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了解。」天!卓幼谷,你還真殘忍——忻恬如是想著。
「我們是朋友、是知己、是同好,就是不可能是情人。」幼谷淡淡的說。
「那是你以為!」
幼谷再往前走,更接近白浪滔滔的海。「不,這是我和她的共識。」
「你太低估了感情的發生。」忻恬撥弄著亂發。
「有些事情不需太明白,那會破壞了美感,就讓它霧里看花,豈不美好。」幼谷拾起小石子投向海。
「那是不負責任的說法。」忻恬有氣。
「不,有些關系都是我們自己搞壞的,明明是可以交心的朋友,卻因為我們既定的觀念而使得信任蕩然無存。」
忻恬有地震懾于幼谷的論調。
「我和她彼此互信、互諒,彼此都知道底線在哪里,也都聰明的不想去逾越它。」幼谷自然而然的陳述著。
「我感受得到她的感情,對你。」忻恬回想著黛安娜的眼光。
幼谷輕笑。「我知道。」
「那你竟然視若無睹!」忻恬憤然的看著一臉雲淡風輕的幼谷。
「如果是你,你是要選擇當一輩子的朋友,還是選擇當沒有結果的情人,最後連知心的朋友都做不成?」幼谷回頭看著她。
「何以見得沒有結果?」
「一段沒有相對的感情會永久嗎?」
「你……」
「我是說真的。我不否認黛安娜確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孩子,但……」幼谷突然不語。
忻恬譏諷的問︰「怎麼,連你自己都找不到合理化的借口來解釋?其實你是有些動心的。」
幼谷低下頭,沉思著。
忻恬看了他良久,突然掉頭就走。「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
幼谷上前拉住了她,急切的說︰「忻恬。」
「什麼都不必說,我不想听。」忻恬絕然的說。
幼谷放開了她,不再說話。
「我想回家了。」說完,忻恬自顧自的往回走。
幼谷只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後,沉默的把她送回家去。
★★★
經過幾天的觀察,凱揚發現幼谷和忻恬好像還在原地打轉,這實在讓他跳腳。
這幾天,幼谷正配合著公司的攝影組上山下海的拍照片,並且著手寫些手札以及新歌,似乎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看來該是自己出馬的時候。唉!盧凱揚啊,你怎麼像個太監呢!人家都不擔心了,你急個什麼勁兒?但是沒辦法啊!誰教未來的老婆有令,如果沒如期讓那兩個麻煩的人物言歸于好,那麼他們的婚期就無限期延後。天啊!那不是要他的命嗎?所以為了自己的幸福著想,凱揚還是勉為其難的當太監。
凱揚約了忻恬,看看時間,也該出發了。走過幼谷的房間,突然他的電話響起,凱揚直接的走進去幫他接。
放下電話,發現桌上成堆的資料中凸出半截信封,收信人名字竟是杜忻恬!凱揚一時好奇,拿起來一看,才發覺郵寄的地址竟是美國,而日期也是幼谷在美國的期間。凱揚確定是幼谷的字跡,心中靈光一閃,他拿起其中的幾封,走出幼谷的房間,往相約的地點而去——
「最近看你心情不大好喔。」凱揚試探著。
「還好啦,職業倦怠癥吧!」忻恬懶懶的答。
「那天你們談得怎麼樣?」凱揚不想浪費時間。
「他沒告訴你?」
「他這幾天忙得很.見不到什麼面。」凱揚不打算把幼谷和公司的計劃說出來,因為那還是個秘密。
「沒什麼。」
「這是你們兩人的口頭禪嗎?」
「真的沒什麼結果嘛,你要我說什麼?」忻恬有些不耐。
凱揚感受到她的不耐,直問︰「你不相信他?」
忻恬苦澀的笑了笑。「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我憑哪一點相信他?還有,我和他現在沒什麼關系了,他沒必要向我解釋什麼。」
「看來你的誤會很深。」
「……」
