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韌術 第15頁

在場的病患議論紛紛,多少習慣這類場面,只因為回春堂的名聲太響亮,總有許多人想敲竹杠,看免費的診、拿免費的藥。

「下一位。」

只不過想騙花二小姐可不容易,過去她不管事,全由花大小姐作主,如今由她接手回春堂,作風明顯與花大小姐不同,一樣免費幫窮人看病,但想裝窮要沒以前那麼簡單,好多以前裝窮的病人,都被她一一揪出狐狸尾巴,當眾鬧了笑話。

因為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所以花橙藜並沒有太注意,誰也沒想到張大吉過幾天真的帶了一大票人來尋仇。

「臭娘兒們,今天老子沒拆了你的招牌,名字就倒過來寫!」張大吉什麼都小氣,花錢請打手倒毫不手軟,一口氣就帶了五名大漢前來踢館。

「發生了什麼事?」蒲硯卿原本在房間發憤讀書,听見正廳吵吵鬧鬧,不免放下書本出來一探究竟,卻瞧見一個老頭帶著五名大漢,一臉凶神惡煞。

「那個張大吉帶人來鬧事。」小六子和小七子也很緊張,雖說他們人高馬大,但畢竟沒練過武功,真要打起架來,怕不是對手。

蒲硯卿看這場面,不免也為花橙藜緊張,她倒一臉鎮定。

她考慮吹竹哨呼叫親衛隊,只要哨聲一響,全鎮不分男女都會放下手邊的工作趕過來,就連官府了會出動。只是這麼大的陣仗,往後人情不好還,她能不用則不用,避免造成大家的麻煩。

「你們還愣在那邊干什麼?給我動手!」

張大吉帶來的五名大漢,不曉得是被花橙藜的美貌嚇到了,還是無法對一個嬌弱的弱女子下毒手,就一直愣在原地半天不動。

蒲硯卿見狀好想幫忙,但他身體虛弱又不懂武功,根本幫不上忙。這個時候,他好痛恨自己無能,難怪人家會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他就是那無用的書生。

「給我打!」張大吉推了帶頭的大漢一把,大漢一副突然間清醒的模樣,一臉抱歉地看著花橙藜。

要他們打女人辦不到,頂多只能拆招牌,然而回春堂的招牌對花家三姐妹而言是最神聖的寶物,她們可以為了這塊傳承了五代的招牌犧牲一切。

第5章(2)

花橙藜從袖子中取出竹哨,打算動用全鎮的力量趕走這些欺負人的惡徒,這個時候,不曉得哪里飛來的暗哭分別射中五名大漢,一個一個應聲而倒。

咻——砰!

連最後一個惡霸張大吉,也被暗器惡意射中胯下,差點沒有痛得昏死過去。

「是哪個混帳……」哎喲,疼死了,誰來救救他?

「再吵就讓你絕子絕孫。」程踏雪手拿暗器,站在對街某戶人家的圍牆上,對著痛到臉部扭曲的張大吉撂狠話。

「程大娘!」程踏雪的及時出現,讓花橙藜松了一口氣,總算可以不必動用到親衛隊。

「橙藜,許久不見,大娘來看你了。」

專使暗器的「佛手」重出江湖,踫見的第一個倒霉鬼,就是那愛貪小便宜又愛報復的張大吉,此刻他正面臨絕子絕孫的危險!

「你、你是誰?」張大吉痛到腰都直不起來,用顫抖的手指,指向正在收暗器的程踏雪。

「賣豆腐的臭婆娘。」程踏雪輕輕松松地從對街的圍牆跳下來,轉眼間就來到回春堂門口,輕功之好可見一班。

「羅新鎮只有一家賣豆腐的,你到底是打哪兒來的?」張大吉一邊怒斥程踏雪,一邊哀嚎。

「你對這座小鎮還真清楚,敢情你是這兒的居民?」不會吧!這小鎮她來過好幾趟,還沒見過這麼刁鑽的。

「我不是鎮上的居民。」張大吉氣焰囂張。「但是我跟此地的官府很熟。」

「喲,我好怕啊!你趕緊去報官吧,老娘在這里等著。」程踏雪是何等人物,哪會怕張大吉這小小威脅,就怕他不去報官呢!

