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迷糊妻 第20頁

忽地——

「月亮好象著火了……」皺起眉,杜雨暄喃喃自語。

他但笑不語,滿腦子想著,再過幾年,也許他們身邊就會多兩個頑皮的小孩,陪他們一起曬月亮。

「月亮里……有車子……」目光盯在玻璃瓶上,杜雨暄覺得腦袋越來越疼,可是眼前的景象卻越來越清晰。

「月亮里沒有車子,你看到的可能是兔子。」他打趣。

「車子沖出去……車子掉下去……車子在翻轉……車子……車子著火了!」她越說越激動,整個人直發抖,腦子里的片段迅速拼湊,象是在修補裂縫一般,痛得她大叫。

察覺她不對勁,卓文熙立刻翻身坐起。「雨暄,你怎麼了?!」

「車子著火了、車子著火了……」

見她瞠目直瞅玻璃瓶,仿佛著魔似的,他忙不迭拿開那個瓶子,可情況並沒有好轉。

「車子著火了!車子著火了……媽……媽媽!」她全峰顫栗,神色驚懼,激動的喊叫。

「雨暄,你別怕,我是文熙,我在你身邊陪著你。」拉她坐起,他把她顫抖的身子圈在胸前,試圖讓她冷靜。

可現在杜雨暄雙眼失神,根本沒把他看進眼里,只是不斷重復著,「車子著炎了……快救我媽……救我媽……」

重整過後的記憶在她腦海中開始播放,她看到母親開車載她,車子疾駛,她好害怕,突然間,車子沖出跑道,掉下山坡,她彈出車外,看見車子一路翻滾……

「雨暄,你清醒點!」卓文熙輕拍她的臉,擔憂全寫在臉上。

「車子……車子爆炸了……不!不!媽——」突地,她尖聲喊叫,用盡力氣的哭喊,下一秒,氣一虛,竟暈厥在他懷中。

「雨暄!」

抱起她,卓文熙滿心焦急地朝屋子方向飛奔。

銀色月光灑落大地,恍若施展魔法的光芒,籠罩著整座宅院,無人的後院,月光顯得格外清冷。

第9章

到母親墳前上香回來後,杜雨暄一個人在後院的椅子上靜坐。

卓文熙拎了件外套,緩步走來。

「天氣變冷了,穿上外套,免得著涼。」在房內窗邊來來回回十多趟,她一睜眼就是抱著他痛哭,因為十年前的記憶,全回籠了。

「謝謝你。」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她又跌進靜謐的世界中。

看著她憔悴不少的臉龐,卓文熙很是心疼。

昨晚她大哭過後,也告訴他車禍發生的真相。原因竟是她母親得知她父親有了外遇,還相約要到澳洲游玩,當時她媽媽帶她到住在山上的一位阿姨家采果,獲知消息,便帶著她想去阻止,只是因為不熟山路,車速太快,以致沖出了護欄,她在車子沖出後彈出車外,幸運獲救,但她母親則連人帶車一路翻滾落下山,最後車子還爆炸……

那畫面,太殘忍,難怪她會那麼驚恐。

可更殘忍的是,那個導致她和母親出車禍的女人,竟是這十年來她一直當成親生母親的顏麗!

昨晚她打電話給她父親,的告訴他她已恢復了記憶,並控訴他為何那麼殘忍,要她把害她母親車禍身亡的間接凶手當成是自己的母親,她連邊罵,完全听不進任何話,後來還是他接過話筒,和她父親溝通,才明白了她父親的想法。

當醫生宣判雨暄失去記憶,她父親不想女兒再遭受失去母親的重大的打擊,正好那時他身邊的女人是顏麗,于是便將錯就錯,讓女兒把顏麗當親娘,至少她還有個「圓滿」的家。

只是他盡心盡力想照顧女兒,但當他看到她的臉時,總會想起死去的妻子,自責懊悔的情緒讓他實在受不了,只能消極的選擇逃避,常年滯留大陸,除了每個匯給女兒十萬,也另外匯十萬給顏麗,要她好好照顧女兒。

