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戀 第1頁

楔子

河水干涸,大地龜裂。

草木枯萎,橫尸遍野,蛇、蛆、鼠、禿鷹在死尸身上盡情啃食。

風冷颶颶的吹,滿地的亂石枯葉隨風飛揚,忽遠忽近的鬼笑聲听在耳里倍覺毛骨悚然。

一片的蕭索淒涼……歡迎來到這令人極度恐懼的國度!這里叫做——地獄。

傳說,這就是黑道帝國「地獄」的名稱由來。

地獄,一個由日本發述,跨越國際的黑道帝國,屹立全球百年之久。它的一切就如名字般令人覺得森冷神秘。

在任何一個地方,只要提到「地獄」兩字,無人不打從心里發寒、肅然起敬。但卻沒人知曉它真正的創始人是誰!其旗下不僅有兵邪將狠的黑道組織,還包括了一個足以左右全球經濟的企業體,子公司遍布各行各業,許多公司里的小職員甚至不清楚自己已為地獄工作。

地獄並不是個維持正義的黑道仲裁者,內部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強者生存,弱者淘汰」一直是地獄里的不變信仰。因此世界各國的黑道組織皆因它的強盛而瓦解,俯首稱臣。故有傳聞;隨便一名地獄幕僚便坐擁十數個國家的生殺大權;舉凡其所作的決定無人敢質疑。

事實上,熾熱紅焰中一條黑龍狂妄怒吼的圖幟正在四處狂燒、蔓延、掠奪。更有人信誓旦旦的說︰地獄的觸角早已深入各國各個角落,不論政壇上、商業圈、金融界,乃至于與其對立的警界,都有它絕對的干預能力,全球的菁英分子早已被其囊括,以致勢力龐大。

雖說強者為王,但在地獄里領導者的傳承仍是以創始者血脈一門為生,並無非傳長子不可的規定,只要有才能者,不論親疏關系,皆可繼承。傳承儀式十分簡單,只要領導者將地獄流傳下來的地位象征——彎刀交給下一位領導者,那人便可成為地獄的統治者。

在世界各國的隱密處必有一座名為地獄谷的莊園,即為地獄所設之總部,唯有位居高層者方可進入。其各有專才任務及最高統領,並各自掌管著各大企業。

墜落居,專司武器開發及制作,擁有強大的武力,以對抗入侵者及消滅叛徒為主要任務;另外,只要出得起價錢,此居還接受各行各業領袖級保護及狙殺任務。

邪鬼居,主司情報搜集、商業企劃,內部皆為電腦權威、商業奇才。和墮落居相同,只要出得起價錢,它也接受各個面臨倒閉的企業體之挽救及竊取商業情報。

修羅居,有全球最先進的醫療設備,最頂尖的醫界奇才。「沒有救不活,只有不想救」一直是此居的最佳代言。

御魂居,在地獄的階級之分中僅次于領導者,歷代以來一宜居住著領袖的妻妾子女。唯有這一代,全被逐出地獄谷,而此居幾乎空了二十年,無上級指示無人可人。

幽冥居,為地獄最高領導者所居住,唯有十分親近的人才有權利得知領袖之名,而在地獄里人人統稱「爺」。

至今,地獄之火仍不斷的狂燒,擴張它的勢力,直至全世界在它無情的焚燒下毀滅殆盡,成為名副其實的人間地獄。

傳說仍是傳說,謎仍是謎;傳說使人更形畏懼,謎使人更想探索;地獄更添神秘,更令人膽寒……

第一章

一九八六台灣

天是黑的,街道是黑的,風景是黑的,花草是黑的。

他優雅的揚起嘴角,嘲諷的笑容嵌在一張俊美懾人的臉上。

凌晨雨點,冷御神好興致的在這一片漆黑的大地散步,不為什麼,只是突然覺得黑色很美。在這條無人的 海公路上,他走走停停。暗黑的天空、無人氣的公路、詭魅的氣息索繞而來,但他毫無所覺。

