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夫記 第16頁

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她一邊轉過身子一邊恭謹道︰「蘭心見過皇後娘娘。」低垂的視線首先看到一雙男人的靴子,她滿心疑惑的抬起臉,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是名滿京城的色鬼鄭永祥。「你來這里做什麼?!」

鄭永祥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她,臉上露出的邪笑更讓人恐懼莫名。「郡主,我來和你作伴啊!」搓著雙手,他一步步朝蘭心靠近。

見他越走越近,蘭心不由得退到圓桌後,隔著桌子與他相對。「站住!皇後娘娘呢?」事情好像不太對,難道從頭到尾都是騙她的,皇後娘娘根本沒有召見她?

「姑姑當然在前廳,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的,今晚過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從圓桌的一邊逼近蘭心,想不到她從另一邊跑開,兩人間始終隔著張桌子。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匕首,她有表姊給她防身的匕首。記得表姊說過,要是有人想冒犯她,狠狠捅那人一刀便是。趁著兩人隔了一張圓桌,她小心的在裙里模索,匕首讓她綁在小腿上,她不能讓鄭永祥發現她在做什麼。

「嘿嘿嘿,你真愛玩啊!」郡主難道不知道這樣逗人,更會讓他心癢難耐嗎?

突然地往桌旁一撲,鄭永祥靠著身材的優勢,將郡主壓倒在地。

「啊──」一陣劇痛襲上他的大腿。什麼東西插在他腿上?

鄭府後院傳出一陣男人的痛喊聲,直直傳達大廳旁的花園。

◇◇◇

讓曲大人纏得月兌不開身,手上還拉著陳探花說要介紹給自己認識。

齊日陽厭煩的伸手往旁一探,三兩下便拉著歐陽月暉的衣領,不著痕跡的偷偷將他扯過來,將之推到曲大人面前。

「歐陽大人──」曲大人已經和齊日陽說了一會兒的話,現在又見到另一名重要官員出現,自然想將未來女婿介紹給他認識。

好你個齊日陽!他明明在一旁納涼,怎麼不知不覺間讓人送入虎口?

「大堂哥,我有話要告訴你。」齊若虛急切的從門外走入,反常的拉住堂哥就往外走去。

齊日陽暗自奇怪在心里,什麼事能讓一向溫文儒雅的堂弟如此著急?

「怎麼了?」

「蘭心郡主讓人叫到內院,鄭永祥也跟著去了,皇後娘娘此刻在大廳,究竟是誰讓郡主進去的?」越想越讓人害怕,怎麼說嘉王府也與他們是親家,要真出了事,和王爺怎麼交代?

「你說什麼?」雙手箝制住齊若虛的雙肩,齊日陽又驚又怒。

他早該想到!藍英在朝中已經失勢,鄭家必定會再找個在朝中有影響力的人,有什麼比和嘉王結成親家更好呢!

「你快去找郡主啊!」雙肩上傳來劇痛,齊若虛直催促他。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堂哥這麼吃驚一定還有其他理由。

「該死!」放開堂弟的身子,他急急朝門外走去,四周已經有人開始注意了,是他表現得太激動,早知道該不動聲色才對。

大廳里鄭皇後看著齊日陽朝門外走去,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齊樞密!」

皇後的聲音讓他的身形一頓,齊日陽不能不理的轉身,那冰冷的一瞥竟讓皇後一時無語。

「你……你還沒向我爹拜壽呢!」

「那齊日陽就祝鄭國丈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語畢,他轉過頭繼續疾步而行。

眾人看他竟像要闖入鄭宅後院,心里是又害怕又好奇。到底出了什麼事,齊大人竟會在國丈壽宴上,刻意要鬧事一般直往內而去?

「大人請留步!」通往右側的走廊上不尋常的站了幾個家僕守衛,不需思考就能猜到,蘭心和鄭永祥一定正在里頭。

「滾開!」顧不得此時此地有多少人在看,他伸手一推,幾名家僕摔出長廊。

「啊──」就在同一時刻,後院傳來一陣男子痛喊聲,追到廳外的眾人俱是心頭一驚。究竟出什麼事了?

