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龍娶妻 第19頁

『你的意思是說,我想笑的話也該有個理由?』他挑起眉,看著正皺眉抿嘴的織月。『那好吧!傍你理由。因為我終于回來了,我很高興;因為我們終于雨過天青,我很高興;因為我們終于不用隔著那該死的車柵來卿卿我我,我很高興。這樣夠了嗎?』織月的臉早就紅成一片,勞心不禁暗喜。『你貧嘴。』『而且我不會因為你沒錢了就不要你。』靖毅接著說。

一針見血的說中織月心中的痛處,靖毅將她下意識的退縮和蒼白春進眼里。『我也不認為你是這種人。』低下頭,織月有些心虛的絞拉著手指頭。

她當然沒這樣想,因為她根本就只想著自己而已。在想之後她要怎麼跑出朔王府,在想之後她要怎麼到江南去……

就算靖毅不在意,可是她自己在意。

在朔王府里,她代表的就是銀子;沒了銀子,她什麼也不是。

『那就好。』他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盯著織月不安的模樣。『所以,你最好不要亂動什麼要逃走或設計我休妻的念頭,不然……』哼!

啊!織月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不然?』他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真嚇人。她是在打算要去江南找大哥啦!不過,他提到休妻……她真的沒想過哦!

『不然?』靖毅哼了聲。『你敢問我不然,那就表示你真的這樣打算,對不對?』『我又沒說。』織月小小聲的嘟噥。

『有想吧?』欺到她身前,靖毅的呼吸熱呼呼的噴在她臉上,讓織月忍不住輕顫。『你想過嗎?想過要離開我嗎?』咬著唇,低著頭,織月拒絕他語氣強烈的疑問。

沒給她退縮的機會,在她選擇以沉默回答他的問題時,她已經被靖毅擁進懷里,緊得她暗自喊疼。

『答應我,你不會走。』他緊摟著她,低低的悶哼聲從她頸間傳出,顯得脆弱又可憐。『答應我?』听見他不在人前流露的脆弱,紀月也不禁柔了心。輕擁住他的腰,輕聲低語︰『我答應你。』

★★★

『該死的!』狂暴如雷的怒吼聲在朔王府炸開,驚得人避狗跑、鳥飛獸散。

『再給我說一次!』陰陰冷冷的聲音,凍結了其他的聲響,整座府邸安靜得很,像似毫無人氣。

只可憐了站在雷公與閻王同時附身的靖毅面前的家僕。

『少福晉她……她留了封信……然後就……』『就走了!』怒吼咆哮再度響起,靖毅把那封信往桌上一扔,宛如被主人狠踩了一腳又踢進籠里關禁閉的困獸。『她要走,你不會攔?不會差人來叫我?你不會大聲些,把別人給喊來?』『回貝勒爺的話。少福晉她……她沒說要走,只是提了個……包袱,說……說是要拿……拿東西給平福晉,並交代我要……要把這封信交給爺。小的……小的也不曉得少福晉……是要離開這兒……』『少羅唆!』可憐的僕人像從冰水中撈起似的,怎麼也抖不停。

他才剛進朔王府不到一年,沒見過靖毅貝勒發脾氣,也沒人跟他說靖毅貝勒發起脾氣就像要殺人一樣啊……嗚嗚嗚……

真是該死!靖毅怒沖沖的看了那封信一眼。心中氣恨狂升。

那個跑走的女人,昨夜還對著他笑!

那個留書的女人,昨夜還承諾不會離開他!

那個離家的女人,昨夜還在他懷里說愛他!

結果……

騙人!

『給我派人出去搜!找到人馬上回來向我回報!』一聲令下,朔王府所有能出動的人力都趕緊往門外移動,準備把那個引起貝勒爺怒火的少福晉找回來滅火。空無一人的大廳,只余靖毅一人。還有他極怒之後的粗重呼吸。

她竟敢騙他!她怎麼敢?

她竟敢唬他!她怎麼可以!

她竟敢欺騙他!難道連愛他都是騙他?

不可原諒!