輕輕的,慢慢的,從他身上飄出一抹冰寒氣息,以他為中心點旋繞著。

他再度揚起笑容。

迎著海風他甩了甩頭,久未修整的黑發長至頸,襯得略嫌漂亮俊美的臉更顯陰柔。

遠遠的,眼力極好的他看到一個黑色物體躺在路中央,判斷出那是一個倒地的人修長的手指插在大衣口袋,沒有多余的同情心活在體內,冷御神打算閑閑踱過。

最好是個死人,依他向來冷漠的態度,他才不管他人死活。

直到一聲申吟傳出,他才分了神,倨傲地居高臨下睨了一眼.結實的腿粗魯的踢正那人的臉,好看個清楚。

很顯然的,是個小黑人,全身上下一處不黑,無力的小手在昏迷中仍緊握著一只黑色背包,烏黑亮麗的及腰長發散亂的披蓋,襯得美麗小臉更顯蒼白。

這張臉是屬于陽光的,他直覺認為。

她不屬于這里,不屬于漆黑桅橘的夜色。不見多年的惻隱之心狠狠被挖了開來,冷御神拂開于小臉的發,攔腰抱起她,決定當一次富有愛心的聖人。

好黑,她顫抖著,努力地想隔絕不斷傳來的淒楚哭聲。

她覺得好熱、好熱,像是火燒般的痛苦,覺得哭聲主人的痛苦似乎感同身受。她想喊卻喊不出聲,直到一雙冰冷的大手撫上她的臉時,才覺得舒服些。

冰涼的體溫傳來讓她覺得好涼、好輕松,直想再痛苦的手,那是她再度失去意識前曾真正對她好過,但她的心理記下這雙帶她遠離火焚痛苦的手,那是她再度失去意識前的唯一想法。

她還活著?

輕輕的張開眼又疲累的閉上,如果能就這麼長睡不醒該有多好!

「醒了就快滾。」低沉無溫的聲音揚起,男子背向她,雙腿盤坐在地,拿起酒瓶就口,仰頭就倒。

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她震驚的睜開雙眼,但單是這個簡單的動作,就從肩頭傳來劇烈的疼痛。

她警戒地迅速環視一番,找到聲音的來源。

男子大手一揮,甩開了手中的空酒瓶,倏地站起身,滿身酒昧地朝床鋪走去。「我再說一次,醒了就快滾。」

去!著了什麼道,于嘛撿個麻煩回來!幫她將傷口上藥已是極限,他一點也不想再看見她。

「你趕我走,我偏不。」美麗的杏眼閃著詭異,她忍著肩上的疼痛,硬是與他唱反調。

「等我醒來,我親自攆你出去。」他狠狠的往床上壓去。

一點也不在乎是否壓裂了她的傷口,就這麼直挺挺的將她壓在身下。笑話!床讓給她睡了三天,他可睡了三天冷硬地板。

她伸手輕拍他的臉,發現他早醉死了,無所的笑出聲,滿室溢滿她沙啞如車輾過的聲音。身下的床單傳出腥味,艷紅的血色在純白的林單上暈開。

她是不在乎流血啦,只是很想看看這男人醒來後看見血的模樣,那鐵定很好玩,細瘦的手環上他結實的背,她決定再睡一覺。

有多久沒睡得那麼熟了?冷御神盤腿坐在地板上,望著床上的縴瘦身影思索著。他向來不易喝醉也少有宿醉情況發生,這該歸功于從小即參加各種宴會,然而從沒有一次像這樣,他睡得很熟、很舒服。

清晨,他在陣陣暖氣中醒來,熱烘烘的溫暖升高他向來就低的體溫,不由自主的抱緊身下的小人兒,想汲取多一點的暖意,卻被濃濃的血味打斷。讓他不悅的重新包扎她的傷口,再喚來服務生更換床單。

他討厭腥味,非常討厭。

「這是哪里?清亮的稚音問道。經過一夜好眠,她精神不錯,體力恢復許多,雙眼炯亮的望著眼前的人。

「花蓮沿海的度假小屋。」听那聲音明明就是個小丫頭,冷御神忍不住問道︰「你幾歲了?」

問完才突如化石般定住。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管閑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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