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魚跟旱鴨子,還有人比他們更匹配、更互補的嗎?你放心,陸行洲一定不是湘菱算的『王子』,陸行禹才是。」她依然堅持。
美人魚跟旱鴨子?姜舒涵笑了。禹楓幫人配對的方式,不是普通的怪。
說互補嘛,是非常互補,絕對的不相同,可以補出一個超大聯集。但匹配?擅泳的魚跟陸上的鴨,配起來好像怪怪的。
姜舒涵笑淡了憂心,想著,說不定配對越奇怪,越能得到幸福。
拿著三瓶紅酒,她們回到套房,決定同心協力,灌醉那條不知為何事傷心的美人魚。
半個小時後,美人魚喝得頭昏眼花,靠著櫸木餐桌旁的牆,又笑又哭,對著姊妹淘們說出真心話,說她的沮喪、羞傀與失望,說她再也沒有辦法昂首面對她愛的那只旱鴨子。
她哭哭笑笑地說︰「……也好,反正魚跟鴨本來就不是同種生物,根本不適合在一起……」
她幫自己倒滿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笑,說她要喝醉,要喝得很醉很醉,醉到再也想不起陸行洲那只超級過份的旱鴨子。
可惡的旱鴨子,居然找人幫她成功!
三個清醒的女人听著美人魚說著醉語,一致安心的笑了。看來旱鴨子真的不蠹也不呆,說不定接下來還會有更好的事情發生。
「對不起,我該回去了。」王湘菱率先開口。
「喔,好啊……」藍泳海打了個嗝,瞄了眼時間,已經很晚了,決定把另外兩個有家室的好姊妹也趕回去,「你們都回去吧,我一個人沒關系,禹楓,宇星今天真的要麻煩你了,謝啦……」她揮揮手,意識不是很清楚。
「別客氣,明天下午我再帶宇星回來,我會幫你打電話到工作室,說你會晚點過去。」言禹楓說。
「謝謝你……」
三人陸續走出套房,將門關上,言禹楓趕緊撥打一組號碼,那頭很快就有人接听,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
「你好。」
「你應該知道藍泳海的住處吧?」
「請問你是……」
「我是泳海的好朋友,泳海在家里喝醉了,沒人照顧,你來不來?」
「……十分鐘到。」
「好,我等你。」
三個女人站在套房外,露出算計得逞的得意笑容。
第5章(2)
※※※※※※
不到十分鐘,陸行洲就來到藍泳海住的大廈樓層,三個女人在電梯外閑聊,看到他走出電梯,全都頓住幾秒,接著言禹楓才看了看手表,先開口——
「還不到五分鐘?陸先生真快,但我听泳海說,你住在陽明山上,搭直升機都不可能這麼快吧。」
陸行洲以為只會看到打電話的女人,沒想到竟然有三個女人在等他,其中一個還是好友的妻子,他不禁愣住了。
「我一直沒機會告訴你,我跟泳海是好朋友。」姜舒涵帶著歉意說,他看起來驚訝得像卡了顆大石頭在喉頭。
他很快恢復冷靜,朝她點點頭,然後看著剛剛問他話的清秀女子,「我在頂樓買了一戶,今天……我不放心她跟宇星,所以過來住。」
「什麼時候買的?」言禹楓單刀直入。這位陸先生很有心呢!
陸行洲沒想到她會問得如此直接,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愣了幾秒才答道︰「四年前。」
「泳海搬來沒多久,你就買了?」灰姑娘眨眨眼,表情非常無辜。
「她搬進來那天,我就買了。」他無聲嘆口氣。泳海的好朋友似乎很精明。
「嗯。」她終于滿意地點點頭,「恭喜你過關啦!」
餅關?陸行洲的唇邊扯出清淡的笑。他過了泳海朋友這一關,卻還沒想出該怎麼做,才能過泳海那一關。
「我敢跟你打賭,他絕對不是那個王子。」言禹楓輕聲對姜舒涵說。
「他的確不是。」王湘菱笑了笑。
這個答案換到言禹楓一臉得意的笑,小紅帽也放下心來。
「你快進去吧,別讓泳海喝得太醉,她心情很糟。」姜舒涵對他說。
「你們剛才說什麼王子……」陸行洲很介意。泳海有別的男人了嗎?