「可惡!」張大吉是真的不敢報官,他跟此地的官差有點交情是事實,但他帶人鬧事在先,若理論起來,怕是佔不到便宜。

「不敢報官就給我滾出鎮上,還是你想再挨幾下?我倒是很樂意免費奉送。」程踏雪說著說著又要拿出暗器來,嚇得張大吉屁滾尿流,大氣不敢喘一個。

「你、你給我走著瞧!」張大吉丟下這句話,帶著五個大漢飛也似地逃出鎮,就怕再遭到程踏雪暗算。

「孬種。」程踏雪冷哼,生平最看不起張大吉這種只會欺負弱小的人,只要被她遇到,定要好好修理一番。

「橙藜,你不定期好吧?」不過檢藜也不能算是弱女子,雖然她外表嬌弱,內心實則非常堅強。

「我沒事。」花橙藜微笑,臉上看不出絲毫驚慌。

「不過還真是千鈞一發。」她再晚上半步,後果不堪設想。

「可不是。」花橙藜笑笑,也覺得好險,幸虧程大娘及時趕到。

「看這情形,這回我不多住上一些日子是不行了。」程踏雪摟住花橙藜的肩膀,跟她有說有笑,感覺就像母女一般自然。

「你想住一輩子都沒有關系,就怕您住不慣呢!」

「怎麼會住不慣……」

兩人女人邊說邊笑,往回春堂內院走去,小六子和小七子跟在後面長長吐一口氣,總算趕走張大吉那個惡霸。

「那就是程大娘嗎?」好厲害,手中隨便丟出個東西,就能把人嚇跑。

「是啊,她的武功可厲害了。」小六子興奮地答道。「你沒瞧見她剛剛使暗器有多神氣,咻咻兩下就把五個大男人撂倒,還差點打斷張大吉的命根子,真個是大快人心。」

小六子就想跟程踏雪學武功,可惜她每次都來去匆匆,沒有空教他。

「她那是在使暗器?」他從來不知道還有這種玩意兒,好新奇。

「對你來說,武林是另一個世界,你就別太認真研究。」小六子曉得蒲硯卿是讀書人,跟他們這些山林野夫不一樣,說了也是白說。

「武林?」莫非程踏雪就是所謂的武林中人,難怪那麼厲害。

「我想請程大娘教我武功,不知道她肯不肯?」就算是隨便揮個兩下都好,至少可以拿來嚇唬人。

有這種想法的,不單只有小六子,蒲硯卿也想請程踏雪教他武功,他想保護花橙藜,不想自己永遠只能跟今天一樣呆立在一旁窮緊張,他想像個大男人一樣出面應戰。

只是蒲硯卿並未將心中的想法說出口,一來他怕小六子笑他不自量力,二來他也怕打草驚蛇,被花橙藜知道了會反對,于是保持沉默,等待適當機會再跟程踏雪提起此事。

程踏雪和花橙藜足足聊了將近兩個時辰,才起身告別。

「大娘,您就在醫館住下嘛!不要老是住客棧。」花橙藜不明白程踏雪為什麼堅持住客棧,感覺好見外。

「我這個人粗手粗腳,怕是會打翻你那些寶貝藥罐子,還是住客棧比較合適。」程踏雪就是不愛打擾別人,倒是喜歡幫助別人。

「大娘您真是愛說笑,您這還叫粗手粗腳,那我這叫什麼……」

「細皮女敕肉!」程大娘大笑替花檢藜接話,花橙藜被程踏雪這麼一取笑,都不曉得該說什麼了。

「既然大娘您堅持要住客棧,那橙藜也不留您了。」花橙藜是聰明人,知道許多習慣一時半刻改不了,況且她也沒有權力要她改。

「我走嘍,等我睡飽了再來!」程踏雪瀟灑地揮揮手,在花橙藜的目送之下走出回春堂。

她朝客棧的方向走去,由眼瞼下方瞄到一路跟隨她的人影,忍不住貝起嘴角。

「小扮,別再鬼鬼祟祟跟著我,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就大方站出來吧!」她刻意停下腳步等對方自己現身,不消說,這個連跟蹤都會被發現的笨蛋,就是蒲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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