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坊間有個美麗的故事這麼流傳著︰
百年前,一位住在鷹山上的少女無意間救了一位在山間迷路的書生,書生溫文儒雅的氣質很快擄獲少女的芳心。少女奉獻了她最純真的感情及貞操後,含淚目送書生赴京趕考,並相約金榜題名時,再回鷹山聚首。
書生不負眾望高中狀元,功成名就。朝中大臣登門求婚,希望把家中的愛女嫁給書生為妻;無奈書生心心念念鷹山上的少女,恨不得插翅飛回鷹山,怎肯允婚?大臣惱怒,下令家中護衛去強押書生,書生連夜逃走,奔回鷹山。大臣不甘示弱,派遣護衛追趕而至。
少女終于盼回書生,欣喜若狂,月復中胎兒也即將出世,一切似乎盡如人意。
但鷹山的夜藏著腥風血雨,一場浩劫隨即開始。少女與書生尚未享受到甜蜜的兩人世界,便要被迫分開。面對護衛的追趕,兩人只好逃至山頂,無奈山頂上已無退路,不願分開的兩人只好相約來世再結夫妻,然後雙雙投人山頂上的夢湖。
少女之父為一巫師。接到訊息,連夜趕回山上,但終究晚了一步,少女與書生已雙雙死亡。巫師對少女的死亡悲憤難平,于是下了咒語,讓護衛化身為山中巨木,歲歲年年須受烈陽曝曬。風吹雨打、雷電交加之苦,永世不得超生;且凡誤入鷹山者,終不得下山之路,最後發狂而亡。
而死後的少女與書生化身為黑鷹,終年盤踞于山頂,不肯離去,像是要守護他們的家園、他們的愛戀之地,于是山上的黑鷹越來越多,鷹山之名從此傳開。
但傳說畢竟是傳說,沒有人親眼目睹、親身經歷,全是坊間的口耳相傳,可是大家是寧可信其有,除非必要,絕不靠近鷹山一步。
第一章
初春剛到,空氣中還夾帶著微微的寒意;不過大地回春,百花初綻的景象真是美極了。蘇鋼鈴將一包包的藥草分門別類整理過後,已是晌午時分;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及暖暖的陽光,她的心開始動起來了。已經很久沒這麼好的天氣了,連日來的陰雨讓人感覺就像要發霉,如果再不去活動活動筋骨,恐怕手腳都會生銹。出去走走,讓陽光灑滿一身那該多好!
「爹,廚房的柴火快用完了,趁著天晴,我到附近林子里去撿些樹枝。」蘇銅鈴走過來偎到正在搗藥的父親身旁,用她慣有的嬌柔語氣說著。
「我看你不是真的要去撿柴火,而是悶在家里好幾天受不了,對吧?’蘇擎天的嘴角呈現微微的淺笑。對這個寶貝女兒,他可是一清二楚。
「爹!您怎麼這麼說我。我是看您在忙,總不能叫您擱下工作去打柴,更何況等下說不定又有病人上門,真是好心讓您當成驢肝肺。」她又發嗲起來,因為知道爹最怕她來這招。
娘早逝,自幼她就與爹相依為命,爹將她捧成掌上明珠,連重話都不曾說過一句。
蘇擎天停下手上的工作,轉身面對愛女說道︰
「好吧,你出去也好,免得在我耳邊嘰嘰喳喳,嘮叨個沒完。」
「爹!您好討厭。不過您放心,我會早去早回,不會讓您擔心的!」銅鈴還來不及听完父親交代的話,便拿起屋角旁的大竹簍,像一陣風似的跑出家門。
「鈴兒,小心點,記得在天黑前回家哦!」蘇擎天對著門外的銅鈴喊,雖然明知那丫頭一定沒听進去,但也拿她沒辦法。
幸好這個小村莊民風淳樸,而且男女老少大家都很熟識,也互相幫忙,加上他是這村莊里唯一的大夫,村民對他更是景仰與尊敬,所以他也就很放心的讓她一個姑娘家常常獨自出門了。
蘇銅鈴一出家門後,直接往竹林的小徑跑去。今天她穿著一襲天藍色的碎花衣裳,剛好和今天的天氣一樣︰柔柔的陽光、和煦的微風。她心情極好,邊跑邊走,嘴里還唱著村里流傳的小曲。
約莫走了一刻鐘,她來到了村外小山丘的樹林里,因為樹木茂盛,陽光無法照射進來,空氣中顯得有些濕意,滿路的泥濘更是讓人寸步難行。
