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走 第9頁

「什麼第三者?」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一看到漂亮的女人魂就飛了,然後就甘願被騙?」

「你說清楚,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說什麼。」白秋虎眼里淨是疑惑。

「好!我就說個明白。謝以之本來是馬郁琴的男朋友,他們交往三年了。卻因為你的介入,然後馬郁琴搞劈腿,同時和謝以之交往,等到謝以之發覺了,她就選擇你這個有錢又會甜言蜜語的大老板。」她一口氣說完,沒有任何停頓。

「什麼?有這種事?!」白秋虎明顯不相信。「誰跟你說的?家潔嗎?不對!家潔跟我說謝以之是她的男朋友。」

「謝以之被劈腿,心情不好,于是同意和家潔相親,後來就跟家潔變成朋友,沒想到那天他們去吃飯,卻遇到你和馬郁琴。為了要氣馬郁琴,所以家潔就暫時充當謝以之的女朋友。」

余家琪看著白秋虎的樣子,覺得他應該是被蒙在鼓里,知道他不是那種搶人家女朋友的沒品男人,這麼想著,原本的怒氣這才稍稍緩和。

「家潔的確說過她和謝以之是相親認識的,難怪那天謝以之的臉色怪怪的,我還以為他喝酒喝多了,還有馬郁琴也是,感覺她特別的緊張。」白秋虎仔細回想那天在熱炒店跟余家潔及謝以之踫面的情形。

「那天家潔撞見你和馬郁琴在一起,她氣到想找馬郁琴算賬,不過謝以之拉住她。那個謝以之是個好男人。」

「我前陣子有和家潔踫面,她怎麼都沒跟我說?」

「謝以之不讓家潔告訴你這件事。馬郁琴既然選擇了你,就代表了他的失敗,他不想再多生枝節;況且,家潔跟你又沒什麼交情,萬一你深愛著馬郁琴,這太雞婆的下場可就不好了。」余家琪有意探問,就是想知道白秋虎心里真正的想法。

「我真的不知道馬郁琴有男朋友。認識她之後,隔天她就透過朋友來約我,如果我知道她有男朋友。絕對不會跟她在一起。」白秋虎口氣很硬,沒想到這背後還有這等牽扯。

「你是堂堂營造公司的總經理,謝以之只是個科技新貴;你可以滿足馬郁琴一切的物質需求,謝以之卻得天天努力工作賺錢。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場提醒你,馬郁琴不是個好女人,不過卻是個帶得出場的漂亮女人。」她不否認自己的話很酸。

「帶馬郁琴出門交際應酬的確很有面子,她不僅個性溫柔,應對進退也很得宜,是個很好的女伴。」白秋虎沒否認,端起熱茶喝了一口,潤潤喉嚨的干澀,想著可惜馬郁琴不是他心里的那個女人。

余家琪十分氣惱。白秋虎果真膚淺,喜歡的是漂亮的女人。當年他年紀小,才會說出喜歡她的話,經過這幾年的社會歷練,他哪會喜歡她這種清粥小菜。

她也端起茶,猛灌一大口。

她明白,白秋虎喜歡的是像馬郁琴那種帶得出場的漂亮女人,畢竟他現在的身分及地位已不一樣了。

余家琪起身告辭,白秋虎並沒有挽留。他感謝她的告知,說他一定會妥善處理馬郁琴這件事。

他送她到電梯口,目送電梯門關上,才轉回辦公室。

他掏出皮夾,皮夾里放著一張經過護貝的相片。

相片是他和她臉貼臉的大頭照。

分離的那一夜,雨勢滂沱,他和她自拍這張合照,成為他排解思念的良藥。

他之所以會一眼認出她,全是這張他看了不知幾千幾萬遍的相片。

她沒什麼變,只是少了稚氣多了歲月歷練的成熟,她那雙靈活的大眼雖然常用眼尾睞著他,卻是時時閃著黑白分明的晶亮。

他仍記得吻在她唇上那種涼涼又飽滿、甜進心坎的滋味;這幾年來,他吻過薄的唇、豐滿的唇……卻都沒有她那帶著厚實的菱唇來得令他悸動。

當年他想要用生命守護的女生,現在仍是如此。

他不會讓她知道他的心意,因他身上有這麼多不確定的因素,他怎麼能拖她下水。

忍了這麼多年,如果沒有遇見她,他絕對可以再忍下去;只是如今遇見了她,要他如何不想她?要他如何可以無情無緒地面對她?

