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眼鏡的男人笑了下,「很高興認識你,楚小姐。我叫宮澤韻,‘教皇’對令兄的死表示誠摯的遺憾。」
「謝謝。」靈韻冷冷地回應了一聲,轉頭看了看另外那個男人,「這位是……?」
這時,這個「漂亮」的男人突然沖著她笑了。這一笑不打緊,靈韻當場傻了眼。
這家伙竟然把一牙兒檸檬皮墊在牙齒與嘴唇之間,這一笑讓他像個科學怪人,不過是爆笑版的而已。
很快,靈韻便回復了常態,這個無聊的男人卻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你……你……剛剛的樣子……好好笑,好可愛!」
「你在做新奇士的廣告嗎?」她冷冷地問道。這家伙是存心來羞辱她的嗎,他究竟把「楚天盟」的總舵當成了什麼?他的游樂場?看著這家伙仍不收斂的笑態,她真想一槍崩了他。
仿佛神听到了靈韻心底的聲音,下一秒,一只烏黑的槍口對準了這位「新奇士先生」的太陽穴,成功地阻止了他的捧月復大笑。
「你……想干什麼?」不光是宮澤韻,在場的所有人見到這突然發難的手槍竟握在這兩位貴客身後所帶的六名保鏢的其中之一手里時,都大大地吃了一驚!
他一手握槍,一手插在褲兜里,漠然的神態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一張俊美得幾乎挑不出一點兒瑕疵的臉上毫無表情,可能只有他槍口下的「新奇士先生」才注意到了那雙黑不見底的眸子里一閃而過的火焰。
「道歉。」他低沉的嗓音冰得讓人想去自殺。
「澤?!」靈韻驚喜的呼喚又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她的身上,「澤,真是你?你怎麼會來的?」
「大小姐!您認識他?」一旁的任渠驚訝地問道。他是整個盟中資格最老的干部,算得上靈韻的「祖父」級了。
「任伯,這就是我弟弟澤韻呀!你不記得了嗎?」
「澤韻少爺?!」提起這個名字,所有知情者都不由脊背發涼,他們仿佛又听到了七年前那些受害者淒慘的呼叫。那個心狠手辣,不按牌理出招的小惡魔真的又回來了嗎?
「楚小姐的弟弟?」不知內情的宮澤韻唇邊的笑變得冷硬起來,「楚小姐,能解釋一下令弟混入我保鏢中的用意嗎?」
「我……」
「道歉。」澤韻又說了一遍,這一次,他扣下了手槍的保險栓。
「快道歉,他真的會開槍的!」情急之下,靈韻大聲叫了起來。
聖母瑪麗亞!這個無賴男死了不要緊,可萬一他是什麼大人物,可就得拖上她的寶貝弟弟陪葬呀!
听她這一叫,宮澤韻愣住了,「新奇士先生」也傻了眼,轉頭看了看烏黑的槍口,又回頭看了看靈韻。
道歉呀,白痴,你听不懂嗎?她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對……對不起,楚小姐!」
終于,在澤韻扣下扳機前的最後一秒,他還是開竅了。
烏黑的槍放了下來,摔在地上。所有人松了一口氣,楚澤韻卻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邁步走到他姐姐面前,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她!
「乖……」靈韻微笑著抬起手,撫模著他一頭柔順的黑發,「不是不來嗎,怎麼又跑來了?」
「房間里好冷,我睡不著……」他低啞的嗓音此刻顯得特別溫柔,令所有不知情者大跌眼鏡。
「那以後就跟著姐姐,別再逞能了。」靈韻抬起頭,撫著他俊美的臉龐,低聲道,「等姐姐把這些人打發走了,再陪你,好不好?」
他點了點頭,放開她,退到她身側。
「我叫阿倫‧巴多利奧。」
回過頭,靈韻對上了「新奇士先生」的笑臉,她突然發現他笑起來很漂亮,漂亮到令見到他的人都不由心情愉快了起來。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他難道還沒意識到自己剛從鬼門關上繞回來嗎?
