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日下來,古小月的語文能力有著突發性的進步,有利必有弊,很明顯的,她已被繽紛的螢幕給污染了——眼神仍舊純真如昔,說的話卻是驚天動地。
「烈,吻我,用你最深情的雙唇。」
早餐桌上,灌下一大杯伯爵茶後的古小月如此說,桌上霎時一片凌亂。又是哪部影集的鳥劇情!
薩杰心疼地拍打著狠灌可樂猛咳的向洛琪,裴姬滿臉歉意地擦拭幻狼被她噴滿鮮女乃的俊臉,至于狂神——算了,打從古小月秀逗開始,正常的生活已經離他很遙遠了。
「小月,把粥喝完,里面有你最喜歡的蛋蛋哦。」狂神故作鎮定,天知道他的心情有多混亂,古小月當眾調情,這還有天理嗎?
「不對啦!人家電視不是這麼演的,你應該要這樣……」古小月起身,打算指導狂神做影集上那位酷哥的接吻動作。
「夠了!」他斥喝,聲音不大,卻不失威嚴,「小月,電視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戲,不是真的,所以小月不可以亂學,懂不懂?」該是把古小月跟電視分開的時候了,她中毒太深了,再這樣下去,難保不會生出鏡頭來。
「可是,我們每天晚上不也都是像他們……唔……」古小月接下來的抗議已遭攔截,全被收在狂神驟然落下的巨掌後。
「別听她胡說,我們之間很單純,什麼事也沒發生。」此地無銀三百兩,他早已昭告天下他涉嫌殘害民族幼苗。
單純?只要與狂神一起劃上等號的東西,就永遠不可能與單純沾上邊。
「喂,狂小子,你該不會難忍欲火焚身之苦,就把嗅們小月給那個那個了吧?」裴姬的神情,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皆是一副看待的不屑。
「亂講。」就算要他上斷頭台,他也不會招供。「我才不會那麼饑不擇食,你們別把我想得那樣無恥行嗎?對我有點信心嘛!」講得如此正義凜然,他們再不相信他也認了。
「我們是很想對你有信心,可是你把持得住嗎?小月她什麼都不懂,今早的情形在之前你們獨處時發生過幾次,我不知道,不過你得切記,無論情況多麼‘危急’,還是要守著最後一道防線,你不想讓她以後恨你吧!」
「就是因為那道要命的‘防線’,我今天才會如此艱辛,夜夜飽受折磨。」狂神心亂地爬梳那頭褐發。
「真是委屈你了。」站在男人的立場,薩杰能夠體會他的苦處。
「上天給你的考驗!通過以後,你的道德絕對會有所增長,連聖人都得靠邊站。」幻狼平板地道出他對兄弟的安慰,嘖,狂神!他也會有今天,曾經狂傲一世,如今卻頹廢一時。
「甭提了,命運所致,注定我狂神得禁欲一輩子了。」渾身無力地仰靠椅背,狂神禁不住滿月復哀嚎。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誰教你以前要那麼揮霍,才會不堪一擊。」裴姬就事論事,對于他那可憐相,可是一點也不為所動。
「給點同情心好不好,你看,又挑食了,小月,這樣不乖哦,乖嘛——把它吃光。」一肚子的無病申吟在看到古小月將刀叉放下,推開盛著烤魚的瓷盤後,迅速終結。
「我不要吃魚,啞,好腥哦!」她將吃魚視為畏途,流露出的表相頗令人同情。
「不行,一定要吃光光,這樣才有足夠的營養,小月的病才會好得快。」他竭盡哄騙之能事,不巧,狂神的「厭魚癥」眾所周知,說什麼也不肯幫她代勞,他受夠了,代她吞食古小月厭惡至極的補藥,還得幫她吃盡他也不怎麼喜歡的食物,她大小姐說一便是一,滿足她各種「我想要」與「我不要」似乎是理所當然,但這會寵壞她,古小月可無知卻不能無理、無禮,該懂的道理與規矩還是不能少。
