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夫君 第23頁

至于如何成功,那也就不在此說明了,反正少爺開心,他春生也就高興了。

「小的請人拆了舊鋪子,還整了整空地,就待少爺回來發落了。」

「你這小子,真是貼心!決定了,到時那間酒樓的大掌櫃就你來做,他們這幾個听你的話干差事兒。」

春生膛大眼,驚呆半晌,這什麼意思?「少爺……一般酒樓不需要這麼多……高手。」他用字相當小心,已經看到少爺身旁那個鐘馗臉,狠狠地扭起眉來眯自己一眼了。

「他姓鐘,單名一奎字,後頭都是他底下的兄弟。」鳳懷沙壓根兒沒看到春生驚恐的神態。

「還真的叫鐘馗咧,我的娘啊,沒見過這麼名實相副的人。」春生碎碎念著,早就嚇出一身冷汗。

「鐘奎是我從洛陽聘來日後掌樓子的大庖。」

春生噗嗤一聲,臉都綠了。「大庖?」敢情少爺真的要把他們倆放在一塊!

「不是樓子里的打手?」鐘奎殺來一眼,目光冶冽得像把磨利的屠刀。「這位小扮有意見?」

那話聲,比他家少爺發起脾氣來還冷硬個幾分呀!春生不禁暗想,到時他哪里管得動這票凶神惡煞啊?

「少爺,您若欠個大庖,找明明姑娘不是更省事?」

「她不見得肯幫我,而且就算她幫我好了,跟她爹又該怎麼交代?繁花酒樓更是不會放過她的,到對三天兩頭有人上樓子里鬧,還能做什麼生意?」

「說得也是,少爺英明。」春生嘆口氣,那也犯不著請這面目猙擰的大漢來掌廚啊。

「洛明明呢,我回來還沒看到她人呢。你上次捎信說她與洛祥鬧開了?」因為這件事讓鳳懷沙更加開心,更歡喜的是她那袋參片,他可是片刻不離身,當成護身符放著呢。

「是啊,現在明明姑娘也不太愛回酒樓,上次小的陪她去采買,三過酒樓也不入呢。」比那個治水的大禹還要絕情,連瞧一眼都沒有呢。不過春生在想,一定是當初和趙家公子狹路相逢有關。

鳳懷沙眉一挑,春生當初捎來的那封信也有清楚的交代,因此他的手腳更是加快,高價聘來這票在洛陽城內,甚至江南一帶都頗有名氣的庖丁,足以打下趙氏父子的繁花酒樓。

既然當初他們詐露明酒樓的賭,鳳懷沙也不認為得敬他們個幾分。一來已經知道對方底細,二來鳳懷沙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武底他真的不行,但是論商他自認還有幾分心得,而要比狠勁,他可是一點兒也不輸人。

第9章(2)

「少爺,那這件事要讓明明姑娘知道嗎?」

「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就等塵埃落定,一切步上軌道再讓她曉得也不遲。」

「您不怕她阻攔?」

「她的心已經不再向著洛家了。」鳳懷沙多麼感激那幫匪徒,雖然真的很不中用,但現在洛明明將他看得很是重要。「至于那對趙氏父子,反正咱又不是找她露明酒樓的碴,她又怎麼會吭氣?那丫頭的心眼兒,難道你還不知。」

「小的光看明明姑娘托那袋參片給少爺,就知道事情敲定七八分了。」她那人也是個直腸子的女孩兒家呀。

「她人呢?在後院里邊?」

「沒,到醫堂買藥材哩,知道今天少爺回府了,說要回頭替您炖只雞補氣。」

鳳陵沙听了,那笑容益發燦爛。「好,我接她去。」

「小的差人備轎。」春生尾隨鳳懷沙,瞧外頭天色有些發沉,看來是要下場午後雷雨了。「快下雨了。」

「下雨才好。」鳳懷沙神采飛揚,接過一旁小僕遞來的傘。「轎子不必備了,我走路去接她。」

「少爺您……」他一向沒那樣勤快啊!不過春生回頭一想,主子手里只有一把傘啊,嘿一嘿一嘿一!