守衛的家僕面面相覷。難道少爺怎麼了?

「讓開!」排開迎面阻擋的家僕,齊日陽疾奔向出聲處。蘭心……蘭心她千萬不要出事啊!

「齊日陽──」

破碎的尖叫聲從內院傳來,他竟感到心頭劇痛,身子險些失去力氣,硬撐著一口氣,他放聲大叫︰「蘭心──」

兩名家僕守在一處房門前,齊日陽視若無睹的踹開門,只見鄭永祥趴在地上,身下像壓著一個人──

臉色鐵青的反手一推,他將房門合上。

即使蘭心真出了什麼事,他也絕不能讓她受委屈,更不能讓她在這種情況下被看見。

他不要任何人污辱她、傷害她!

提腳往地上男人一踢,鄭永祥的身子先給拋了起來,而後又重重摔在一旁,血濕的衣襬上,竟還能見到一把匕首插在他大腿處。

都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他還能起色心?!

只見蘭心躺在地上,胸口的衣襟被撕開,正不住的喘氣,眼淚大滴大滴的滑落面頰。

「蘭心,沒事了,沒事了!」小心翼翼的把她從地上抱起,他感到心口揪得死緊,卻又微微松開一個縫隙。

還好她沒事,只是像嚇壞了,見她小小身子不住發抖,眼淚更像停不住似的,直往他肩頭落下。

「你……為什……麼現在……才……來……」她一直哭一直喘氣,雙手卻不願意離開他半分,只能緊緊的圈住他的頸子。

「乖,沒事了,沒事了!」她的肩膀和內里的肚兜暴露在外,他只得將她緊抱在懷中,不讓春光外泄半分。

還好,還好她沒出事,否則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只見她頭發散了大半,歪歪斜斜的垂在肩上,小臉直埋在他懷里,眼淚有如下雨般滑入他的衣襟,流成一條小溪似的,弄濕了他大半胸口……

「別哭了,我們出去,你別抬頭。」伸手松開她的長發,讓發絲掩去她狼狽的模樣。小心護著她不住發抖的身子,他不要任何人多問一句。

難道鄭永祥以為只要扯開蘭心的衣物,就保證能讓其他人看見,這樣她就非嫁他不可了?

懊死的東西,他休想!

倒在一旁的鄭永祥已然昏了過去,腿上的傷流了不少血,但還死不了,他會好好回報他的,今晚就是鄭府最後一日風光!

一腳踢開房門,外頭聚集了不少人,多是有頭有臉的高官,眾人只見齊日陽懷抱一名女子,那人將身子緊緊埋在他懷中,讓人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

「壽已拜完,我就不久留了。」臉上表情冷硬,他恍若無事的說著。

朝歐陽月暉使了個眼色,便直直朝鄭府大門走去。

在場的人沉默了好一陣子,眾人都看得清楚,齊大人懷里抱著的是蘭心郡主,卻沒有人敢多問一句。而房里躺的擺明是鄭永祥,看他身上穿得還算整齊,倒是腿上插著一把匕首──

「永祥!」鄭國舅鐵青了一張臉,領著幾個家僕疾奔入內。

眼神掃過昏迷不醒的鄭永祥,歐陽月暉冷冷一笑,雙掌輕輕拍了幾下。「該散場了。」轉過身子,齊黨數十名官員跟著他的腳步,傲然出了鄭府。

偌大的廳堂上頓時清空大半,留在當場的人也都乘機詞離去。轉眼間,鄭府豪華的廳堂上已空無一人。

只見皇後站在一旁,美麗的臉上沒有半分表情,更讓人猜不出她的想法。

第七章

抱著沉默哭泣的蘭心,出了鄭府大門後便招來自己的轎子,蘭心不肯放開他,他也不願在此刻離開她,兩人只得再共乘一轎。

「別哭了,乖。」想不出該怎麼安慰她,他只能輕聲哄著她。

「都是……你不對……」蘭心哭得抽抽噎噎,小臉終于從他肩上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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