迸小月盯著他的崇敬眼神驀然失色,「騙人。」
她居然不听他的話?一向將他的命令與要求視之唯一的古小月如今為了烤魚違逆他,不信任感強烈地打擊他高高在上的自尊。
他已習慣被依賴、被信任,這些虛榮提供他莫大的安心——古小月待在他身旁,他們迫切地需要彼此,缺一不可。
「你真是愈來愈不听話了。」他英氣逼人的劍眉皺成怒峰,口氣已不似方才輕柔。
「烈……你……生氣了?」睜著雪亮的明眸,古小月輕聲細問,深怕再惹怒狂神。
狂神陰沉的反應頗令在場眾人驚愕,疼古小月疼到骨子里的狂神這會兒居然也發怒了。
真的生氣啦!她的總是得到全然冷漠的反應,令她不由得心生惶恐,「對不起嘛!烈,你別生氣好不好,你要我吃魚,我乖乖吃就是了。」古小月萬般委屈地吞下,一張俏臉是飽受折磨的慘樣。
「喂,狂神。小月若不喜歡你就別逼她嘛!」裴姬看不過,古小月的模樣令她心疼。
「你別管,不能再讓她任性下去。」瞧瞧她,全身干巴巴的,營養失調的身子如何養病,若他再不強迫,讓古小月繼續挑食下去,恐怕永遠復原不了。
他有耐性,只要古小月能恢復往昔的生龍活虎,就算陪她耗上一生他也心甘情願。
「哼,不管就不管,可是……喂,你可別太折騰人家啊!她那麼弱小可禁不起你破嗓子大罵。」話得先說在前頭,否則狂神的火爆脾氣,一旦他失去耐心傷了古小月,可不是大伙兒所樂見,如今能保持這要命的溫柔已經很了不得的大突破了。
「你何時見我對她大吼大叫了?」狂神瞪向裴姬,而後成功的將一塊牛肉塞進古小月的盤子里。
「可是……我已經吃不下了耶!」她好苦惱,撐脹的肚子已難容納多余的食物,不吃烈又不高興,「怎麼辦?」求救的眼神看向正義女神——裴姬。
唉,清官難斷家務事,狂神也不見得會讓她這局外人插手,罷了,小月,好自為之吧!「小月乖,慢慢吃嘛!」
「真——討——厭,烈好無情哦!」抱怨聲不大不小,卻恰好傳進每個人的耳朵里。
「我無情?!」他驚聲怪叫,「你說我無情,我若真的無情,還由得你待在這兒耍大小姐脾氣?我若無情就犯不著日日夜夜為你苦惱,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他氣急敗壞地壓低自己的音量,夠體貼她了,這已是他最大的忍耐極限。
「烈——」輕喚似和風,徐徐飄進他耳根子里。
「干嘛,我火氣未消,不許你跟我講話。」這丫頭真是……全然不替他顧及男人的面子,才剛吼罵一通,現在如何教他咽下氣與她相好,方才那堅毅挺拔的氣勢好不容易才維持住,豈能因她一聲輕喚而化解。
「可是我好冷耶,一陣冷風一直吹過來。」
「胡說,火燒得正旺,哪來的冷風,更何況——老兄,你回來啦!」失禮失禮,冤枉他的古小月了,只有這家伙在場,小月才會覺得寒意不斷。
銀狐站在門旁環視眾人後,才緩緩道︰「我在會議廳等你們。」
「河南省洛陽人,六歲進入北京情報局,其余瑣碎的資料全在里頭。」銀狐將紙袋丟給狂神,里頭是一塊錄音帶及一疊文字資料,將古小月十來年經歷記載得相當詳盡。
「比別人輝煌,卻也是慘痛灰暗。」看過所有資料後,薩杰面無表情地道出看法。
「跟我們有得拼了。」裴姬自嘲地憶起M盟內的五位皆是經歷風霜的過來人,但願古小月那丫頭有苦盡笆來的一天。
「全是一堆人渣。」狂神眼中的風暴顯而易見,恨不得立即向中國,將那群敗類殺盡,人世間留著一堆無情無義的人有何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