擷取黑色浪漫 第2頁

「嗯……」埋在床上的人動了下,翻過身,躲避突至的光亮,繼續睡她的覺。

「元易安,別賴床。」說話的是一名約莫十一歲的小男孩,他拉開窗簾後見床上的人仍是不為所動,遂輕喚。

久久,床上冒出一個聲音,「再一會兒,我就起來了。」

「元易安。」元易笙這下連手都用上了,他拉開元易安蓋頭的棉被,讓她要躲也沒處躲,「不要掙扎了,起床。」

「元易笙,你真的很不尊敬你老姊哦!」元易安心不甘情不願的半坐起身,睜開仍是惺忪的睡眼,不悅的瞪著站在床邊的小弟。

「我很尊敬你啊,除了賴床的時候。」元易笙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說的話卻一點也不可愛。

元易安沒好氣的望了他一眼,「能不能說些真心話啊?」

「我說的是真心話啊!」元易笙張著那雙眼楮,無言的說著「他很誠實」的話語。

她牽動下嘴角,打了個哈欠,伸個懶腰,不過,此舉卻讓元易笙大皺其眉。

「老姊,你好歹也保持一下形象吧!你這個樣子怎麼嫁得出去。」元易笙出口規勸。

這是一個十一歲的小男孩該說的話嗎?這小子太不知好歹了,元易安倏地伸手揉亂他的頭發,讓他看起來別那麼老成。

「哎呀!老姊,你干什麼?」元易笙拍掉元易安的手,一邊鼓起腮幫于瞪著她,一邊理著他的頭發。

「怎麼?踫一下不行啊,我可是你姊姊耶!」她得意的睨著自己巧手之下的「杰作」。

「人家好不容易才梳好的頭,被你一弄都成了雞窩了啦!」他抗議著。

元易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得意的笑道︰「這樣才叫姊弟啊。」

「算了。」他不想再辯下去,反正老姊都被他叫起來了,他也沒什麼損失,「早點我煮好了,梳洗後記得吃啊,我去上課了。」

元易安眸光一柔,突然抱住元易笙,緊得讓他快喘不過氣來了。

「老姊,你干麼啦!我快不能呼吸了。」他使勁的推著她,並大叫著。

「辛苦你了,老弟。」元易安慈愛的望著他,替他撫平一頭頑發。

「什……什麼話。」元易笙紅了臉,「老姊你這麼辛苦賺錢,我分擔一點家事是應該的。」說完,他推開元易安,街下去樓下,「我去上課了!」

「路上小心。」她叮囑著,隱約听到他的答應聲。

元易安攏攏短發,眸裏出現欣慰的笑意,七年了,她跟他……已經變成姊弟七年了嗎?她還記得他那矮矮的可愛模樣,沒想到現在這麼大了。

她露出個笑容,但這個笑容,在房內電話響起時隱去,這只電話平常是不會有人打的,除了……「生意」上門時。

她輕吁口氣,接起電話,壓低聲音道︰「我是哀。」

電話那兒傳來一連串的話語,她點點頭,冷冷的道︰「十分鐘。」

幣斷電話,她迅速跳下床,不到兩分鐘已梳洗完畢,她從枕頭底下取出一把精致的銀色手槍,街下樓,在經過餐桌看見桌上羅列的土司煎蛋和火腿時停駐了幾秒,最後她將桌上的食物拿走,坐上黑色跑車,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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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會議室中只有元易安和一名坐在主席位上的男人。

