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諸如此類的插曲總是輪番上演,原朝香的日子不好過,東川晉司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無端端把她這兩年的中學生活搞得烏煙瘴氣。
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了寒假,終于讓她平靜了半個多月,她正慶幸著可以暫時月兌離苦海,想不到還是有人不肯放過她,直接找上門來。
黃昏暗分,原朝香和東川依人兩個姊妹淘正在餐廳準備吃晚餐,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是大門警衛室撥進來的內線電話,「原小姐,奧澤少爺來訪,說是有要事見你,可以讓他進去嗎?」
奧澤?
「不可以!」她立刻拒絕。「麻煩你們請他離開。」
「可是……奧澤少爺說,有很重要的事必須見你一面。」
警衛的聲音听起來似乎相當為難,肯定是奧澤那小子放話威脅人家。原朝香蹙起眉頭。
奧澤兵部仗著自己父親貴為當今國會首席,料準—般老百性不敢冒犯他大少爺,向來目中無人,無法無天,平時在校園里橫行霸道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親自跑到東川家的地盤撒野,這也未免太莽撞了,也不想想這里可是東川家的勢力範圍,連天皇老子都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哪能任由他在此大膽放肆?
而且這家伙跟軍司、將司從小就是死對頭,雙方互看彼此不順眼,所幸一軍一將兩兄弟今兒個都不在,否則他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不想見他,你們千萬千萬千萬千萬別放他進來喔!」她再三交代。
「可是原小姐……奧澤少爺說,如果沒見到你,他絕不離開。」警衛左右為難的傳話。
這還得了!原朝香瞄著掛鐘。五點五十分,晉就要下班回來了。
不行,一定要速戰速決。
「好,我這就過去。」她急忙掛斷電話。「依人,我出去一下,不用等我,你先吃。」交代完,她匆匆沖出飯廳,直奔大門。
警衛隊長見她急急的趕來,臉上掛著一抹愁苦,于是體貼的建議,「原小姐,如果你真的不想見他,我們……」
「沒關系。」她擺擺手。「我現在就出去他把趕走。」
「請先等一等。」警衛長攔住她,慎重的道︰「原小姐,因為奧澤少爺始終不肯道明來意,而且又帶了三名保鏢陪同,雖然保鏢全留在車子里,不過我們擔心他來意不善,基于保護小姐,我們必須跟隨在你身邊。」
她想了想,也好,誰曉得那家伙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有人保護總是比較妥當。
原朝香點點頭,「嗯,麻煩你們了。」
警衛隊長領了兩名剽悍的弟兄陪在她身旁,一行人走出大門,與外面苦候多時的奧澤兵部正面交鋒。
對方看他們人多勢眾,車里面的三個大塊頭火速沖出車外,捍衛在少主身後。護主心切的兩方人馬劍拔弩張,針鋒相對,彷佛隨時都會干起架來的樣子。
「干嘛!」原朝香沒好氣的瞪著他。
坦白說,奧澤兵部的條件不差,甚至可以說是所有追求者當中最出色的一個,可是她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
就算她已經拒絕他不下千百次了,他還是不死心,沒把她弄到手讓他很挫敗,原本應該只是狐群狗黨之間夸口打賭的無聊游戲,結果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居然會越玩越認真,最後還陰溝里翻船,不但沒把她弄到手,反倒栽在她手上。
「別擺出這種臉色給我看。」他凝望著她,一臉壓抑。「我只是想見你……」
「現在見到了,告辭。」她立刻轉身離開。
「你還是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嗎?」他立刻喊住她。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她轉過身去,決定跟奧澤兵部開誠布公,一次作個了斷。
「我心里已經有人了。」
原朝香直截了當的態度完全不留余地,若在一年前,毛躁的奧澤兵部若是覺得面子掛不住,早就發飆了,如今被她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絕,他卻連吭都不吭一聲,只是受傷的望著她,一臉黯然。
「原小姐。」警衛隊長悄悄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提醒。
遠方,直敞的林蔭大道上,一部眼熟的銀色房車正奔馳而來。
糟,晉回來了!原朝香臉色倏變。
斑級房車駛向大門,然後停下來,接著,東川晉司從容不迫的跨出車門外。
奧澤兵部端詳著原朝香的神情,忽然,強烈的第六感告訴他一件事。
「難道……是他,你心里的那個人?」
她當場羞紅了俏臉,答案已不言而喻。
懊死!奧澤兵部憤恨的在心里低咒一聲。
東川晉司神態自若,踏著穩健的步伐走向他們,琥珀色的瞳光鋒利如刃,先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隨後才將諱莫如深的視線移到年輕男客人身上。
「奧澤。」東川晉司大方的招呼,依然維持著絕佳的君子風範。
「學長。」奧澤兵部困難的朝他點個頭。
懊死!該死!為什麼是他?為什麼她的心上人會是東川晉司?為什麼會半路殺出一個這麼棘手的情敵?奧澤兵部差點仰天長嘯。
東川晉司承襲自望族的優良血統,與生俱來的尊貴出身,培養出他一身強者的氣勢,加上搶眼的俊朗外型和成熟穩重的男性魅力,不曉得風靡了多少名媛淑女,連他們這批才貌出眾的後生小輩都望塵莫及。
假若他只是個虛有其表的空殼子也就罷了,偏人家精明干練,年輕有為,極具生意頭腦,隨便一出手便是幾千億的合約案,賺錢像在喝白開水,耍手段像在變把戲,交際手腕之高超,連一票德高望重的政商大老都被哄得服服帖帖,彷佛集體被催眠,一群老家伙只要一听見「東川晉司」這名號,就會自動豎起大拇指點頭稱贊。
說來真是慚愧,包括家中那兩個老的也都對他贊不絕口,老是巴不得把雲英未嫁的大姊跟他送作堆,無奈人家東川老龍頭不賞臉,二老自討沒趣只好作罷。
總而言之,如果原朝香心儀的對象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渾球,或許他心里還會好遇一點,誰知道她眼光這麼了得,硬是挑了個人中之龍來氣死他。
「朝香,怎麼不請朋友進去坐?」東川晉司表面上很是客氣,禮數也很周到,不愧是商場菁英,逢場作戲的功力相當高段。
奧澤兵部拉長了臭臉。
哼!還請他進去坐呢,敢情這位大哥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用麻煩,我也該走了。」識時務者為俊杰,再執迷不悟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就此撤退為妙,省得留在這里給人看笑話。
「你難得來一趟,真的不進來坐一會再走嗎?」東川晉司嘴上客套歸客套,心里想的可不是那麼一回事。
事實上,圍繞在她身旁的追求者中,就數這個奧澤兵部最讓他看不順眼,當然,這個連胡子都還沒長齊的小滑頭一點也威脅不了他,只不過這臭小子竟敢覬覦他的人,追了兩年還不肯收手,如今更是找上門來,教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很好,小王八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學長,你真的這麼希望我進去坐坐嗎?」奧澤也惱了。這位仁兄擺明了給他難堪,對他的敵意他又不是感覺不出來。
「有何不可,反正來都來了。」東川晉司漫不經心的笑著,像只野獸逗弄著瀕死的獵物,不輕易讓對方死個痛快,而是想享受慢慢將獵物撕裂的快意。
奧澤兵部撇開臉,暗自憤慨。這男人!有夠陰險的,他真是自討苦吃,才會留在這里當人家的活靶。
「告辭。」他轉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