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人咽氣的同時,上官極品同時瞟向白妙芹,只見方才勇猛如獅的女人,如今不但沒了氣勢,還兩腿一軟昏了過去。
現在才想到怕,會不會太遲了些?
上官極品沒好氣額翻了翻白眼,徑自跨過地上幾具尸體,當他來到白妙芹的身前,先是居高臨下瞪了她許久。
終于,還是軟下心腸,將癱軟在地的白妙芹攔腰抱起。
那軟綿綿的身軀沒有丁點兒重量,風吹就倒的單薄,竟能抵擋那帶著肅殺氣息的一劍。
上官極品搖了搖頭,除了感到不可思議外,因她那股傻勁兒生的憤怒,在他的心底燃著、燒著。
***
軟綿綿的被褥,滿室飄散陣陣花蕊馨香。
因為睡得飽足,白妙芹終于心滿意足睜開了眼。
嚇,這兒是哪?
印入眼簾的陌生房間,讓她嚇得自床上跳了起來,才坐起就有兩個利落的丫鬟沖了進來,忙取銅盆添上些熱水,然後擰一條巾子,攤開就要替她拭面。
那過分的熱情,讓還沒完全回神的白妙芹結結實實嚇了一跳,連忙伸手一把搶過那條巾帕,慌亂說道︰「我自個來就成——」
「這本來就是咱們做丫鬟的該做的事,夫人不必客氣。」本以為夫人會是個難伺候的主子,跟到一個脾氣好的主人家。
丫鬟?夫人?
她是還沒睡醒嗎?
想她也不過是一個小小藥房掌櫃的,早已習慣凡事自個來,哪有那個閑錢請丫鬟?
「這兒是哪?」瞧著滿屋子簇新的擺設,還有眼前這兩個一看就知道是姐妹花的丫頭,白妙芹更是滿心狐疑。
難不成,她是死了?但這溫暖的被褥倒也不像陰間之物……
腦袋瓜子胡思亂想一堆,也不及喜兒的一句話——
「這是上官府啊!」
這……騙人的吧!上官極品的宅子雖然的確是大院,可早因年久失修,顯得破敗許多。
想起自個兒頭一回來,還差點以為這是間有鬼卒出沒的家宅,白妙芹怎麼也沒法相信,眼前的這個房間,就在上官府里。
「咱們姐妹是主子特地撿選來,要伺候您的。」
「我不需要人伺候。」她有手有腳,可以自己打理自己。
那喜兒和環兒不愧是個心思靈巧的丫頭,一見白妙芹不需要奴婢伺候,為了自個兒的生計,連忙雙雙跪下。
「夫人,是咱們姐妹倆哪里怠慢了,您才不要咱們嗎?如果是的話,咱們會改的,請夫人千萬別趕走我們……」
「你們這是干什麼?」一見這陣仗,她頭也暈了,忽然間,對這場景心頭浮現個似曾相識的畫面。
那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快得讓白妙芹捉不住,只覺腦海中好像朦朦朧朧閃過些什麼,但卻又不真切。
「夫人,咱們姐妹會認真做事的,求求您留下咱們吧!」
「我沒要趕你們走啊!」她不過覺得自己沒被伺候的必要,但也沒想趕走她們啊!
「可夫人若什麼都自個兒來,爺兒到時盛怒之下,只怕還是會趕走我們的。」
一見白妙芹的態度並不強硬,喜兒連忙說出自己的憂慮。
第4章(2)
「放心吧,他不會因為我的事追究你們的。」
他……怎會因為這種小事而生氣?
雖然她並不清楚他究竟為何要娶她,但卻很清楚自個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只怕渺小得微不足道。
「怎麼不會,爺兒其實很重視你的,瞧著滿屋子的擺設,都是他讓人上街買回來的,還有咱們姐妹也是為了夫人才進府的,方才爺兒離開的時候,還仔仔細細交代咱們姐妹,要好生照看著夫人呢!」那仔細的模樣,要說不在意,絕對是騙人的。
「是嗎?」
望著兩姐妹點頭如搗蒜,白妙芹淡淡牽起一抹笑,便不再多說什麼。
他不愛她,這可是他親口說的,不是嗎?