她擰眉望著這份丟到她眼前的文件,沒有像往常一樣動手翻動,反而是開口問著坐在主席位上的頭兒,「你確定?」

「你的最後一個Case我已經替你挑好了人選。」頭兒含著煙斗笑道,「不緩 悔,也不會出爾反爾。」

元易安輕揚唇角,紅唇因而彎起一個弧度,「不,我相信頭兒的為人,只是……」

頭兒舉起手要她別再說下去。

「自從喜退出後,你們也跟著要退出,我已經沒什麼好再訝異的。」頭兒像個慈父般溫和道,「何況,你們這些前浪不退出,後浪怎麼爬也爬不過你們,不是嗎?」

「頭兒,對不起。」她听出了頭兒話語裏的惆悵。

他們四個喜怒哀樂,除了喜——康川博新是由家人送來的之外,其余的全是孤兒,從小就讓頭兒撿回來訓練成為殺手,她個人一直很尊敬他,雖然她厭惡殺人。

頭兒從不勉強任何一個門下的殺手離開,或者留下,只要做到他預期的案子數目,便可自由選擇離開或留下。

他們四人之中,目前喜達到這個數目而退出,怒和樂也正在執行自己最後一次任務,就只剩下她了。

「別說了,你們都是我手下的賺錢工具,我們來往只有金錢,別那麼有感情。」頭兒深深看眼元易安,心知這次她完結案子就不會再出現在這兒。

以後要見她談何容易,喜怒哀樂四個孩子裏,他最擔心的就是元易安,喜有自己的家人,怒和樂有彼此,可是她就只有她自己,四個人中最孤單、最軟弱的也是她,令他略感欣慰的是易笙這孩子的出現,多少彌補了她內心的空虛,他其實很高興她終於可以月兌離這個圈子。

「你看看這次的Case。」頭兒示意元易安看看對象。

她這才翻開文件夾,裏頭滿滿一疊都是資料,她望著第一頁上頭的照片和名字,「柳清徹?!」元易安抬首望著頭兒,露出一個苦笑,「頭兒,你果然在為難我。」

「買主高價要柳清徹的人頭,指定由你們三個其中一個動手,怒跟樂都各自有Case在身,只有你可以對付他了。」

元易安不再說話,為了她和易笙往後的日子,就算是刺殺美國總統的Case她也得接。

她隨意翻了翻資料,便闔上,並起身。

「他每年六月中旬到八月下旬這段期間會待在台灣,等那時候動手會比較容易。」

「知道了。」元易安將文件挾於腋下,朝頭兒行個彎身禮,「頭兒,後會無期。」

頭兒頷首,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他抽抽煙斗,「順利完成。」

他不希望接到的是元易安的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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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京都柳清本家

植滿梧桐的庭院,靜得連風起的聲音都可听得見,這兒是「靜桐院」,柳清家第N代的少主柳清徹專屬的庭院。

柳清徹盤腿坐在廊裹,凝神靜思。

一陣踩在榻榻米上的瑣碎腳步聲讓他警覺的睜開眼,未久,他不受影響的闔上眼。

「少爺。」一名身著和服的少婦跪在他身邊。

「什麼事?」他沒有張眼,聲音輕飄得像風。

「老爺在廳堂有請。」

柳清徹終於張開眼,他無奈的舉起雙手,「他是不是又請了什麼算命能人來,幫我算這次去台灣的旅程是吉是凶?」

「回少爺,是的。」少婦拾首望了眼他,為他此時所扮的鬼臉而極力遏止住笑意。

「唉!」他嘆口氣,揮揮手要少婦先去通報他一會兒就到。

少婦離去後,他才慢條斯理的起身,理理身上的褶縐,剛剛的坐是白打了。

他是去台灣,台灣!他曾經在台灣住餅三年,後來搬回來,每一年都會去那兒住上兩個半月,而且這已經是第四年了。

偏偏他老爸柳清宏一礙於長老們的權威,非要當他是去衣索比亞般的謹慎小心隆重,每次在他去台灣的前夕,都會請個算命的來為他卜算此行前去的運程如何,而那些人說的話他都會背了。

「少主此次前去台灣—路順風、風平浪靜、旅邀順暢、平平安安。」柳清徹一邊走,一邊學著前三年請來的算命仙說話,「我還快快樂樂出門,平平安安回家咧!」他極不以為然的哼嗤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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