在這社會上走跳,就算白秋虎不想害別人,別人也會來害他。

尤其這兩年經歷過金融海嘯之後,建築業呈現一種蓬勃發展的局面,大財團搶地、營造廠搶建,房市以三級跳飛漲,在大發利市下,其實背後暗潮洶涌,有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法正在黑暗中被人為操弄。

白秋虎步步為營,自己陷入險境沒關系,但他不能連累她,他應該要跟她保持距離。

只是,他真的有辦法承受這樣相見卻無法相愛的距離嗎?

第三章(下)

***

杜友發覺得自己一定是最可憐的下屬。他哀怨地站在辦公室一旁,看著神情嚴肅、眼神卻放空的自家老大。

「老大,馬小姐在公司外,她說要找你。」杜友發一臉為難。

自從余家琪來過之後,他家的老大就開始遠離馬郁琴,不僅手機把她設為黑名單,還通令全公司只要她打電話進公司,就說他不在,逼得馬郁琴親自找上門。

「說我不在。」白秋虎連頭都沒有抬。

馬郁琴像是紅樓夢里柔美的林黛玉,風一吹就有幾分脆弱,讓男人看了心疼,女人看了憐惜。

杜友發實在不忍心。「老大,你為什麼要躲著她?我看你對她很好,你不是送她很多東西?而她也對你百依百順的啊。」

「什麼時候我的事輪到你來管了?」白秋虎抬頭,瞪杜友發一眼。

「我哪敢管你。只是你若不喜歡馬小姐,總也要跟她說清楚,讓她天天這樣為吵也不是辦法。」

杜友發跟在白秋虎身邊已經很多年了。

柄中時,杜友發不學好,跟白秋虎大打一架之後,才了解兩人都是因為父母離婚而變成單親小孩,于是那相似的脆弱心靈從此彼此互相依靠。

杜友發家境困苦,在白秋虎金錢的協助及鼓勵下,才能順利半工半讀的念完高中;後來,白秋虎轉學到高雄念高中,兩人還是繼續保持聯系;等到念大學時,在白秋虎的逼迫下,杜友發也考上南部一所技術學院。

看似卑躬屈膝的杜友發其實是白秋虎的特助,兩人一路從高中到現在,建立起深厚的友情。

在白秋虎退伍之後,打算從南部回台北時,杜友發也一路跟隨,甚至跟著他進入家族的營造公司,過起看似白領生活,其實跟藍領沒什麼兩樣的日子。

白秋虎的職稱是總經理,但他負責的卻是營建部,包括推動專案工程、掌握工程品質進度狀況,也就是工地大小事情,都是這個部門包辦。

黑道是明著來要錢,白道卻不花力氣的想分一杯羹,講好听點是要贊助從政經費,其實是龐大的工程利益人人都在覬覦。

商業建築大樓、高科技廠房工程、道路橋梁工程,都在吉安營造的工程範圍內,做這行靠的是人脈,更多的是大把的錢堆積起來的。

搶土地、搶政府標案、搶法拍、搶工程,連都更案都在搶,搶到最後,各種糾紛緊接而來。

黑道明著要求承包或轉包工程,若不從,則會有人不斷向主管機關檢舉工地,讓工程進行不下去。

暗地里恐嚇威脅的事層出不窮,若協調未果,三不五時就有黑衣人在工地鬧場或強行阻止各式車輛進入工地。

當個營建部的總經理可不是那麼好當的;而當總經理身邊的特助,更要有十八般武藝。

杜友發明白白秋虎是面惡心善,話講得凶狠,其實根本沒有混黑道的本事,那其實只是一層保護色,先聲奪人,不僅要保護自己,也要保護跟他一起工作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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