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出一片情天 第24頁

他機伶地趕快對後面的幾個警察使了眼色,快快把人帶離這個火藥之地。

「小陶,枉費我養你這麼久,你至少得幫忙救救我呀!」男人在被押離開警察局大門前,還不忘討一下救兵。

直到看見那個牛頭馬面被押上警車,警笛聲揚長而去,她才如夢大醒。

她像失了心魂,沒有再看陸正揚一眼,忍住即將崩潰的情緒,提起腳步,快跑出了警察局。

她連停在警局門口的小綿羊都忘了要騎走,一心只想跑離警察局;一旦遠離那個像巫婆的男人,她就可以忘記從前、忘記她的出身、忘記過去……

「小陶!別再跑了,危險呀!」陸正揚提著心,高喊著。

但是他的快腳卻被紅燈擋了去路,他就這麼看著她闖過紅燈,兩人相隔在馬路的兩端。

頓時喇叭聲齊響,三字經也紛紛出籠,她就這麼差一點被一輛轎車和兩輛機車給撞上。

就這麼千鈞一發,不知是她機靈閃過了,還是開車的人都反應太靈敏了。

「小陶!小心一點!」他再次高喊了聲,整顆心髒卻因為她的闖紅燈而嚇得快要停止。

要不是礙于那一身制服,那身代表執法的公權力,他會不顧一切地追上去。只是,若他真的追上去,會不會演變成警匪追逐戰,到時就有一群熱心的群眾來幫他追逃犯呢?

他不能跟她一起亂了分寸,只要他穿著制服的一天,他就必須讓自己把持冷靜的處理態度。

他看著她消失在對面馬路,他也真想大罵三字經,他怎會任那個不男不女的男人,對小陶說出那些該死的話!

都怪他自己,況且事情是在他的地盤發生的,萬一小陶發生了什麼事……他不敢繼續往下想,他會自責一輩子的。

好不容易紅燈變綠,他馬上三步並兩步沖了出去。可是哪里還有小陶的蹤影?他站在熱鬧滾滾、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慌張地四處尋找著,但他的小陶呢?

天呀!都是他的錯!

就在他不知道該往右走還是往左走時,那張還帶有淚珠的小臉,卻從轉角處探出了頭顱,怯生生地站在街角。

「小陶!」

他沖了過去,一把將她擁入懷里,不顧路人驚奇的眼光;不管路人的指指點點,剛剛生死一線間,他真的嚇壞了。

「小陶,你嚇死我了!」他從來沒這樣失常過,任何事都可以在他的掌控之中,現在卻月兌離原先的軌道,他為了她亂了步伐。「小陶,你怎麼了?你別不說話呀!」

他能感覺她發顫的身體和恐慌的情緒。

「我們回家去好不好?」她緊緊地抱著他,在他懷里哽咽地說著。

在她沖向馬路時,她看見了他失血的臉色,以及那聲聲的呼喊,她以為他就要跟著沖向馬路,幸好他沒有,不然她也無法想象後果。

「好,我們回家去!」他緊緊地感受她的存在。

她更不想讓他再為她擔心,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他寬闊的臂膀,她再也不要獨自一個人了!

像巫婆的男人是一個扒手集團的首腦,專門訓練小扒手偷取錢財,他則不勞而獲。

通常男人會從電動玩具店、公園、鬧區等,尋找逃家蹺課、聰明伶利的青少年,然後加以誘拐、哄騙,最後吸收成為手下。

會流連在不良場所的青少年,大部分都是家庭失去溫暖;尤其在成長的叛逆時期,缺乏家人的關愛,更是容易在行為觀念偏差下,不願接受家庭師長的管束,自以為是地以為全世界只有自己最大,全不在乎外界的看法,我行我素。

對于這些有問題的青少年,男人自有一套擄獲人心的方法。

他會先給與十足親人般的關愛,然後再以金錢滿足他們各項所需,讓他們知道金錢的好處,沒錢可是萬萬不能,更不能行走于吃喝玩樂的社會;等到他們沒錢可用時,再來就教他們如何賺取不用付出勞力的無本生意。

