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耿舒旦要收賬本,商荊川不得已趕緊轉回頭。「別動這些賬本。」
「爺,你別擔心,這賬本內容我是不會看的。」
他擔心的不是這個。「總之你什麼都別動,要是弄亂了待會可就……」
來不及了,耿舒旦才不管商荊川說什麼,硬是將原本排列好好的賬本給隨意收起,害他一急之下忙伸出手和他搶賬本。
「喂,你--」
你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商荊川在心中大罵,卻也不能對他怎樣,他剛才和賬房管事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賬冊就這麼被弄亂了。
雹舒旦笑得可樂了,只要瞧見他又氣又惱的模樣,她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爺,我來收拾就好,你可以不必幫忙呀。」
懊死,是誰說他在幫忙了?「耿舒旦,我已經告訴過你,別--」
「哎呀!」耿舒旦手肘一揮,弄倒了放在桌上的茶杯,茶水流得滿桌子都是,還濺了商荊川一身。
可是她不但連半點愧疚感都沒有,話中還全是笑意︰「爺你別動,我幫你擦擦。」
「住手,我叫你住手!」商荊川大喊。
她沒听到,她什麼都沒听到。耿舒旦就是要跟他唱反調,徑自拉起袖子當抹布,彎身幫他把衣服上的茶水都給擦掉,就算商荊川氣得拉住她的手要阻止,她還是照擦不誤。
「爺,你放手啦!」
「我叫你住手是听不懂嗎?!」他急道。
「什麼?我沒听清楚!」
這下他可是真的確定他故意在整他了!「該死的你!」
她抬起頭,不怕死地回道︰「爺,人家我可是--」
柔軟的唇瓣不經意擦過另一人的,那異樣的觸感讓耿舒旦不禁愣住,她沒想到兩人居然會這麼靠近。
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氣息,近到她可以從他的瞳中看見自己呆楞的表情,兩人對這突發事件都錯愕極了,目不轉楮地瞪著對方,腦筋一團混沌到不知該做何反應。
唇上殘留著剛才踫觸到的輕柔,她的心早已亂成一團,不知不覺原本白皙的臉蛋紅透不已,在商荊川眼中看起來更是惑人心魂,令人無法自制。
雹舒旦害羞地摀住唇,忍不住尖叫出聲,緊接著不顧形象逃命似的跑了出去,再也不敢多留在書房一點時間。
玩過頭了,這可是她的初吻耶!就……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獻出去了?
這一切都走調了,她本來只想讓商荊川一個人心慌意亂而已,結果弄到最後,連她自己的思緒也亂得可以。
再不離開,她真的不知道該以什麼表情面對他呀。
商荊川由著耿舒旦逃走,並沒有做任何反應,只因他還無法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腦中全是他剛才那難得一見的羞怯模樣。
下意識地模模唇瓣,剛才的觸踫雖輕,卻仍然讓他印象深刻,他很想裝作不在乎,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但是……他沒辦法。
他無法忽略心中那股難以抑制的洶涌情潮,因為耿舒旦而愈發難以收拾,他不希望事情發展成這樣,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
僵硬地抿起嘴,商荊川困擾地閉起雙眼,腦中揮之不去的依然是剛才那令人無法不動心的意外,雖然就只是個小小的意外……
他知道,自己大概再也無法從泥淖中月兌身了。
來到大廳中,耿舒旦賊頭賊腦地左右張望,發現她的目標並不在這。
「奇怪了……」她皺了皺眉,立即轉頭往別的地方走。
來到書房前,她出其不意地推開門。「爺,今天……」
想說的話都還沒說出口,她便默默沒了聲音,只因為商荊川不在這,整個書房空蕩蕩的,好冷清呀。
「他人到底跑哪去了?」耿舒旦氣餒地嘟起嘴,心里盡是說不出的失望,她要找的人到底在哪呢?
這時明霞恰巧經過書房前,看他站在門前呆楞著,不禁開口問道︰「舒旦,你在做什麼?」
「明霞姐,妳來得正好。」耿舒旦忙開心地抓住她,「爺他到哪去了,怎麼今天一整天都不見人呢?」
「主子去別人家作客了,要三天之後才會回來。」
「什麼?」耿舒旦頓了一會,才又急忙問著︰「他什麼時候出門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主子一早就出門了,你這麼愛賴床,會知道才奇怪。」
「是嗎……」耿舒旦聞言不禁沮喪地垂下頭,原來他根本不在季春園呀。
她想,他應該是在躲她吧。
明霞疑惑地瞧著耿舒旦的表情︰「舒旦,怎麼啦?」
「沒事沒事,明霞姐妳還在忙吧,快去忙妳的,別管我了。」
明霞雖然感到奇怪,但她的確是有事要忙,也就沒有多加詢問便趕緊離開。
一時之間,書房前又剩下耿舒旦一個人了,她心有所思地瞧著書房擺設,雙手不自覺撫上自己柔女敕的唇。
她今天根本沒賴床,因為她輾轉難眠到天明,就因為那意外的一個薄吻,讓她苦惱至極o/心中莫名的煩躁。
是她自己不好,把玩笑開過頭了,本來是想來道歉的,卻怎樣也料想不到,他卻早一步避開,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三天呀,怎麼這麼久……」
只要想到商荊川要三天之後才會回來,她的心情就不由自主低落著,這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這種刻意被人拋開的感覺好難受,一瞬間讓她差點喘不過氣,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可惡,你明明叫我當小廝的,那又為什麼要故意拋下我呢?」
她好生氣,不自覺地大生悶氣,卻又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生他的氣?不乘機使喚壓榨她是他的損失,她又何必為此生氣呢?
「但是……但我就是生氣呀!」
三天後--
回到了季春園,商荊川獨自一人在花園之內踱步,顯然沒有立刻回房休息的打算。
在外頭待了三天,其實他是想借機轉換心情,但這似乎不是件容易的事,只因就算耿舒旦不出現在他面前,他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無時無刻。
愈是想刻意忘掉,就記得愈是清晰,讓他苦惱不已。
回來了,但該怎樣面對他呢?對商荊川來說,這是個不知該如何解決的問題,但卻又必須解決不可。
一個棘手的麻煩,讓他左右為難。
「主子。」一听到商荊川回來的消息,明霞馬上追來花園。「您回來了,此行去談生意可順利?」
「還好,園內有什麼事情嗎?」
「主子您不在的這段時間內,所有的事情都順利在進行,沒有任何差錯。」她盡責回報。
「那就好。」商荊川猶豫了一會,還是問道︰「舒旦呢?他這幾天有沒有添什麼麻煩?」
「他呀,不是整天在季春園亂闖,就是突然消失一整個早上或下午,除了這之外,他倒是沒惹什麼麻煩。」
商荊川聞言默而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明霞無法揣測主子的心意,連忙再開口︰「如果主子想見舒旦的話,明霞馬上去找。」
「不,不用了。」商荊川擺擺手。「沒這個必要。」
能不見就不見,對現在的他來說,是最好的辦法了。
離開花園後,商荊川若有所思地回到書房,然而才一打開房門,他就感到有些不對勁,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誰來過他的書房?
警戒的巡視過書房一圈,懷疑有誰敢在他不在的時候擅闖書房,卻在見到一旁床榻上有個嬌小身影後,那緊繃的情緒頓時松懈。他真不知該拿這家伙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