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對不起你跟你媽……」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只有對不起媽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可以為了自己犧牲一個用盡生命愛你的女人,就算是對一條狗都有感情,你怎麼可以對媽媽這麼無情,你告訴我啊!」嚴思齊一吐藏在心里二十年的話,積壓的郁悶全部傾巢而出。
「原諒我,其實我早就後悔了,這二十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想念你媽,我也想找你媽,可是,我被沈湘琪那個女人抓到把柄,她拿股票來威脅我,我只好受制于她,但是現在,她再也不能控制我了。」鐘禹齊陰陰的笑著,「她不知道我已經暗中收購超過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等到最後一批股票買賣成功後,我就擁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到時候我一召開股東大會改選董事長,她對我就再也沒有威脅了。」他得意的說著。
「你已經完全被金錢物化了,你的生活里除了金錢、股票、公司董事長之外就沒別的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憐,你本來可以有一個很美滿的家,是你親手用錢砸了它,而你卻一點也不覺得可惜,到現在你還是打算繼續用錢去砸壞現存的生活,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有滿足的一天?」嚴思齊對他太寒心了,「我相信媽媽愛的不是這種男人,我爸爸也不是這種男人。」
她再也不願多停留一分鐘,她使盡全力的向外跑,發現唐謙在外面等她。所有難過的心情在他的呵護下釋放。
釋放。
「為什麼讓我見他,為什麼不讓我保有一絲幻想的空間?為什麼他總是這麼自私的為自己著想,傷害別人?為什麼這種人他卻是我爸爸,為什麼?為什麼?」千萬個理由也彌補不了鐘禹齊今天對她造成的傷害。
「對不起,寶貝,對不起。」
嚴思齊的淚水刺埔他的心,唐謙心如刀割,他緊緊的抱住她,現在的他也只能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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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思齊和唐謙第一次吵架。
「你去哪里?」唐謙在學校接不到嚴思齊。回到家里青著臉問。
「我替教授送一件古畫回故宮,打了電話你不在家,行動電話又沒開機,所以……」
「所以只好自己先去?」他冷冷的說。
「嗯!」她點頭。
「跟誰?」
「什麼?」嚴思齊沒听懂。
「我說跟誰一起去。」唐謙一臉不耐煩的重復道,顯然他今天情緒不太好。
「你今天怎麼了?」她舉起手撫模著他的頭,卻被他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
「我問你跟誰一起去。」
嚴思齊縮回了手,「學長。」她輕輕的回答。
「學長?什麼學長,我認識的嗎?」
「嗯!佐澤明。」
「是他!?唐謙眼里突然出現怒火,「我不是告訴你不可以單獨跟他在一起,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
「沒有,只是他正好有空又有車,所以……」嚴思齊愈說愈小聲;愈說愈不敢正視唐謙,怕他眼里的怒火會將自己燃燒成灰燼。
「所以你就上他的車?難道我沒來你就不能自己搭公車或計程車去嗎?人家有車你就上,難道你的雙腳就這麼高貴,坐不得公車或計程車?」
唐謙的句句惡毒、句句嚴苛,讓嚴思齊幾乎無法招架。
「不是的,我不是這樣的。」
從來不說重話的他,今天存心不讓她好過,「哭、哭、哭,就只會哭,你觸我楣頭,咒我死呀!」
「不是的,真的,請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敢不听你的話了。你討厭我哭,我就不哭,只求你別生我的氣好嗎?」
我怎麼生你的氣呢?只是……唐謙在心里想,其實今天這個偶發事件是他借題發揮,離趙醫生說的一個月只剩下二十天了,為了思齊日後著想,他必須……
「娶到你真是倒楣。」
之後,唐謙和她冷戰了好幾天,她總是耐著心和對他陪笑臉,他卻不領情。
嚴思齊的憔悴佐澤明看在眼底,可他卻毫無立場幫助她,他只好轉向徐世萱求助。
「小齊?你怎麼變那麼瘦了,怎麼一回事?上次在茶會上看你還容光煥發的,怎麼不到一個月就瘦成這樣?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嚴思齊搖頭,其實對于自己的情況也很不了解,她相信唐謙不是那種人,可就是想不出哪里不對。
她不言不語,徐世萱以為她受了極大的委屈,「是不是唐謙欺負你?沒關系,我替你抱不平。」她決定陪著嚴思齊等唐謙。
「真的沒事啦!你回去好不好?」
「沒事,你都瘦成這樣還叫沒事,難道一定要變成皮包骨才叫有事?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對他怎樣,我只是想問他是不是眼楮瞎了,為什麼沒看到你變成這個樣子,整個人蒼白得可怕。」
「拜托你,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你不要插手好不好?」
「你終于承認你們之間出問題了?放心,我是來幫你的,不是來害你的。」
她這麼說,但嚴思齊可不這麼想不來來不及了,唐謙的車已經緩緩滑過來。
「嗨!順便載我一程。」徐世萱不客氣的沒等車主說好就上車,活像她才是車子的主人。
「對不起,她的個性就是這樣。」嚴思齊趕緊為她的行為加以說明。
「哎呀!人家唐大哥才不會在意哩!是不是呀!唐大哥?」
唐謙從照後鏡看了徐世萱一眼,不作任何表示。
「我說唐大哥呀!你有沒有發現小齊變唐了,人也變得蒼白的……」
「萱萱!」嚴思齊警告她。
「你沒有注意到呀!唐大哥?」徐世萱不理會她。
嚴思齊怕唐謙發怒,插話說︰「我現在在吃減肥餐,如果你覺得我瘦了那就是我成功,萱萱,你不是也想減肥嗎?我可以把食譜拿給你。還有,你看我皮膚變白了對不對?那是我用了某家直銷公司的美白保養系列,真的很有效是不?」
徐世萱白了她一眼,嚴思齊則以眼神要徐世萱少說話。
「徐小姐在哪下車?」唐謙終于開了尊口。
「我……」徐世萱只一個字就被截斷了。
「她在這里下車。」嚴思齊搶先道。
「嗯?」唐謙透過照後鏡詢問徐世萱。
「好吧!好吧!我在這里下車,小齊,自己保重,有事來找我。」她臨下車前補了一句。
徐世萱一離開,車內的氣氛立刻變擰,唐謙一言不發的加速將車開回家。
進入客廳,他把鑰匙往茶幾一扔,立刻批評她,「你是什麼意思?找人來教訓我?」
「我沒有。」嚴思齊就知道會變成這樣子,現在的唐謙找到機會就會挑她毛病。
「沒有?那她剛才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分明就在指控我虐待你,是不是你去找她來的?」
「沒有,真的。」她疲憊的回答,「謙,你最近到底是怎麼了,你變了好多,發生什麼事了嗎?告訴我好不好?讓我們一起解決它。」
「我什麼事也沒有,你休想顧左右而他。」唐謙冷語看她。
無奈之下,嚴思齊只好躲回房里,避免與他起正面沖突。
唐謙一早便到醫院辦入院手術,順便和趙先易安排開刀時間。
「再給我兩天時間,所有的事就可以辦好。」唐謙透過窗戶,遠遠的看著對面的建築物。
「你的意志變得消沉了,這樣子進開刀房我很擔心。」
唐謙回過頭看著趙先易,「你該擔心的是你的技術,而非我的意志力。」
下午,他去拜訪鐘禹齊。
「她在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沒出現,現在你更不用出現,別再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反正你也不能公開承認她是你的女兒,這種丑聞我想你是避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