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自己接下來想做的事根本就是玩火的舉動,但她天性就是愛玩,好想試一試呀!「爺,你因為我對那位霍公子『有好感』而生氣,是嗎?」
聞言,商荊川的心像是突然被人給揪住,難受得緊。「妳對他『有好感』?」
「哇……爺,你的表情好可怕耶。」好有趣,真是有趣的反應。
「耿舒旦,妳別在這種節骨眼上和我打哈哈。」他這警告意味濃厚呀。
瞧他氣得臉都黑了,為免自己玩火玩到不小心燒死自己,她還是識相點。「開個玩笑也不行,真是小氣……」
她故作哀怨地縮在一旁,才不想理這個大吃飛醋的家伙。
在發生涼亭那次的事件之後,商荊川就再也沒對她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本來她對他還有些顧忌,但尷尬的過渡期一過,她又開始沒大沒小起來,不知道該記取教訓。
她是不知道他內心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只把她給拴在身邊,卻沒有其它動作,不過這樣也好,她也不需要費心苦惱該如何面對他的情感。
他喜歡的可是男裝的她,這……很讓人傷腦筋呀。
然而就只是這樣單純地在他身邊,她卻覺得很快樂,雖然他沒有明說,但她可以感受得到,他總是若有似無地在呵護她、容忍她,接納她的一切。
她知道他很在乎她,不管在任何方面,尤其是今天吃醋的模樣,更是讓她感到心動,也有了淡淡的疼惜。
不明就里也隨便吃醋,如果氣壞了身子,她可是會心疼的。
不過就算真的心疼她也不會開口承認,誰教他口氣真是差勁,關心就關心,干嘛還裝得像是在興師問罪一樣。
一時之間,車內的兩人都默不作聲,各想各的事,最後還是商荊川忍不住先開口︰「妳剛才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嗯?你問的是哪一句?」
「就……」他很不想說,卻又不得不說︰「就是妳對他有好感那一句。」
「噗!」耿舒旦真的忍不住笑出聲,沒想到他還在想這件事。「爺,我剛才不已經說了,是開玩笑的。」
「真的是開玩笑?」他再一次確定。
「真的。」
听到她的答復,商荊川暗自松了口氣,卻還是故意板起臉來︰「記住,以後別開這種玩笑。」
「因為你會受不了?」
「妳--」
「好好好,我不說了。」她趕緊把自己的嘴巴給摀起來,再鬧下去就真的是自找死路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雖不至于對霍言璋產生好感,但那種親切感卻在心中一直揮之不去,讓她不由得困惑起來。
她不討厭他,甚至有點想要認識他,會對一個從未見過面的人有這種感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舒旦。」
「明霞姐,什麼事呀?」
就在長廊轉角,明霞眼捷手快地趕緊將耿舒旦給攔下,甜甜一笑。「你現在應該沒什麼事吧?」
笑話,她在這季春園會有什麼事?「沒呀,怎麼了?」
「太好了,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忙,麻煩你幫我把人參湯端到前面的小花園給主子。」
「啊?」她愣住了。這事為什麼要她做?