「唉,糟了,估算錯誤。」她嘆了口氣。「白來一趟怎麼辦?這下回去怎麼向爹交差。」看著眼前的景象,才想起連日陰雨綿延,才一上午的太陽,枯木樹枝當然是濕的,是自己太心急了。
就在銅鈴躡手躡腳走進林于沒多久,前面突然來了兩個賊頭賊腦。尖嘴猴腮的男人,一看就知不是什麼善類。
其中一個比較魁梧的男人,名為杜小,笑眯著小眼問著︰
「小泵娘,自己一個人啊?」
銅鈴不理會他們,趕緊繞道往旁邊走去,免得正面踫到他們。
「小泵娘別走得那麼快,小心山路滑,要是跌倒了,我們可是會心疼的廠’另一個個子比較矮的男人,名叫杜大,說著說著,已擋住了她的去路。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想干什麼」蘇鋼鈴先聲奪人的大吼了出來。對于這兩個無聊男人,要是顯現出懼色,他們更會得寸進尺。
「干什麼?你不知道嗎?」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要不要我們兄弟倆慢慢的告訴你?」然後兩人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望了望四周,連個人影也沒。怎麼辦?絕不能讓這兩個賊人有機可乘,輕薄了她。當他們又要再靠近一步時,蘇銅鈴突然高喊︰
「爹!您怎麼也來了?」眼神穿過眼前的兩個男人,顯露出一絲喜悅。趁著他們滿臉驚訝回頭看時,她趕緊將背在身後的大竹簍拿起來,用盡全力朝他們的頭砸下去,然後趕忙往旁邊跑去。要是在平時,她一定一下子就跑出這個林子,可是今天這種泥濘路,是很難跑的,她心一急,沒留意腳下的路面,就被凸出的石頭絆倒了,
「哎喲!」她跌坐在地上,正想爬起來時。那兩個心懷不軌的男人,已來到了她面前。
杜小雙手環胸
「大哥,看不出來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原來是只母老虎。」他的口氣充滿挑釁,並用色迷迷的小眼直盯著她不放。
「想我們兄弟倆好歹也是鷹山上的英雄好漢,今日竟被你這個小娘們給耍了,說出去了我們兄弟的顏面要置于何地?」杜大的臉上尚留有余怒,尤其那眼神像是恨不得馬上將她生吞活剝。
蘇銅鈴的額上微微泌出了冷汗,她掙扎著要爬起來,無奈剛剛那一跤,跌得可不輕,她的腳全使不出力來。
「天子腳下,難道你們敢為非作歹,全沒王法了嗎?」語氣依然勇敢。她不願向這樣的惡人低頭求饒。
「王法?我們鷹山在這個地方就是王法。」杜大說著,又欺近了一步。「你還是乖乖的讓我們兄弟倆享受享受吧。」他伸出那雙大手,準備模向蘇銅鈴那柔女敕亮麗的臉龐。
「救命啊!誰來救我啊!」蘇銅鈴心中恐慌到了極點。「你們不要靠過來!不要……」再怎麼勇敢,她還是一位弱女子,怎抵得過兩個粗壯的惡人呢?突然,不知從哪個方向飛來一塊石頭,不偏不倚剛好砸中那正要輕薄蘇銅鈴的大手。杜大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震退了好幾步,哀叫聲不絕。
杜小眼見自己兄弟被暗算,怒火更加旺盛,于是放聲高喊︰「是誰敢在背後暗箭傷人,給我滾出來廠’他的雙眉挑得更高。「跟我兄弟作對、破壞我們的好事,難道不怕我鷹山之人嗎?」
一位挺拔俊逸的年輕男子,年約二十三、四歲,從不遠的大樹上跳下來,縱躍間已來到他們面前;他右掌一揮,打中杜小的月復部,看似沒出什麼力氣,但杜小卻已倒臥在地,痛苦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