陶起得自幼成長在孤兒院,雖說院長有悲天憫人的寬大胸襟,但是孤兒院里的院童這麼多,老院長是無法細心地呵護到每一個孩童。

況且,在孤兒院里也成長著各式性格的孩童,在沒有血緣的關系下,更要有生存的本領,否則被大欺小、強欺弱是常有的事。

一圈一圈地發展成為小團體,團體與團體之間,互相看不順眼,較小的院童爭取的是師長的關愛,較大的院童則是明爭暗斗,想在這個小小天地里,爭取一席地位。

陶起得受不了孤兒院里的烏煙瘴氣,更氣自己是沒父沒母沒家人疼的孤兒,于是她從上國中起,有了一段小小的叛逆期,小小地逃學、小小地逃院、小小地自我放逐一下。

她就這麼成了巫婆男人的手下,開始學起扒手所需要的十八般武藝。她很聰明,手更是精巧,她的神乎其技,連男人都自嘆弗如。

在男人的眼中,她是個天才,才教她短短的兩個月,她就已經能夠帶頭行竊,她靈活的技巧運用自如,且從來沒有失手過。

可是很快地,她就玩膩了扒手的游戲,同時她認識了同班同學于妃莉,一個慧黠聰穎、柔順乖巧的女孩。

她就是跟她投緣,兩人的個性雖然南轅北轍,卻像是姐妹般的有永遠說不完的話。

在于妃莉的鼓勵下,她決定月兌離男人的管束,洗手不做,重新回歸正常的生活。

男人哪肯放棄這棵搖錢樹?于是軟硬兼施、恩威要脅;無論淚水、恩情,或者逼迫、施壓,甚至找人圍堵她。

她倔強不服輸的因子發揮到極限,怎麼都不肯跟男人妥協,于是她開始東躲西藏過著膽戰心驚的日子。

但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終究逃不過男人布下的天羅地網,一日,她終于被男人逮著,還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她就被男人所欺凌。

那年她還這麼小……她才十三歲呀!那是個無法擺月兌的夢魘,她每每一想到,那細長尖銳的音調——

小陶,我對你這麼好,給你吃、給你穿,你怎麼舍得離開我呢?要是沒人給你依靠,你以後怎麼辦哦?

那張像是牛頭馬面的鬼臉,逼近了再逼近、貼近了再貼近,她卻無力反抗,雙手雙腳全都禁錮在男人的身子里。

小陶,我最乖的女兒,你不听我的話,敢私自逃跑,我要讓你受到一點小小的懲罰,嘿嘿……

男人奸臣般的笑聲,如魔音傳腦般,讓她的頭皮發麻,她無法呼吸、無法哭泣,更無法求救。

小陶,你乖一點,我不會弄痛你的,以後你就待在我身邊,我會好好地照顧你,別再逃走了……

她的毫無抵抗,讓男人失了戒心,以為她就要乖乖地束手就擒。

男人的雙手開始游移在她的背,正想盡情地享受美好的時刻,她的右腳一弓,使盡全身的力氣往男人的命根子一踢,男人吃痛地放開原本緊包著她的身軀,趁男人痛得彎的時候,她又拿起一旁的椅子,奮力砸向男人的頭。

她逃出了鬼門關,逃出了那如同鬼魅般的男人。

那是一場噩夢,她在夢里久久無法清醒,直到听聞男人被抓了,她才慢慢從惡夢中醒了過來。

很久了,她不再記得男人的臉,以為男人從此走出她的心中,消失在這世界上,沒想到今天她還會再遇上男人,再度听見那如巫婆般的鬼魅聲音。

輾轉反側,她睡得極不安穩,夢中的男人忽隱忽現、忽遠忽近,高亢的音調重復地在耳邊說著——

小陶,你乖一點,我不會弄痛你的……

小陶,你讓我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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