「就這樣,真不好意思要你幫忙,我得趕緊去忙了。」明霞匆匆忙忙地將盤子遞給耿舒旦後,就飛也似的離開了,像是在逃命一樣。
「奇怪了……」耿舒旦雖然覺得很納悶,還是乖乖端著湯走到小花園。
她也不管現在是什麼情況,莽莽撞撞就直接往商荊川的位置沖了過去。「爺,我替明霞姐幫你送……」
呃,現在是怎樣?她驚覺氣氛似乎有些詭異。只見商荊川臉色臭得要死,坐在石桌旁死瞪著前方,小武則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連動都不敢亂動。
難怪明霞姐會跑得那麼快,原來就是故意把這苦差事丟給她來做呀。
「哎呀,發生什麼事需要讓你生那麼大脾氣呢?」耿舒旦笑著想要和緩氣氛。「爺,喝杯參茶消消氣,這是明霞姐特別幫你煮的哦。」
「我沒那個心情喝,妳拿走吧。」商荊川面無表情地說。
「為什麼?」耿舒旦故意表現得楚楚可憐,好像很傷心的模樣。「人家特地幫你拿來了,你卻臭著臉不領情。」
「舒旦,妳就別在這時……」找他麻煩嘛。
「爺……」她故意拉長音節,帶著哭腔,听起來超嗲的。
小武听了忍不住冒出雞皮疙瘩,沒辦法忍受這是由一個男孩子口中發出的,反觀商荊川,他倒是沒出現雞皮疙瘩,只是有些頭痛地皺起眉。
輕嘆了口氣,商荊川對小武說著︰「你先下去吧。」
「是的,主子。」太好了,他終于月兌離苦海了。
雹舒旦暗暗得意地吐了吐舌頭,她就知道這招絕對管用。打開人參湯的蓋子,她笑盈盈地將湯捧在他面前︰「哪,要趁熱喝哦。」
瞧著耿舒旦,商荊川微動一下眉。「看來……妳很清楚我的弱點,是不是?」
「爺這麼厲害,怎麼會有弱點呢?」她依舊笑著裝傻。「爺,你再不接手,我的手心可就要燙熟了。」
商荊川一手將湯盅拿起,另一手則抓住她的縴縴玉指︰「燙著了沒?」
「喔,差一點點,沒事的,爺還是趁熱將湯給喝了吧。」
「不急,陪我坐一會,好嗎?」
「如果我說不好,行嗎?」這絕對有鬼。
商荊川揚起淡淡的笑容︰「妳說呢?」
算了,算她白問了一個問題。耿舒旦莫可奈何地坐下,想也知道自己是跑不了的。
把玩著她的手,商荊川不經意地開口︰「下次妳自己一個人過來就夠了。」
「為什麼?」
「因為妳比任何東西都管用。」
只要一看到她出現,他的氣就已經消了一半,思緒也沉靜了不少。
她的笑容,看起來真的很舒服。
听他這麼說,耿舒旦不由得害羞起來。「我哪有這麼厲害。還有,爺你……可不可以放開我的手呀?」
他從剛開始就一直把玩著她的手,到現在都沒放開,這種感覺讓她非常的不習慣。
這若有似無的輕撫,戲弄著她的掌心,也騷動著她的心靈。他這麼做,是會帶給她困擾的。
在他身邊是危險的,但就算她知道這一點,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留在他身旁,任自己深陷其中。
懊不該讓兩人的情況再繼續曖昧不明下去?還是……該表明她的真實身分?
「妳的厲害之處,可能連妳自己都不曉得吧。」商荊川苦笑了一聲,如她願地將手給放開。「只有嘗過苦頭的人才知道。」
她不平地噘著嘴︰「我又哪里給人苦頭吃了?」
「怎麼沒有,我第一次遇見妳,就看到妳正給人苦頭吃,不是嗎?」他提起過去。
「我……」是那個絨?子弟應得的,怨不得她!
「話說回來,妳還差點被那富家大少抓去當孌童賣,是不是?」
一說到這她就氣。「我哪里像孌童了,那個無恥的人!」
「怎麼不像?妳看起來這麼秀氣,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的。」
「你別向我開這種不好笑的玩笑話。」
「我是說真的。」
因為他就是那其中一個想入非非的人呀,為了她的性別問題,他可是吃不少苦頭,讓自己的內心莫名煎熬了良久。
望著他那若有深意的眼神,耿舒旦的心不自覺漏跳了一拍,有些魂不守舍。
那是種有些痴迷的眼神,對她,對扮成男兒身的她。
雖然早知道商荊川對她有好感,但真正遇上了,她也不知該做什麼反應,如果她現在的身分不是男的,或許……或許這事就不會令人這麼頭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