抹了把臉,靖毅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人在『真的』很生氣的時候,往往會生出很可怕的念頭。很瘋狂的想法,進而做出很恐怖的行動。

沉吟一會,靖毅叫來侍衛。『吩咐下去,叫人幫我收拾行李,我要出遠門。』『爺!現在?』看著主子眉眼間冷靜的怒意,侍衛不確定這是氣話或是計劃。『現在!』『爺,您要往哪兒去?』靖毅臉色一冷。『你管得著?』驚覺自己逾矩的侍衛急忙退後,低頭垂手。『小的知錯。』『快去。』侍衛應聲退下,獨留靖毅一人在大廳中,算計著沒人知曉的詭計。

★★★

『靜兒,我們還剩多少盤纏?』坐在客棧里,身穿長袍,頭戴瓜皮帽,一條烏黑油亮的長辮垂在腦後,卻長著一張秀麗面容的『公子』正和一旁的僕人低聲私語。

乍看之下,或許會為這兩人的端秀面貌驚訝,但若仔細一瞧,其實不難看出她們雖著男兒衫,實為女兒身。

再說得明白、清楚些,織月和靜兒的喬裝技術其實滿拙劣的。

『還有……』靜兒低頭數了數錢袋中的銀兩和銀票。『一百四十七兩。』『什麼!』驚叫一聲,織月急忙掩住嘴,偷偷觀望四周一會,確定設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後,才拉著靜兒竊竊私語︰『你確定?我們不是帶了三百兩嗎?怎麼才走了幾天,就只剩這麼一些?』靜兒無辜的望著搶過錢袋、滿臉不相信的數了起來的主子。『主子,您忘啦?咱們買這幾套衣服、還有糧食和伙食費、以及外頭的馬車,再加上一些有的沒的開銷……』『好了,別說了。』織月乏力的打斷靜兒的報告,眉頭深鎖,貝齒緊咬。簡直出乎她的預料太多!憑著自己在朔王府當家幾天,就對自己的用度能力抱持信心,現在看來不過是個笑話。

兀自郁悶之際,身邊的靜地倒抽了口涼氣,然後就拼命的扯著織月的衣袖搖晃。『主……主子……您……』『什麼事啊?』有些煩躁的推開靜兒的手,織月依然煩惱者僅剩不多的旅費。『您看那些人……』靜兒緊張兮兮的又扯上她的袖子。『是不是我眼花啦?我怎麼覺得,中間那位好像……好像貝勒爺?』呃?織月小心的轉過頭,正好對上方進門、甫坐定的那人的視線。

芳心大亂。

『我覺得好像是……』織月的聲音科得像浸了冰水。『怎麼咱們才……才走了幾天,他就跟上來了?』『您忘了,貝勒爺找人最是拿手了?連刑部都想借重爺的能力。』呃,現在不是稱贊他的時候。『咱……咱們該怎麼辦?』又偷偷瞄了靖毅一眼,哎!他干嘛老盯著她們看?織月不安的收回目光,拉著靜兒咬耳朵︰『鎮定,別慌了手腳。咱們已經喬裝成男人了不是嗎?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的!』『喔!對、對,咱們現在是男人。』天底下會這麼無真的,大概也就只有她們兩個了。

而正坐在兩個緊張得不知所措又強自鎮定的小女子側邊的靖毅,則是又怒又好笑的盯著不時偷看他一眼,又趕快躲回丫鬟身後的織月。

她們總算是有點腦子,懂得改扮男裝——雖然不怎麼像就是,否則兩個弱質女子孤身前行,恐怕不出三天,就被心懷不軌的惡人給算計了。

不可諱言,踏進這家店時,他看到心懸已久的人影,忐忑不安的心總算是擱了下來。不過,取而代之的是怒氣。

非好好教訓她不可!

『請問這位公子,你們好像在趕路?』打量著織月緊張的面容,靖毅壞心的故意問道。『呃,趕路……』織月小心的看著靖毅的笑臉,總覺得不對勁。『是啊,是在趕路。』『往哪兒去呀?』他繼續和藹可親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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