「改天有機會再告訴你,你趕快去救你的美人魚。」王湘菱催促道。
他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又說︰「房子的事,能不能請你們先別告訴她?」
「OK。」三個女人口徑一致地保證。
言禹楓非常有義氣地說︰「你兒子,我先生帶出去玩,今天住我家,你只要負責搞定那條美人魚就好。」
「謝謝你們。」
「不客氣,我們走啦,掰。」
※※※※※※
門鈴一響,藍泳海立刻從餐椅站起身,拿著酒杯,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前,她挨近防盜眼往外一看,然後呆怔,酒杯滑落,玻璃應聲碎裂。
門鈴再度響起,她才慢吞吞地打開門,頭昏昏的完全無法思考,開門的同時,有幾塊玻璃掃向她的腳,劃出幾道傷口,她低頭,看著血流出來,卻奇怪的不覺得痛,彷佛受傷的不是她。
陸行洲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瞧,看見她貼靠地板的縴白足緣滲出血來,他低聲咒罵,她只將門打開一半,他只好橫走進屋,一把抱起她。
他讓她坐在床上,蹲看她的傷口,幸好傷口不深。「有醫藥箱嗎?」他仰頭問。
藍泳海雙頰緋紅,眼神還寫滿呆驚,不能理解他怎麼會來,她指著洗手間,回答道︰「浴室洗手台……鏡子打開……里面……我頭暈……」她說得斷續,語氣听起來也非常可憐。
「乖,等我。」
陸行洲模模她的臉,起身走進浴室,不一會兒他拿著醫藥盒走出來,用棉花棒沾了點優碘幫她消毒,然後貼上OK繃,接著將醫藥盒收回原處,然後回到她身邊坐下。
她眼底除了濃濃醉意,還流動著不可思議的光彩。
遲疑了幾秒,他大手輕撫上她的臉頰,她的肌膚熱燙,是喝醉了吧?
「腳痛嗎?」他問。
藍泳海搖頭,她的嘴一張一闔,似乎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對于他的出現仍然感到驚奇,他離她這麼近,近到她只要一呼吸,就能聞到他慣用的古龍水味。
「我的頭好暈……」她半是耍賴,半是真的覺得自己醉了,更希望能夠永遠都不要清醒。
「你可以靠著我。」他听出她有幾分撒嬌,心瞬間柔軟,想起以前,他們在泳池畔喝酒,她有兩三分醉意,就會靠著他。
她靠上他的胸膛,眼眶忽然紅了,也想起了從前……「以前你都讓我靠著……我喝醉,你就抱我進屋……旱鴨子,我想你……」
「泳海,我也……很想你。」陸行洲揉揉她的頭。
「我一定喝得很醉,居然听見這麼甜蜜的話……」藍泳海輕笑,抹抹臉,想清醒些,卻感覺頭更昏,只能一直枕著他的胸膛,無力撐直身。
「你先躺下,我把玻璃碎片收拾干淨。」他拉來枕頭,讓她躺下。
他花了幾分鐘仔細收拾好碎玻璃,拿抹布將地板擦拭了幾次,確定不再有殘留的玻璃碎片後,才進浴室把手洗干淨,順便擰了條毛巾出來。
藍泳海不知何時,將枕頭調成面對門的方向,陸行洲拿著毛巾走向她,看著她帶醉的眼眸,用力眨呀眨的,像是努力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
他彎身替她擦臉,他曉得她愛干淨,今晚喝得半醉,大概也沒辦法洗澡,接著溫柔將她的雙手擦拭一回,擦好之後,正準備到浴室洗毛巾,卻突然被她拉住——
「你不做家事的……」他不但幫她把碎玻璃清干淨,還細心地來回擦了好幾次從地板。
「在國外念碩士的時候,所有家事我都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