「老實說,跟他們幾次相處下來,我真的覺得幼谷和黛安娜之間是那種令人感動的友情,我也看得出來黛安娜很喜歡幼谷,但是她有權喜歡,幼谷有權拒絕不是嗎?」凱揚苦口婆心的說。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忻恬冷淡的說。
「忻恬……」
「卓幼谷從回來到現在沒有跟我說過什麼,他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由報上看來的,我不想自抬身價的以為他還在意我,你懂嗎?」忻恬動怒的喊。
凱揚怔忡著。
「凱揚,對不起!」忻恬平復自己的情緒。「我可以坦白告訴你——沒錯,我從沒忘記過他,甚至是等他的,但是現在的他耀眼得像是初升的太陽,我不可能去跟他說什麼,更不會自以為從前的情能給他什麼牽絆。」
「你錯了,他比你想象中的還在意你。」凱揚頓了頓。
「或許他什麼都變了,但對你,他從來沒變過。」
聞言,原本低垂著頭的忻恬,機械式的抬頭,懷疑的看著他。
「看來你真的不相信。」凱揚從懷里拿出從幼谷桌上拿來的信封,推到忻恬面前。
忻恬一頭霧水的看著凱揚.「這什麼?」
「你看看。」凱揚努努嘴。
忻恬先是看了看上頭的寄件地址,發覺是由美國寄回來的,收信人竟是自己。她緩緩的拆開,里面是一疊厚厚的風景明信片,每張的背後都寫著短短的話語,署名都是「幼谷」。忻恬一張張翻看著。
凱揚期待看到忻恬感動的表情,但他失望了,忻恬只是面無表情的看完,不發一詞。
「怎樣?相信我的話了嗎?如果真如你說的,他何需一疊疊的明信片一直寄?」
「謝謝你給我看這個。」
「就這樣?」
「這個可以給我嗎?」忻恬指指桌上的信封。
凱揚無意識的點點頭。他真的被她的反應給搞糊涂了。
忻恬收起所有的信封,站起身來。「我先走了,拜。」
看著她漸漸走遠的背影,凱揚當場傻眼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直到走出店外,忻恬才將自己的情緒釋放出來。她緊緊的握著信封,眼眶微微泛紅,她欣慰的想︰這兩年來的思念真的不是自己在唱獨角戲!但感動歸感動,還是得看幼谷和黛安娜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
黛安娜憑著印象,獨自來到幼谷的宿舍外,靜靜的等在外頭。等了許久,總算等到她想找的人,她立刻迎上前去。
「嗨,Ken。」
凱揚回過頭,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里?」
「嗯……」黛安娜猶豫了半晌才開口︰「我想找愛麗塔。」
「愛麗塔?」凱揚打量著黛安娜,想知道她要找忻恬的理由。
「我想在回美國前幫安的忙。」黛安娜盡量簡單的說。
「怎麼幫?」
「說明我和安之間什麼都沒有,請她不要誤會。」黛安娜不自在的說。
凱揚看著黛安娜局促的模樣,不自覺的感到心疼。
唉!執著的女孩啊,誰教你慢了一步?
「如何做?」
「請你明天幫我安排,我後天就要回美國了。」黛安娜懇求的說。
凱揚想了想,點了點頭。「好。」黛安娜得到肯定的答案,放心的回頭就走,見狀,凱揚忍不住的叫住了她︰「黛安娜!」
黛安娜立刻回過頭。「有問題嗎?」
凱揚佩服的看著她,誠摯的說︰「你真是個了不起的女孩,我代幼谷謝謝你。」
「我和安有‘一世的約定’。」黛安娜略帶哽咽的說。
「我送你回去。」凱揚紳士的說.
晚霞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長,沉默在彼此之間散開,但他們都有默契的不去打破這份沉默,直到飯店時,黛安娜才開口︰「別告訴安。」
凱揚點點頭,當作是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