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情貝勒 第5頁

「大哥,趕緊將映月安置著吧!她……看起來好疼呀!」她說得一點也不夸張。映月腳上的白襪被滲出的鮮血染得觸目驚心。

「織月,你放心,我沒事。」看到織月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映月連忙開口安慰。

「這點兒小傷,我還不放在眼里。打我小時候開始,這些大大小小的傷,我都已經習慣了。過幾天就沒事啦!你別擔心。」

在朔王府僕人的帶領下,元鈞轉進一個小院落,邊踢開房門邊嘀咕︰「真多話。」

「你說誰多話?」目光回到元鈞身上的映月又是一陣狂怒。

「還吵?」將她放在榻上,元鈞站直身子,居高臨下的盯著她。

「想耍嘴皮子可以,把你的傷養好再說!」映月還想回吼他幾句,但一抬起頭對上他的眼,話卻哽在喉頭,怎麼也吐不出口。

他看她的眼神,依然是柔和而焦慮。即使那張嘴老是說出些惡毒得不像樣的話來。

眼楮和嘴巴距離這麼近,為什麼表現出來的卻是南轅北轍?

「大夫呢?」元鈞的視線掃向她的傷處,卻馬上轉了開來,回身問著一旁的隨從。

「大夫到哪兒去了?又在市場上喝餛飩湯?」這麼說是有緣由的。有一回織月格格受了風寒,想請專為容王府看病的黃大夫開幾帖補身益氣的藥,結果派出門的家丁找了好一會兒,才在市場的餛飩攤上找著。

「來了來了!」奉命找人的家丁拉著口中還含著餛飩的黃大夫跑進門來。這回有了先例,那下人見醫館里沒人,便往市場上找去,果然馬上找著。

「什麼事急成這樣?」嘴里還唆唆的黃大夫被一把抓到床前,然後耳邊就是元鈞貝勒陰惻惻的威脅︰「給我治好她!」

吧嘛那麼凶呀?映月不贊同的看著黃大夫被嚇得一口餛飩噎在喉嚨,差點因此咽了氣。

「你說話就不能好聲好氣點……啊——好痛啊!」還沒打抱不平完,她的腳就被黃大夫抓住,正好壓到痛處,讓她不顧左右旁人的痛叫哀號。

「你……你這……什麼大夫呀?疼死我啦!」

「姑娘,您請忍耐會兒,老夫這就幫你療傷。」剪開她腳上的白襪,已經腫脹的踝關節和磨出血的傷口立刻現出丑陋的模樣。

元鈞瞥了一眼,馬上轉開頭,把所有隨從趕出房。

「你們全都出去。織月,你和幾個丫鬟留在這兒看顧她。我去和靖毅貝勒談事情,回頭再來瞧你們。」然後又瞪向映月。

「你,給我安分些!別想下床到處亂跑,不然回去就有你好受!」

「你、你、你……就會趁我虛弱時說大話……啊——大夫你輕點行不行?」她邊哀叫著,邊回頭怒瞪他,卻只見到他大步離去的背影。

她不禁愣住。

怎麼了?她竟為他的離開感到莫名的失落與難過……

織月擔心的擦去她額角細小的汗珠。

「映月?很痛嗎?」看她痛得都發愣了。

「啊?」回過神來看著眼前滿是擔心的臉龐,她勉強朝織月一笑。

「不……不是那麼痛了……呃!大夫,您輕點行不?」故意折磨她嘛!

替映月包扎完畢,黃大夫站起身,滿意的打量著,「這樣就行了。不過傷愈前不可走動,好了之後也盡量不要做劇烈動作,免得傷口又復發。我再開幾帖藥,請按時服下,對姑娘必定大有助益。」