「我走啦。」鳳懷沙挑著眉,話聲輕快得似要飛起來

「那小的不送,盼這場雨下大些……」

冰涼涼的雨珠懸在屋檐上,而後直直地墜落地面,一圈圈,在地上形成水窪。

洛明明站在醫堂的屋檐底,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心底有些焦躁。不曉得這雨什麼時候停,若是下至傍晚,就趕不上給鳳懷沙炖盅雞湯了。

「明明姑娘啊,還不進來躲雨,別淋濕啦。」醫堂里的老大夫喊得洪亮。

「我在外頭等等,說不定一會兒就停。」她笑著應道,張望著灰蒙蒙的天色,心不在焉。

春生說今天鳳懷沙會從洛陽回來,過了半月沒見面,她倒是有點想念。說寫信嘛,春生會定時捎信過去,自己若是再寫,那不是很奇怪?

洛明明瞻前顧後之下,半個月的光陰就過去,而他人也回來了。想到這里,她回去後,她要換套新的衣衫,前幾日鳳老夫人請人給她做件薄衫,料子極好,又骨又軟的,顏色也嬌俏,洛明明舍不得穿,今日他回來,就當作是獻獻寶。

「真希望快點停。」她的眼有點迷蒙,看著街上的人撐著傘,或是穿著簑衣來去,避著這場臨時落下的雨。

不曉得鳳懷沙回來會不會遇上這場雨,希望他的歸途一路天晴,才不會耽擱回家的腳程。

洛明明低著頭,看著豆大的雨滴急墜在泥地上,激起小小的水花,淡薄的濕意鑽入鼻間,是涼涼沉沉的氣息。

一把傘,停留在她的頂上,遮去泰半的天光。

「想什麼?」

熟悉的嗓聲滑進耳里,洛明明忙著抬頭,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鳳懷沙?」她的聲音帶著小小的喜悅,音調高揚而清亮。

「怎麼不進去躲雨,杵在這邊當門神。」鳳懷沙在笑,闊別已久的相思,她總算真把自己擱往心里去了。

「春生說你傍晚才回來。」這麼早,讓她有點訝異,也很是驚喜。「我還以為你會被這場雨給拖累。」

「來醫堂做什麼,有誰病了a」他明知故問,狡詐得很。

「我……我來抓補氣養身的方子。」

「給誰補的?」他一如往常揚高眉,可是眼中的笑意卻很深。

「給……大家的。」她笑嘻嘻地說,晃著手里的藥包.「晚點有雞湯喝了。」

「不是特別給我的?」他說得有點酸溜,頭一撇就要離開。「走啦,虧我還特別來接你,白做工!」

洛明明跳下石階,一把鑽入他的傘內。「你的那一份,我會特別留大碗些。」听到他特別來接自己,心里暖得好快活。「傘好小呀,明知道要來接我還拿這麼小一把。」

鳳懷沙一听,將她攬進懷里,心里打的就是這鬼主意。「我覺得剛好,你別不滿意。」可是,他心底卻很得意啊!炳哈。

他送來的擁抱,若是從前,洛明明應該是會推開的。可是呢,自從他倆生死與共後,一切又有了改變。她說不上那是怎樣的感覺,一些應當該被苦苦壓抑的心情,已經不再安分守己的待在心底的角落,反倒像是千軍萬馬般熱烈的奔騰起來。

「沒想到你這次離開竟沒帶春生隨行,那到了洛陽是誰替你打理起居?」

「鳳府里也是有手腳俐落的小廝,春生在京城替我辦些差,也順道照顧你。」瞧她偎在自己的懷中,鳳懷沙真是開心。「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做,可也別忙壞了。現在你年輕體壯,仗著身子骨好,但若不珍惜,以後就有苦頭吃了。」

「有你打點,我安心。」呵,開始關心他的身子,足以見得她的真心實意了。

「我還能做多久,你自己也清楚的。」她貪的光陰,是很短暫的。

「明明,你喜歡我鳴?」鳳懷沙停下腳步,很真切的問她。

她沉默,僅是看著他。在那雙墨黑的眼瞳里,洛明明看見他的真心,如絢爛的火花,讓她微微的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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