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龍希觀!臭龍希觀!死男人!臭男人!她長那麼大,還不曾受過那麼大的委屈。
他為什麼要這樣誤會她?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嗚……「龍希觀!我討厭你!我恨你!」她在路邊隨便揀了個石頭坐下,將臉埋進手掌里放聲大哭。
「啊!」馬小川哭到一半猛然站起來!喃喃自語著︰「我應該回之前住的那家客棧看看!說不定娘會到那里去!」在還沒有住進金寶成的莊里之前,她們一直住在那兒的。
主意一打定,她抹掉眼角的眼淚,毫不遲疑地快步往進城的路走去。
只要能夠找到娘,一切就會真相大白了!
馬小川走進「升萊客棧」,大大方方地掏出一錠銀元寶給掌櫃的,要他幫忙找人,但經詢問之後,掌櫃的印象中似乎沒有一個像馬小川所形容的婦道人家前來投宿,馬小川這才想到也許母親已經經過喬裝改扮了,于是決定請掌櫃的帶路,她要一間間敲門來找。
終于,在敲到第十五間房門的時候,前來應門的,就是經過喬裝的馬大娘!
「啊!娘……叔……叔叔!」馬小川喜出望外,險些說溜了嘴。「我終于找到你了!」
「掌櫃的,謝謝你,這兒沒你的事了,你去忙你的吧!」馬小川遣走掌櫃的之後,跟著母親一起進了房里。
房里還有兩個人,一個看起來似乎是大夫,正在為躺在床上的人診治。
「嗄!」馬小川驚訝出聲,那個……那個躺在床上的人……居然是金寶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夫,他的情況怎麼樣?」馬大娘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先詢問著大夫。
「雖然他的傷不輕,但大多是皮肉傷,幸好沒有傷到經脈,我開個藥方給他吃,加上金創藥的涂抹,再調養個三、四月應該就會好得差不多了。」大夫回到桌前,拿起筆寫下藥方交給馬大娘。「這樣就可以了。好了,沒事的話我先告辭了。」
「大夫,謝謝你。」馬大娘掏出一碇碎銀,送走了大夫。
「娘,現在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了吧?」待大夫一走,馬小川就迫不及待地問著。
「小川!謝天謝地!你沒事吧?」馬大娘比馬小川還激動,她一把抱住女兒。
「我……我已經被搞糊涂了!」馬小川已經被所有的情況弄得一頭霧水。
「咦!龍希觀那小子呢?他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馬大娘不提還好,這一提,馬小川反而唇兒一抿,「哇!」一聲眼淚就掉下來了。
「天娜!痹女兒啊!怎麼回事?你怎麼哭了哪?」馬大娘簡直嚇壞了。從女兒懂事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心肝寶貝女兒哭,而且還哭得這麼委屈、這麼傷心。「快告訴娘!是誰欺負你?娘去幫你出這口氣!」
馬小川抽抽噎噎地說著她如何焦急地找母親,以及龍希觀如何誤會她的情形……「糟糕了!」馬大娘一听完立刻大叫出聲。「你被那小子騙了!那小子一定是不想拖累你,才會用這種方法把你趕走的。快快快!我們趕快去找他。他現在一定有性命危險了。」
「什麼?」馬小川听得更加糊涂了。「那金寶成怎麼辦?」
「金寶成已經上過藥,暫時不礙事了,先處理那小子的事要緊!走走走,我們現在就走!」馬大娘拉著馬小川,不由分說地就往外頭沖。
「娘,我們要走去哪里?」
「我們先去借一樣東西!路上我再慢慢告訴你。」馬大娘沉吟。「我想,大概就只有那樣東西,才能對付得了‘他’了——」