有這麼嚴重嗎?她以前扭傷腳還不是只用草藥涂一涂就照樣下田工作。

「謝謝你,大夫。」

「哪里。」黃大夫轉身在紙上洋洋灑灑寫下藥方。

「嗯,這帖藥每四個時辰服一次,還有姑娘腳上的藥需要每天更換。」他將藥方遞給織月。

「格格,麻煩你派人到我那兒去抓藥,還有這腳上的敷藥也要……」

還沒說完,他的話就被敲門聲給打斷。是跟在元鈞貝勒身邊伺候的隨從。

「格格,爺請您到靖毅貝勒的書房去,似乎是有事要商量。」

織月眉頭微微一皺,輕嘆了口氣。

「我知道了。黃大夫,麻煩你替我照看一下,我馬上回來。」然後便跟著隨從而去。

看她走遠,黃大夫也遣開一旁的丫鬟,然後轉過頭來盯著映月。

「你和貝勒爺是什麼關系?」

「什麼關系?」她巴不得和他沒關系。

「沒有呀!我只是寄住在容王府的客人,過一陣子就要回家去了。」

「是嗎?看起來不像呀!」捻著不很長的胡須,黃大夫滿臉困惑。

「你真的只是個客人?」這是什麼意思?「我看起來不像個客人嗎?不然我像什麼?」這可怪了,和這大夫生平第一次見面,他就能說她像什麼不像什麼?怕也是亂說一通,想討她歡心吧!

可惜這招對她沒用。

「我在容王府工作十多年,第一次見到貝勒爺這麼緊張一個女人。我還以為他終于肯安定下來了呢!」黃大夫嘴巴不停的嘟嘟囔囔著,听得映月是眉頭皺得死緊。

「您別胡說八道了,這怎麼可能?他要我還不要呢!」黃大夫直直盯著她,眼神十分肯定。

「不會錯的!爺對你是不同的,我從沒見過他這樣對一個女人。未來的少夫人,您可多擔待了!」呆呆的看著黃大夫告退,映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對她是不同的?未來的少夫人?不會錯的?

錯了,弄錯了,真的弄錯了。

第3章(1)

微風徐徐,吹進一陣花香。

房里卻彌漫著一片藥香。

「映月,吃藥了。」織月從丫鬟手中捧過藥碗,舀起一匙,小心翼翼的吹涼。

「來,趕緊喝了吧!」她實在很不想違拗織月的好意,可是她一看到、一聞到那藥就心生厭煩。

「我待會兒自己喝就行了,格格,你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讓格格這千金之軀為她煎湯換藥,她內心好生不安。

「我有沒有听錯?有人在不好意思?」一听見這聲音,映月馬上轉向房門,一雙怒目恨恨瞪住那一臉笑容的該死家伙。

「是呀!您听錯了!」從朔王府回來那天起,這混帳東西足足銷聲匿跡三天不見人影。雖說耳根是清靜了些,可是也少了讓她耍嘴皮、發悶氣的對象。

「不過你不肯喝藥這事兒……我可沒听錯。」走進房里,元鈞從妹妹手中接過碗。

「你先去休息吧!這幾天這麼照顧她,你肯定也累了。」

「可是映月還沒喝藥……」織月猶豫的看看映月,後者正以哀求的目光要她別走。

「這點小事,我來解決就好。」又哄又騙的勸走妹妹,元鈞轉過身,看著映月的眼中有著奸邪的笑容。

「你……你想干什麼?」拖著傷腳,映月警戒的看著他直往床榻走來,身子也跟著往角落縮去。

毫不在乎她的死瞪,元鈞一坐在床邊,直勾勾的盯著她。

「過來喝藥。」

「你放著,我待會兒自己會喝。」

「我說,你給我過來。」

「我受傷了,你就不能對我好聲好氣些?要是我傷口惡化,肯定是你害的!」

「如果你不過來,我保證會惡化得更快。」兩人就這樣對峙著,誰也不讓誰。

「好吧!」終于,有人妥協了。

「嘿嘿嘿!」映月笑得很高興。

「早就該這樣嘛!繞這麼一大圈真沒意思。」她從床角爬回,自元鈞手上拿過湯碗。

「我自己喝就好了。」看吧!她不是不喝,而是要看心情、挑時間喝。

望著她皺著臉、蹙著眉、捏著鼻子喝下那碗被傳來遞去的湯藥,元鈞的眼中浮起了自己也沒發現的溫柔。

「苦死了……哎!」將空碗放回床邊的矮幾,映月忍不住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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