想到這兒,她默然的眼兒一回,卻剛巧撞進兩潭深幽不見底的黑眸。
他的眸子仿佛帶著一種魔力,能奪人心魄。
「好些了嗎?」他的問候帶著一絲冷硬,還隱隱夾藏簇簇怒火。
「我沒事。」像是要證明什麼似得,她驀地站起身,但因為緊張又一時沒站穩,整個人頓時晃了晃。
「該死的,你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嗎?」
一雙穩健的臂膀立刻攙住她,那距離近的讓她的心撲通撲通跳著,卻驚訝于他的神速。
咦,他什麼時候飄來的。
明明方才他還佇在門邊,怎麼不過一眨眼時間,就已經來到她身旁。
這個男人不是尋常的商人吧?否則,他不會在面對那些黑衣人時,眉頭都沒挑上一下,仿佛對那樣的陣仗一點也不陌生。
他究竟是誰?那些想取他性命的黑衣人又是誰派來的?
無數的疑問在她的腦海兜著、轉著,令她頭昏腦脹,但真正月兌口而出的,確實對他的關心。
「你沒有受傷吧?」那雙靈動的水眸直溜溜的往他上上下下打量著,白妙芹無論如何就是想親眼確認他的平安。
「哼!」對于她的關心,上官極品沒好氣的冷哼一聲。
那哼聲之大,顯然還夾帶著熊熊怒氣,讓人就算再遲鈍,也很難不發現。
「你生氣了,為什麼?」她不過是關心他,難不成他連她的關心也不屑一顧?
白皙的小臉驀地泛起一抹黯然神色,低下頭,不想讓她發現自己的神傷。
「我能不生氣嗎?你以為你是誰?九命怪貓嗎?踫到那殺氣騰騰的刺客,你就應該躲在桌子底下,而不是拿起大刀來與他對殺。」還好,應是那個黑衣人大意輕敵,所以讓她僥幸通過一劫。只留下虎口那條被震裂的傷口。
「我說過,任何事我都會與你一起面對的。」那吼聲如巨雷一般嚇人,白妙芹被吼得恨不得自己能縮成一團。
「我不用你和我一起面對。」上官極品沒好氣的說道,這種情況要是多來幾次,他相信自己絕對會短命。
不過不是死于刺客的追殺,而是死于來自她的過分驚嚇。
「可是咱們要成親了。」不喜歡被他摒除在外的感覺,白妙芹仰起低垂的小臉蛋,重申他兩的關系。
既然要成親了,他倆應該是彼此最親近的人才對,難不成有難就要各自飛?
「就算成了親,你只要安心做我的妻子,其他事你不用也不許插手。」她不曉得自己身價有多高,可是他卻很清楚,那是他娶她的唯一原因。
他要的是她身後代表的龐大勢力,「可是……我只是想關心你。」
心有些受傷,因為他將自己排拒于外,但那脆弱只襲來片刻,才一眨眼時間,她的唇瓣立刻為他展露笑顏。
在親眼確認他真的沒受傷之後,那一顆高懸的心才放了下來。
「咱們明日拜堂。」故意忽視她臉上的笑意燦燦,選擇視而不見的上官極品,語氣中沒有一絲柔軟。
「好。」雖然有點詫異他的心急,但白妙芹沒有任何反對,只是靜靜應聲。
只消一想到明日就要成為他的新嫁娘,白妙芹的心有開始撲通撲通直跳著。
他一臉奇怪的看著她,這女人真的怪的徹底。
平素一副柔弱,任人如何揉捏都沒有關系的模樣,可是危險一來,她又像是個母獅,還妄想保護他這個大男人。
他確定她並不曉得他想娶她的真正原因,除了最初她有追問被他隨意帶過之後,她就認了命,再也不問。
她……該怎麼說她呢?
頭一回,向來都讓人模不著頭緒的他,竟也初嘗模不著他人情緒的滋味。
「經過昨兒個的陣仗,你還敢嫁我?」
「當然。」毫不猶豫,沒有考慮的,白妙芹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