「那個人自稱‘索命金閻羅’,從頭到腳穿戴著金色的、像是鐵片之類的護甲,後來我才想起來,那是來自西域一種叫‘金蠶絲’織成的寶衣,相傳這世上只有一件,而且刀槍不入。他手里還拿了個閃閃發亮的圓狀東西!就在我跟金寶成周旋、準備要迷昏他偷走金庫鑰匙時,他已經在西苑和北苑放了火,一路殺了好幾個家丁殺到東苑來了。」
馬大娘回憶起當時的情形。
「嗄?為什麼會有這號人物來著?」
「事實上,他要殺的人是龍希觀!」
「嗄?」
「當下,我就跟他動起手來。沒想到他的年紀感覺跟龍希觀似乎差不了多少,但武功路數卻邪門得很,招招陰狠毒辣欲置人于死地。更令我意外的是,金寶成居然怕我受傷,奮不顧身替我挨了好幾劃!我只好先帶著金寶成逃離現場醫治傷勢要緊。」馬大娘輕嘆一聲。「我背著金寶成趕到南苑的時候,卻不見你們人影。」
「那時我心里只能盡量往樂觀的方面去想,想著你們已經平安逃走了,沒有遇上金閻羅!我想那時候,大概就是你在東苑那邊找我的時候,至于那小子,應該是跟金閻羅打過照面了。
「而且,我想他們已經做好了協定,約好在某個地方決斗,接下來,只要把他最掛心的你氣走就行了。」馬大娘分析地說著。
「龍希觀……」馬小川眼眶再度紅了起來,終于明白了他的用意。「真是個笨蛋!
他以為犧牲了自己,我就會過得好嗎?」
「所以,我們要趕快找到他!我想他一定躲著金閻羅好一陣子了。而且。金閻羅不曉得練了什麼邪魔歪道的武功,那小子的勝算不大啊!」馬大娘愈說眉頭愈深蹙。
「那怎麼辦?怎麼辦?」馬小川听了之後,比先前找不到母親還慌張許多。
「還記得你爹珍藏的那樣東西嗎?」
「啊!」馬小川恍然大悟。「娘……娘是說……寄放在‘無欺當鋪’里的那管‘紫硝火炮’?」
「沒錯,我們現在就去把它拿出來!既然金蠶絲刀槍不入,我們就用紫硝火炮把它炸個大洞。看它還能多厲害!」拐個彎,「無欺當鋪」的招牌就在不遠前。
無風崖上,殺機、危機重重,兩道人影對峙,如箭上弦,一觸即發!
「師兄,師父已經去世那麼多年了,為何你總是苦苦相逼呢?」龍希觀嘆口氣,眉宇間除了疲憊,還有更多的無奈。
「住口!誰是你師兄?要不是那個死老頭,我今天也不會變成這副德行。既然老頭已經死了,那他欠我的,就由你來還吧!炳哈哈——龍希觀,躲得了一時,你以為躲得了一世嗎?你隱姓埋名浪跡江湖,以為我就找不到你了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金閻羅狂笑著,手中金色的奇特兵刀,仿佛能夠應和著持有者的情緒般,散發出森冷的光芒,與溫煦的陽光形成強烈的對比。
「為什麼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了呢?」龍希觀又嘆口氣。「當年師父就是擔心你練了邪魔歪道的武功走火入魔,魔性已生,才不願將秘笈及幫主的令牌傳承給你,以免日後為武林帶來浩劫。」
「少嗦!你還不快把東西交出來!」金閻羅厲聲道︰「什麼叫邪魔歪道?是他見不得我武功練得比他快!比他厲害!他才會藉叛徒的名義將我逐出師門又廢掉我的武功!」
「東西?」龍希觀輕笑一聲,眼底毫無懼意。「我已經答應過師父了,就算我死,也不會交給你。即使我武功比不上你,我也不會乖乖束手就擒!」
「那你就納命來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幾時!」金閻羅露出嗜血的陰狠笑容,單手冷不防一揮!漫天閃亮的東西朝龍希觀落下——龍希觀疾步後退,但發上、衣服上仍沾上了少許那種金色發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