她那塊令人看了覺得不怎麼順眼的青紫色胎記皺了皺眉。
「我還沒到饑不擇食的地步。」他的語氣含有一絲輕蔑。
「你!」于傾心怎麼會听不出他話里的譏諷,她抬首,想出言反擊,卻在看清冷紹颺的容貌後整個人怔住。
她的心彷佛忘了跳動。
他長得相當俊帥,而且眉宇間有一股她形容不出的氣勢,那雙幽深的黑瞳彷佛能攝人心魂般,讓人不自覺的陷入其中。
重點是他像極了深藏在她記憶中,她難以忘懷的那個人!
于傾心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居然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一定是她眼花了,「他」早已離開這個世界許久,現在,又怎麼可能出現在她面前。
「我怎樣?」冷紹颺極為淡漠的勾起唇角,一點也不意外于傾心眼底浮現的茫然。
這幾乎是所有女人第一次見到他會有的共同反應,就像一則公式,亙古不變。
他毫無溫度的鄙夷表情馬上喚回于傾心的神智。
她思忖著,很快的做出結論,眼前這名態度冷然的男子絕不是「他」!
「你……」氣惱的漲紅臉,于傾心咬牙切齒地道︰「既然你不會饑不擇食,那就請你放開我!」
「你在說笑?要我放開闖空門的女人,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他冷哼一聲。
「闖空門?」于傾心眨了眨眼,想弄懂他的語意。
原來,他以為她是小偷!
知道自己讓人當成梁上君子,于傾心本能的想解釋。
「你誤會了,我不是闖空門的女人,是一位齊先生交給我這里的識別證和鑰匙,否則這里的保全這麼嚴密,我不可能進得來。」她邊說,邊困難地從口袋中掏出識別證和鑰匙,以證明她所言不假。
又是齊威那家伙搞的鬼!
冷紹颺盯著于傾心手中的物品,比對她所說的話,心底已相信她並非竊賊。
「為什麼齊威會將這里的鑰匙交給你?」弄清楚一切都是誤會,冷紹颺緩和了語調,松開對于傾心的箝制。
「因為我是齊先生錄取的看護,他要我先搬到雇主住的地方,才能盡快熟悉環境。」于傾心狼狽的坐直身子,乖乖的回答冷紹颺的問話。
她低垂著頭,根本不敢看向他,生怕他那張神似「他」的臉龐會喚起她最不願回想的過往。
再說……他還光著上半身呢!要她觀看這樣養眼的畫面,難保她不會臉紅心跳、休克而死!
「你是他找來的看護?」冷紹颺眯起眼,心中納悶著,既然齊威和白士璋已經找到合適的看護人選,為何沒事先知會他?
同時,他以銳利的目光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著于傾心,評估她是否具備他所開出的條件。
她……
冷紹颺細看眼前這低垂著頭的女子,發現她除了臉上那塊礙眼的胎記外,其實五官長得相當精致,而且經過剛才的觸踫,他肯定她在寬松的衣著下,有著一具極為誘人的嬌軀。
不過由于那一大塊胎記實在太醒目,再加上她一身俗氣不適合自己的穿著,任何人看到她第一眼的印象都不會將她和美女畫上等號。
就這點而言,她合格了。
再來,于傾心給他的感覺,她不像是心機深沉、別有企圖的那種女人。
即使初見到他時,她同樣流露出茫然的眼神,但接下來,她幾乎不會正眼瞧過他。
于傾心依然壓低自己的腦袋瓜,只輕點下頭作為回應。
「不要用你的頭頂對著我!」冷紹颺對她不敢看向他的舉動沒來由的感到不滿。
他一吼,于傾心馬上反射性的抬首,反應快得活像是做錯事後百般听話的小學生。
奇怪,她何必這麼听話?于傾心皺眉想著。
到目前為止,她都還不清楚這男人的身分呢!
〔你、你凶什麼?我是這間房子主人請來的看護,那你呢?你又是誰?」于傾心理直氣壯的質問他,刻意壓下心中翻騰的情緒。
那張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實在教她難以平穩自己的心情。
「我?」冷紹颺聞言,揚起鮮少讓人目睹的俊朗笑容。
不過他的笑卻讓于傾心覺得刺眼。
她的問題有這麼好笑嗎?
「我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冷紹颺開口,突然興起想逗弄于傾心的念頭。「你確定你是我請來的看護?怎麼我一點也不記得?」他邪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