「阿倫是‘教皇’的朋友,這次和我來香港,純粹是為了休假。」壓下了心底的疑惑,宮澤韻解釋道。
「既然是‘教皇’的朋友,那也是我們盟中的貴客。」靈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只希望這位阿倫先生在莊中逗留期間,不要再有什麼無禮的舉動了,‘楚天盟’是個規矩森嚴的地方,即使是貴客,也毫無例外。」
「那是自然,」阿倫笑著模模鼻尖,「我會按你說的去做的。」
「很好,謝謝了。」她點了點頭,轉向宮澤韻,「宮先生,因為家父身體違和,不能夠親自接見你。
目前盟中事務一切由我全權負責,如果有什麼事你不便對我說的,就請在莊上小住幾天,等家父康復後與他老人家當面談。畢竟……那批出事的貨不是由我經手的。」
接觸到她狡黠的目光,宮澤韻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些,「很厲害,楚小姐,恐怕今天就算我們想走,你也不會放行的。」
「宮先生言重了,我只覺得有些事情我們需要時間好好談談。」
「ok!Noproblem!」阿倫突然出聲道,他回手從夾在後腰的槍套里拔出一把大口徑的手槍來丟在地上。
爆澤韻沉吟了下,也從西裝外套下拔出槍來放在地上,「我們同意留下來,楚小姐。」
「很好,任伯,請幫我們的客人準備好房間,好好招待,不得有半點怠慢。等父親身體好些時,我會馬上安排你們見面的。」
「但憑小姐吩咐。」
靈韻滿意地笑了下,轉身走出了大廳,澤韻也跟著她一塊出去了。
「兩位,請跟我來。」任渠上前彬彬有禮地一讓,宮澤韻點頭回禮,隨著他由另一道門走出了大廳。
阿倫回頭看了看楚靈韻離開的方向,笑了笑,邁著極富彈性的步子走開了。
第二章
「原來是這樣。」宮澤韻將目光從筆記本電腦上離開,看向站在窗邊向外張望的阿倫,「那個用槍指著你的小子,真的是楚家的二公子楚澤韻。如果楚靈韻不跟他爭的話,他將是‘楚天盟’下一任總盟主的順位繼承人。」
「他跟她姐姐的感情似乎非常好。」
「對,過去的七年里他們一直單獨在深圳生活,如果不是楚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想他們也是不會回來的。」
阿倫收回目光,走過來斜身坐在書桌上,「那小子是不是有點兒不對勁?他有能力在機場神不知鬼不覺地打昏我們的手下,冒名頂替大搖大擺地坐著我們的車進入澄天山莊,卻因為一點點小事自曝身份用槍威脅我?!宮,你不覺得他不太正常嗎?」
「你說得沒錯。根據我的情報,楚澤韻是母親難產所生,他母親馮玉兒是楚雲天最愛的女人,卻為了這個兒子香消玉殞,以至于楚雲天將所有的悲憤都轉嫁到這個孩子身上。楚澤韻從小就患上了嚴重的自閉癥,曾數次重傷他人,我估計可能正是因為這個,楚雲天才會將這對姐弟送出香港。」
「楚澤韻……」阿倫若有所思地撫著下巴,「是個不一般的狠角色,楚老頭恐怕是小看了他這個兒子……對了,你覺得上次交易失敗的事,有可能是楚家一手策劃的嗎?」
「我認為這個可能應該要排除。楚健是楚老頭最心月復的得力戰將,他不會為了區區幾千萬美元就將他葬送掉的。」
「我也覺得奇怪。我想楚家目前也在大力追查凶手吧。除了我們,誰還是最大的嫌疑人?」
「意大利黑手黨。」
「黑手黨?」
「殺人的武器是黑手黨的專用槍械,雖然不排除偽造的可能,但他們的嫌疑的確最大。」
「為什麼?」
「你忘了凱洛斯的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