卓文熙把女友在家受到顏麗母女排擠的事告訴她父親,杜父極為震驚,因為他全然不知情,還以為每個月的十萬塊會讓見錢眼開的顏麗把女兒當小鮑主般善待。

「你父親方才打電話來,說他已經到家了,你要回去一趟嗎?」外套滑下,他幫她再度披上。

「我暫時不想見他。」她茫然搖頭,眼神望向他,似在詢問他的意見。

他肯定的點頭安撫。「你放心住在這兒,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擾你。」不管她的父親想見她或是想道歉,一切都要等到她心情平穩後再說。

他神色肅穆的再問︰「關于陳坤澤的事,你要讓你父親知道嗎?」

她看了他一眼,「你已經確定他和我姊……」這個姊字一出,她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我確定。」他篤定的點頭。

早在他帶她重溫舊夢前,私下便已吩咐吳明去查這件事。

吳明約了陳坤澤吃飯喝酒,三兩下把他灌醉,愛現的陳坤澤什麼都說了,騙婚的主謀的確是顏菁彤,是她看繼妹不順眼,知道她有一筆巨額私房錢,也曉得她一直想搬出去住,便要陳坤澤去接近她,使出三寸不爛之舌哄騙誘拐,先騙走了她的一千萬,再騙她一個人搭機到漫哥華,讓她在國外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真的是啊……」杜雨暄沒有激動,反倒喟嘆一聲。「沒想到,痛苦的不只我一個人。」她苦笑。「我感覺自己在家里受盡委屈,但相對的,她們……一定也覺得每天要裝我的親媽媽親姊姊,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她這麼想,令卓文熙始料水及。但,這就是她原本體貼善良的個性不是?

遇到這種事,一般人大概會直接殺回家,把偽裝的親人揪出怒罵一頓,再恨恨的指控設計騙人的惡行,但她在傷心難過之余,卻還換個立場去替那對惡待她十年的母女辯駁……這是一種很天真也很傻的行為,他並不贊成。

犯罪的人,就應該接受法律制裁。

「我已經搜集了證據,只要你點頭,我就會請律師提告。「吳明已經錄下陳坤澤的告白,證據就在他手中。

一想到他們那樣對她,他的心就如刀害割,如果她沒遇到他,雖然她懂英文,但難保波蘭游客被虐死在溫哥華機場的事件不會再重演。

「提告?不,我沒想過要告他們。」她的語氣微弱卻堅定。「以前我以為我各父親同姓,姊姊和母親同姓,所以我們家分成兩派,父親很疼我,不疼姊姊,母親疼姊姊卻不疼我;父親每個月匯錢到我的戶頭,但他並沒有給姊姊,我想姊姊心中的不平出自于此,所以,她才想騙我的錢。」

「沒有任何一件犯罪行為,可以因為‘心中不平’就無罪。」

「我知道。」她反握他的手,感受到他的心疼與憤憤不平。「如果我沒恢復記憶,也會因為親姊姊設計騙我而生氣憤怒,但想起一切後,我對這件事卻有了不同的想法,心情也平靜許多。當初是我父親做了錯誤的決定,他把兩個不相容、不同世界的人硬湊在一塊,造成我們的不快樂,才會衍生出這場騙局,實在不能只怪她們。」

「所以,你確定不提告?」她的想法,他懂,雖然無法完全接受,但他尊重她的意思。

「嗯,那一千萬就當是賠償這十年來她對我的不滿,和她的不快樂。」這錯,畢竟是父親造成的,也許當年她母親顏麗也有錯,但該負最大責任的仍是她父親。

靜下心想過後,她便明白最無辜的人其實是姐姐,她無端卷進這場家庭悲劇,原本期望的父愛落空,又多了個和她分享母愛的妹妹,心里一定有很多不滿。

「那,要告訴你父親嗎?」

「既然不提告,也別說了。」如果父親知道,他盛怒之下,絕不會放過他們母女的。「你一定無法理解吧?可是我媽媽都去世十年了,現在再追究誰該負責任已無意義,至于姐姐和陳坤澤聯手騙我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若真提告,只是另一個家庭的悲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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